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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托姆人

那是一些身材高大的人,足有两米高,他们那泛着淡淡绿色的皮肤上长满细细的绒毛。五官与人类非常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都奇怪的长了并列的两个鼻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脸上挂满了忧伤。

看着阿里那同样莫名其妙的眼神,杨锋猜想村里一定是发生了让阿里也没有料到的事情。

“托姆金,发生了什么?你们的鼻子怎么多了一个?”阿里迎着一位极力用快乐掩饰忧伤的年长者,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阿里,你都看到了!终于发生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们的世界将要陷于永远的黑暗。”托姆金指着自己那奇怪的两个鼻子,有道疤痕的脸上是一对忧伤的眼睛。但他仍然还是笑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久别的朋友阿里。

站在一旁的杨锋很奇怪,他们怎么会说人类的语言?

弯着腰的托姆金是皱着眉头微笑着拥抱阿里的,那是一种无奈的苦笑。而杨锋在注意到这些的同时,也被托姆金那镶有十几颗明亮珠子的项饰吸引了。

在这样白的光线下,仍能看见那些珠子无与伦比的美丽亮光。

也许那些都是夜明珠呢。杨锋的心里在胡乱猜想着。

“他是谁?难道是巫师?”托姆金看着杨锋,显然对他的衣着感到奇怪。

“不,但他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是天客。”任何人都看得出,阿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说这句话的。

“又是天客?阿里,这一次轮到你了?”托姆金用蔑视的眼光看了看杨锋,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杨锋虽然没太明白他们说的内容,但对方不喜欢自己却是很明显的。强烈的自卑让他不敢与托姆金说话,他无助地看着阿里,希望他能做点什么让自己摆脱尴尬的事情。

阿里对于杨锋的热情,似乎在见到托姆金之后就大大减少了,也许是发生在托姆金身上的某种意外让他把精力都转向了托姆金,他不再理会孤独无助的杨锋,拉着托姆金向村内走去。

杨锋没有选择,他只能隐忍着内心的不安和无助,悄悄地跟着他们,希望他们不要把自己赶走,必竟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神秘得有些可怕的地方。

杨锋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刚才阿里说我是尊贵的客人!为什么他们对我的态度又这样的冷淡?“天客”又是什么意思?托姆金怎么会把我当成巫师?难道他们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吗?

看着这些高过自己一头的绿色生物,杨锋开始有些茫然了,他开始关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地内人的世界是危险的还是友善的?

进入村子后,杨锋才发现那些用白布包裹者的东西露出了一对尖尖的角。

也许是他们打的猎物吧?杨锋在许多高大生物的好奇目光中不断揣摩着现在所处的状况。

村子的布局非常简单,高大精美的木制房屋形制都是一样的,最为奇特的是每一家的屋内都漂着几个大如排球的珠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进了村子杨锋才惊讶的发现,远处看到的那些所谓的炊烟实际上是许多房屋在起火燃烧,虽然火势被控制住了,但是破败的物品和被烧得焦黑的木材散落得到处都是,地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残破的兵器、箭簇,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时,阿里突然想起了被他忽视的杨锋,他猛的回头看去,当他看到杨锋跟进来了之后,这才把心放下,走过来对杨锋说:“刚才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差点把你忘了。”

杨锋不置可否,耸了耸肩,冲着阿里挤出了一个很假的笑容,实际上,杨锋仍然处在迷茫和恐惧中,面对这种战后的破败景象,他根本就不可能轻松的笑出来。

“这是你来地内世界的第一站,这是托姆人的家园,他们是我们这个世界里最好的采蜜者,也是最优秀的猎手!你可以注意一下他们的手。”阿里说着丢了一个眼神给杨锋,示意他仔细看看,好象这村子里的战后景象他没看见似的。

杨锋这才发现,那些托姆人的四个手指的食指上,伸出一小段细细的软管状东西,应该是用来采花粉的吧。

“还有,他们的脸上本来跟你一样是一个鼻子的,但是,现在却成了两个。我刚才见到时也是吓了一跳呢。”阿里心有余悸的话让杨锋更加糊涂了。

“为什么会这样?是某种基因变异吗?”

“不,是因为它!”说着,阿里抬起头,指了指天上的光球。

杨锋看了看那本来就很神秘的三个光球,此时它们正放射着最强烈的光芒,也许是到中午了吧。

“本来我们的天空中是有五个光球的,它们各自发挥着不同的作用,相辅相成,达到了一种自然的平衡。”阿里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忐忑的杨锋进了一座对于他来说十分巨大的房子。

“请坐吧,等一下托姆金会拿来非常好吃的花蜜,相信我,那味道比你们的蜂蜜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杨锋这才发现,那房中的椅子相对于自己来说是非常大的,更不用说比自己还瘦小的阿里了。

坐在那把大椅子上,杨锋看到托姆金已经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两个木制的大碗,里面盛满了黄色的黏稠状液体。

