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嗨,乞丐先生
当我们踏出门,金色的阳光刺目而来,用手挡住脸,却挡不住它从指缝间倾泻,眯起眼,没有想到,我这么随便一逛,时间竟是过的如此之快。当我看见对面屋脚下的阴影,那顶破帽子还是那么潇洒,他的头至始至终还是那般的垂着,我竟然不觉得奇怪。
似乎就应该有这么一个人,他就应该这么坐在那,与那落日余辉相得益彰,协调的不像话,乞丐,原来是一个这么有前途的职业。
就在我心生感叹之际,乞丐先生到有了动作,只见他缓缓的爬起,却不让人觉得费力,甚至有种轻松地感觉,(我都觉得是自己眼花),背影不显沉重,脚步轻盈,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乞丐先生已经走出很远,我硬是看见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鬼使神差的拉着黄莺跟在后面。
其实根据我的想象,不应该是我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他默默的跟在后面的吗,那个,现实跟理想总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啊。
因为不满,走起来的路都有些泄愤的感觉,每一步都是狠狠的踏下,眼前的画面透着莫名的熟悉,我想起一个故事,某日,一农夫帮一富人带路,刚开始农夫和富人并排而行,富人不满“我的身份比你尊贵,你凭什么和我并排而行。”农夫听完于是走在富人的前面,富人又说“我的身份比你尊贵,为何你走在我的前面。”农夫听完只得跟在富人的身后,富人方才满意,却突然发现,农夫在自己的身后,谁来带路呢?
仔细想想不免好笑,而今我不就是那故事中的富人吗,人最可怕的就是在某一天变成了自己映象中厌恶的那一类人而不自觉,不禁释然,自己不过俗人一个。
就当我沉浸在思绪中,一个胳膊硬是将我给拉了回来,我不满的瞪了一眼身旁的黄莺,只见她惊恐的瞪着前方,我还在想是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帮黑衣人提着剑默默地站着,我愣是没合的上嘴,不至于这么背吧,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我惹上的,那个,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的吧,身旁的黄莺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我数了数那帮黑衣人,足足有七八人之多,一个个都不像是可以糊弄过的主。
再看向那个乞丐先生,他正站在黑衣人面前,距离很是接近,我甚至害怕他飞扬的发丝几乎触到那锋利的剑,他只是静静的站着,连一个表情都变得多余,几乎可以肯定是,那帮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着,风比我们来时大了很多,这里本来就离集市有点距离,更何况现在已近黄昏,路上的行人似乎早被清空,还真是个动手的好地方呢。
那个,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那帮黑衣人一看都不是像我这种菜鸟级的人可以对付的,我的小聪明用来对付一些用小聪明可以解决的事情还好,这几个人实在是不像可以商量的主,再说有我和黄莺留在这,说不定还是乞丐先生的累赘呢。就这样,我一边做自我安慰,一边拉着黄莺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一条路线,然后出其不意的,乘人不备的溜之大吉。
可是显然上帝没有听见我的祈祷,上帝是出去喝酒了吗,这么不负责任。就在我的脚刚刚踏出去,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一个不留。”简单的一个命令,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我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收住抬起的脚,明知已无法独自跑掉了,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我紧张的看向不远处的乞丐先生,希望他的武功能够和他的脾气一样拽,否则就死定了。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在玩欢乐斗地主,当没有赢得把握时时,我很少抢地主,自己牌不好时,总是希望搭档能够罩着点,而今和玩牌很像,只不过玩牌输的是欢乐豆,这个输的是命。
远处的人开始动手,不过是人的都看得出来,我们这一方有多弱,他一个乞丐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我发现自己有点欲哭无泪。黄莺想尖叫,却捂上了嘴,我欣赏的看着她,不愧是我身边的人,这时尖叫只会让自己人分心而已。
我现在只是后悔自己应该在身边留着东西用来防身,自己的大意导致了这种被人宰割的地步,我很讨厌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但好像自从莫名其妙的穿到这后,这种感觉还真是如影随形啊。
打斗的场面岂是精彩二字可以概括得了的,黑衣人人手一剑,不约而同的刺向乞丐先生,他被黑衣人围在中间,分明没有武器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在金黄色的阳光的照耀下,光彩熠熠,整个人镀上了一层蔼蔼的光辉,让人在一瞬间忽视了他那并不完整的衣衫,我看傻了眼,相信身旁的黄莺的诧异不亚于我。
当他飞身而起时,发线在空中绕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我感到他的剑虽不快,却也让旁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好几次在我看来很是惊险的剑,他硬是轻松地躲过,若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我真想为他鼓掌。只见他的一只手执着剑,利落的拆掉一个个来自黑衣人的剑花,另外一个手掌转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弯度,妖娆的几个动作,轻轻的拍在黑衣人的身上,他们却被重重的弹开,简直是强大的让人吃惊。
正当我看的兴奋的时候,一个漏网之鱼看准了我的方向扑了过来,我想他是认定了奈何不了乞丐先生,这家伙素质真是不行啊,估计是想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吧,我终于体会到动画片里面,当Tom看见从天而降的重物而不知道躲掉的那一刻的心情了,记得以前每次看我都大笑Tom那只笨猫,原来不止是动物,人在那一刻,也会大脑当机的。
突然间我觉得手臂间的压力由重变轻,我转过头看见黄莺倒下去的身影,黑衣人都还没到,你倒是自己先躺下去了,还真是及时啊,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只等着那把剑穿过我的身体,唯一的祈祷就是,痛快点,千万不要只是刺到一半,你就歇菜了,不然痛苦的可是我。
等了许久,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我睁开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黑衣人狰狞的脸孔就在眼前,剑尖没有刺穿我的身体,只是削落了我散下的发,他的身体呈夸张的扭曲着,一只血淋漓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手中是一颗还未停止跳动的心脏,我看见乞丐眼中还未来得及退去的红色,凌乱的发被血染红,没有规则的贴在脸上,他的手很快的抽出,眼前的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支离破碎。
那一瞬间,我没有丝毫逃生后的喜悦,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我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将胃里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肠胃翻滚,一阵微缩,鼻里,嘴里都是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