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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芙蓉池畔观大唐

七夕景迢迢,牛郎织女隔河相望,遥遥相对,相逢只一宵。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又是新的一天,伸了伸懒腰,“咦?”薛毅很奇怪,昨天的伤痕竟然一扫而空,淤青的痕迹都看不见了,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干脆扔到脑后,反正不是坏事。

肚子咕咕的响声让薛毅想起来昨晚的晚饭都还没吃,做到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塞到肚子里,也就是大户人家,熟菜卤肉也不缺。将昨日的郁闷发泄在食物上之后,擦了擦嘴上的油星,朝练武场走去,在大哥来武场前,自己应该在多练几遍师父教授的体术,要说和太监魏安的交手自己还没有多大体会的话,昨日自己能在大哥暴风般攻击中抵挡下来,这套体术的作用不言而喻。

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又也许是薛毅已经慢慢习惯这种每天被虐待的生活,竟然就这样一天天渐渐的支撑了下来。从被狠狠的虐,到现在稍占上风,不过让薛毅最郁闷的是不论自己的大哥,还是父亲,就连自己的小妹都把自己这番变化归功于袁天罡,不过薛毅还真有点挂念自己的师父,那一个表面猥琐内心火热的老头。

“大哥,你这腿力气有点小哟。”同样是猛烈的一腿,这次薛毅毫不费劲的挡了下来,或许是每日晚上不知名暖流,现在身体倒是强壮了不少,外表看起来和月前没有两样,只是薛毅清楚自己单薄的身躯内蕴含的巨大能量。

“你小子还真是怪物!这才多长时间!”薛毅对大哥的抱怨当做是他的嫉妒,任谁发现自己数年苦修还比不上别人几日功夫,都会心里不平衡。“既然这样,明天的武选父亲也就不必担心了。”

明天就是武选了啊,依照大哥所说自己到时候的表现不会给家里丢脸了吧,自己的未来岳父想必也应该满意,自己也应该能顺利娶回自己的娇妻······

薛毅就是改不了走神的毛病,只因大哥这一句话,思绪又飞远了。

“二哥!!”

“啊?什么?什么事?”

忙从神游状态醒来,发现自己小妹正在自己旁边,在她身后还站着京城三少。

“喊了你好几声,你聋啦!你这三个狐朋狗友找你!”

当着三位“挚友”的面薛毅异常尴尬,就算现在自己小妹喊自己二哥了,也仍然改不掉这个冷言冷语的毛病。

“若男!说什么呢!”也就是大哥还训她两句,自己的父母根本就不管这野丫头,而她和大嫂的关系又好的不得了,自己训她两句她能顶回来十句。

“没事,听说你这月余一直在家里苦修,看来是真的了。”李敬业扯开话题。

“既然参见武选当然要好好准备,重振我们‘京城四少’的名号!”

“切!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媳妇。”薛小妹听到自己二哥大言不惭的目标,很不屑的打击。

“媳妇?什么媳妇?”程冠英一拍薛毅胳膊,要不是薛毅这个月在虐待中无形皮厚了不少,还不得被趴下。

瞪了瞪多嘴的小妹,“这件事我们慢慢说,不知三位哥哥找我何事?”明天就武选了,薛毅还想再准备准备。

“三月三日空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既然明天就是武选了,那今天我们就好好放松一下吧,顺便出去游玩一番。”李自俊解释说。

“可是这不太好吧?”这三个人明显是想喊自己去玩乐,可是自己也是将要有妻子的人了,再干这样的事,传出去对名声也有损吧。

“二弟,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放松一下也好。”

“我也要去!”

哎?薛毅有些迷糊,自己大哥竟然鼓励自己去嬉戏,这就算了,连自己小妹也跟着瞎咋呼,这不是让自己为难么,四个男人要去的地方女孩子也能去?

“哎什么哎!若男要去就去呗,走吧。”程家冠英一巴掌又拍了下来。

“就是!我去喊小琰去,免得二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喊小琰?老毛病?薛毅脑袋都大了,“我说三位哥哥,咱到底要去哪里玩儿啊?”

“芙蓉池!那可是个好地方,长安的仕子丽人常去的地方。”

那还好,并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种地方,看样子他们也经常去,自己小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能薛毅以前也去过,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有印象了。

“老四,若男说你的媳妇?小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四?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老四了,不和自己家的小门卫同名了?

薛毅只好又把自己的婚约说了一遍,“你小子行啊,裴琰在长安可是鼎鼎有名,长安女子马球的主力,很多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说冠英你拍能不能换个地方!”揉了揉肩膀,才一会就被砸了三下,马球?那是什么球?自己那小媳妇能有这么大本事?