当托姆金把那大碗放在两人面前的宽大木桌上时,阿里毫不客气的端起了一碗喝了起来。

“啊!味道似乎有点苦。喂!托姆金,你这不是几年前的旧蜜吧。”阿里半开着玩笑嚷着,看起来他好像喝过更好的花蜜。

“跟我的鼻子一样,还不是那光球闹的。”托姆金声音低深混厚,带着一股子的怨气。

阿里古怪的笑了一下,小声对杨锋说:“你不知道,在三十年前,五个光球中的一个就消失了,去年,又有一个光球不见了,那些依靠这两个光球的来生存的物种就发生了变化。托姆人的食物除了花蜜之外,还有几种植物,那些植物的能量可以维持托姆人体内激素的平衡。但是,现在由于缺少两个光球,植物发生变化,托姆人的平衡也就被破坏了,由于他们要经常使用鼻子来闻花粉,所以,他们的鼻子就多长了一个。呵!呵!”阿里说完,掩着嘴笑了起来,刚刚喝下的花蜜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杨锋奇怪的看着阿里,他发现,此时的阿里已经完全不像在村口时的那种消沉和忧伤了,好像长着两个鼻子的托姆人不再是他的朋友,而是马戏团里哗众取宠的小丑。

真是个难以捉摸的怪人!

杨锋放下对阿里的看法,端起了那碗花蜜。

香!真香!这种味道已经超越了蜂蜜的甜腻,得到了一种本质上的升华。这样好吃的东西,阿里怎么会直嚷嚷苦呢?

“是不是觉得很好吃?”阿里眨着蓝色的大眼睛,似乎又看出了杨锋的想法。

“是的,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苦呢?”

“告诉你,如果你在五个光球都齐聚天空的时候来这里,那花蜜的味道会让你永远不想回到地面上去。只可惜……”阿里扭头看了看窗外天空那三个光球,不再说话了。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某种乐器的声音,尖锐的声音中传播的是哀伤和凄凉。

“那是什么?”

“是托姆人的葬礼,最近一年他们每天都举行葬礼。”阿里说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没听错吧!每天都举行葬礼?那就是每天都……”杨锋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某种忌讳,赶紧压低嗓门,小声的说:“那就是说天天都死人了?”

“是的。”

“是得了什么疾病?”

“不!是被杀死的。”

“被谁杀死的?”

“也许是父亲、也许是丈夫、也许是儿子、也许是妻子。”这一次阿里说话的时候,两只大大的眼睛直视着杨锋,他一定是想看到杨锋的表情。

杨锋已经受够了阿里的故弄玄虚,内心非常焦急的他真恨不得让阿里把所有事情都主动告诉他,他也厌倦了这种挤牙膏式的问答形式,这简直是在痛苦中受着煎熬。

从来没有与人发过脾气的杨锋在这种烦燥与憋闷的心理状态下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似乎是不可控的开始用严厉的口吻跟阿里说话了。

“阿里,我快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不要让我问一点你说一点。”

杨锋这种带着埋怨与脾气的话在阿里听来却并不是那么刺耳,他虽然有些吃惊,但那多半是因为杨锋的改变,也许杨锋的这种反应正是他所期望的。但是,他仍然保持着那种不温不火的态度,看来,他已经决定将这种说话方式坚持到底了。

“这样才对!要敢于提出要求,不要委屈自己。”说了这样奇怪的一句话后,阿里又说了一句让杨锋窝火的话。

“一切都要等到天黑后,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被阿里不紧不慢的态度折磨得有些崩溃的杨锋感到黔驴技穷了,无处发泄的他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花蜜。

杨锋看着阿里那一付自在的样子,心里想:等着瞧!我看你晚上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入夜的时候,杨锋就坐在屋子里等待着阿里所说的答案。

可是,一天的奔波和种种奇怪的事物已经耗尽了杨锋的体能和精神,他竟然早早的就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杨锋被撼天动地的呼喊声惊醒了,当他朦胧地睁开满是疲惫的双眼时,懵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从本来睡着的房屋里抬到了屋外的栅栏旁。

村里四处是火光,很多托姆人拿着各种武器在摇曳的火光中四处奔跑,滚滚的浓烟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笼罩成了可怕的黑色。

“出什么事儿啦?阿里。”原本惊恐的杨锋惊喜的发现阿里就在自己的身边,这让他的心里多少安定了许多。

“我们被围攻了。”平日一向活泼的阿里此时非常的安稳和镇定,一件可怕的事情在他的口中说出来给人感觉轻松了许多。

“是谁在围攻我们?”杨锋心里有些发慌,他完全想象得到,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场面一定是异常残酷的。

“你看,是托姆人!”阿里向村外的空地上一指,杨锋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利斧。

此时村外空地上不知是谁点燃了许多火堆,借着火光,杨锋惊恐地发现有数不清的人影向村子冲了过来,而为首的是一个身强体壮,头上长着一对尖角的半兽半人的怪物,就像他白天在村口看到的那些裹在白布里的生物一样。

当怪物靠得更近时,杨锋又吃惊的发现为首的怪物脸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而脖子上戴着一串非常明亮的珠子。

“那个怪物怎么像托姆金!”杨锋脱口而出,像是自语更像是在问身边的阿里。

“是的,那就是托姆金。”阿里说话的时候,拿着斧子的手握得更紧了,瘦削的脸上显出刚毅凶狠的神情,就像那巨大漩涡一样,深邃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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