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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那时……

自己会被哥哥从被窝里挖出来,踏上去巴黎的旅程,只因为自己向往巴黎的情韵,欣赏巴黎的服装设计风格,更加急着追捧巴黎服装秀。

自己会生气的不做午饭,因为哥哥偷吃了自己的冰淇淋。

自己会跟爸妈哭诉撒娇,因为打不过哥哥不服气。

自己会很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跟正在看报纸的爸爸那零用钱,只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钱买那本自己垂涎已久的服装杂志《SHOWTIME》。

……

往日情景犹然历历在目,而自己就像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不过的女孩,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上学是生活的基调,家人的陪伴打闹是生活的色彩,充实的另类打工是生活的光晕,充实而平凡,平凡而幸福。

可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开始变了呢?

是被一只狗纠缠时,面前伸出的援助之手?还是樱花林里太过梦幻的偶遇?抑或是更早,早到自己失去记忆前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可是,如果这样下去,是不是连家人也会离自己远去?而——申东圣?梵晨压根儿不敢想他,想到他知道自己的事后的反应,甚至跟自己分手,梵晨便是一阵寒流而过、莫名的心痛。

是啊~~现在,自己真的只剩爸妈还有哥哥而已了……

电视剧里的情节不受控制的回旋在脑海里,都是被家人抛弃的情景,然后又转为被养父养母所喜爱的男孩女孩们。

所以自己只要做一个好孩子,听他们的话,他们就不会离开自己,对不对?

轻轻的抚摸着相册的外皮,手掌上的冰冷开始褪去,漫上一层温暖。

只要自己帮家里赚很多很多的钱,他们就不会抛弃自己,对不对?

++++++++++++++++

想到这里,梵晨急忙把相册放回原处,从第二层抽屉里拿出锁在里面的一张银行卡,向门外跑去。

“砰砰砰……”

厨房里……没人!

“砰砰砰……”

餐厅里……没人!

在客厅里吗?转移脚步从摆满菜肴的餐厅里跑开……果然,他们在这里。

客厅里,爸爸和妈妈紧挨着坐着,右边的沙发椅上是哥哥的背影。

恍恍惚惚的跑到爸妈的身边,没有看到爸妈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欢喜又紧张的表情和背后自己的哥哥望着她异常复杂的眼神,没有听到爸妈的说话声和背后哥哥的低喃。

那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人,可是他们很可能会抛弃自己,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做他们的乖孩子,听他们的话,只能这样子!

将自己一直紧握着的右手平展在爸妈面前,放在手掌上的赫然是那张积攒着平时的打工钱的银行卡!

++++++++++++++

席爸爸席妈妈此时看着眼前的梵晨,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本来看到能够主动出来的梵晨,他们高兴欢喜着,可是面前那惶恐彷徨的眼神,无法忽视。

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会如此的脆弱,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等待着人的怜爱。

========

而她的背后,看着她恍恍惚惚的走进来,跪坐在爸妈眼前,席羽风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刹那间仿佛失去麻醉效果的伤口,抑制不住的疼痛。

“爸爸,妈妈,这是我赚的钱哦。”炫耀的语气,却让眼前的两人不明所以。

看着面前的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心里的恐惧开始攀爬上来。

拼命的将银行卡塞进妈妈的掌心里。

“爸爸妈妈,不要生气,不要生梵晨的气。”乞求的语气,带着无助的恐慌,让眼前的两老眼眶一红。

“小晨你怎么了?爸妈没生你的气。我们还担心你不理我们呢?”将跪坐在地板上的梵晨拉到沙发上偎依着自己坐下,轻轻的抱着,传递着自己对她的担忧。

不生气?不生自己的气!可是……

“妈妈,我会听话,听你们的话,做个乖孩子!”所以,你们不要——不要我,好吗?

本来以为梵晨只是一直无措的几人在听到梵晨这句近乎呓语的反常的话时,没有来得紧张。

“小……小晨,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松开抱着小晨的双手,席妈妈眼晴紧张的盯着梵晨这几天来愈加消瘦的脸庞一眨不眨,捧着她的脸庞的双手,也有些颤抖。

而旁边发现梵晨不对劲的人,也开始站起身走近过来。“我去做饭……我去赚钱……我再也不闯祸……”自己得做个好孩子,不然爸爸妈妈会不要自己的。

“小晨?小晨?你别这样子!爸爸妈妈会难过的。”

难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爸妈难过,他们会不要自己的。“我会很乖的,爸爸妈妈不要难过,好不好?好不好?”爸爸妈妈难过了,就会不要自己的。

“好,好,不难过,不难过!”

“不难过……”怔怔的看着地板,梵晨轻语缓缓变成呢喃。“那样……就不会不要自己了!”

深幽的黑宝石里,早已失去璀璨的星光,幽不见底,装载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惶恐,却独独少了活力的气息。

而此时那双眼眸深深的撞进两双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眼睛里,撞出一片情绪翻腾。

无视旁边的人的反应,羽风轻轻的抱起一经自己接触就有些颤抖的梵晨,沉稳快速的向梵晨的卧室走去,似怕惊扰到眼前脆弱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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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小晨……”轻轻坐在在床头,让梵晨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羽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只能任由自己紧紧的抱着她,呼唤她。

他受不了了,在这样下去,他真的受不了了,他真的害怕了,这样的梵晨让他害怕失去。他知道梵晨的心痛、彷徨,正因为知道,所以梵晨承受的同时,他也同样承受着因为她的难过袭击而来的心痛。他以为伤口总会有好的时候,可是莫欣的出现,梵晨的愈加脆弱,之前的反常表现都让他惊慌。

“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替你扛下一切忧伤,只要你不再沉痛……小晨……”

思绪间,一滴眼泪划过嘴角,滴落在那卷翘的眼睫毛上,惊起一片涟漪。

眼睛眨动间,眼泪拍打在自己的手掌上,一丝丝的凉意让梵晨些微醒转。“哥哥……”

哥哥流泪了,从小到大,从有着记忆开始,不管遇到怎样的委屈,不管受多痛的伤,自己何曾看到哥哥的眼泪?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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