一边说着一边向城外走去,芙蓉池位于长安城东南隅。恰逢三月三,往城外去的人络绎不绝。中国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古称“上巳节”,魏晋之后改为三月三,是水边饮宴、郊外春游的节日。

薛毅感叹后世传统节日萎缩严重,仅仅是三月三,百姓竟如此看重。

芙蓉即为莲、荷花的别名,可惜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看不见朵朵洁白莲花林立,不过泛舟湖面,来上三杯两盏淡酒,也是一大快意。

还没走到池畔,就看见自家小妹和自己那媳妇招手,“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再晚点就没有船了。”小妹抱怨,今天芙蓉池游玩的人还确实不少。

“老公!你怎么不来找我玩啊,若男姐姐也不来,每天就我和大黄,太没意思了。”小娇妻看见薛毅走近,连忙拽住薛毅的胳膊。

“呃···”看见小妹一副无奈,另外三个人则是一脸好奇,薛毅赶紧把小丫头拽到一旁,“小琰啊,老公这称呼不能当着别人喊,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叫,平时喊我薛毅就行了。”薛毅脸皮没有厚道那种程度,即使别人不懂这称呼的含义,他仍觉得脸颊发热。

小丫头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只在没有人的时候喊,那有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子瑜,没人时候你就喊我老婆。”

“嗯”,小丫头领悟到挺快,“子瑜也是你的名字么?怪好听的。”子瑜?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裴子瑜,听起来多不错。

“当然啦,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字。”小丫头得意洋洋的昂着头,一脸骄傲的样子。

自己岳丈还挺有才的,不是一个莽夫嘛,“好了,子瑜,咱们过去吧,他们几个都等急了。”

小丫头听见薛毅这么称呼自己很是高兴,握着薛毅手,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

“好了小琰,我们先过去吧,也不怕人家笑话。”硬生生的把小丫头拉到了船上,薛毅也把她归为嫉妒的那一类,当然干巴巴矗立着的那三个爷们也是这一类的。

“好小子!”程家冠英这一巴掌代表了三个人共同的心声。

薛毅只好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三位哥哥?咱?上船吧?”

“光这样划船也忒没意思,老四,你来给大家做首诗了助助兴吧。”李敬业开口了。

“作诗?”自己倒是忘记了大唐诗风很浓厚的,只要会作诗,名望就来了,名望有了,其他的也就不缺了,通过作诗这条路踏入官堂的好像也不少,只是自己肚子里还真没有几滴墨水,唯有的点滴墨汁薛毅还又舍不得浪费。

坐在自己身侧的小丫头看见薛毅一副为难的样子,“要不?我先给大家作一首诗吧。”

“子瑜,你还会作诗?”薛毅很惊讶自己的媳妇还是个才女?那自己可是赚大了,其他人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她,不大相信。

“三月三,小三去登山;上山又下山,下山又上山;登了三次山,跑了三里三;出了一身汗,湿了三件衫;小三山上大声喊:“离天只有三尺三!”

看着还很得意的小丫头众人很无奈啊,也亏她能字字珠玑的念出来,“子瑜,你这是诗么?”

“是啊,很绕口的诗!今天早晨杨嫂念的,我听见的。”

“嗯,嗯,子瑜的诗还是不错的”,薛毅不忍心打击这个小姑娘,起码记性不错,“那我也作首诗吧。”

泉眼无声溪细流,

树荫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薛毅这首诗比我作的要好,可是,这芙蓉池还没有荷花吧?”薛毅刚吟完,小丫头就迫不及待的欢呼。

其他四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若男怀疑这还是自己的二哥么?另三位仁兄在怀疑者还是以前和自己花天酒地的小太爷么?二哥变了!薛毅变了!这是这四个人的共识。只有裴琰这个小丫头不了解薛毅以前的恶行,觉得理所当然。

“啊,没有荷花啊?”

薛毅暗地脸红了一把,光想与荷花有关的诗句了,没想到现在的荷花还没绽放,奈何自己还真没有多少文学素养,肚子中的几首诗还是后世死记硬背下来的。

“老四这首诗!”程冠英首先发言,“比我要强的多!”

众人皆是白眼儿回馈他,这不废话,你们程家要是能做出一首诗,那才叫怪了呢。“程家哥哥也来一首。”

小裴琰的一句话吧程家哥哥憋的满脸红光,最后薛毅实在看不过去了,“三位哥哥,要不我们上去饮两盅?”薛毅看见远处池畔一楼阁矗立,上书牌匾:紫云楼,楼前人影络绎不绝,料想也是个吃食的地方。

“两盅?两盅怎么够!起码要两壶!”程家兄弟看样子要化郁闷为酒量了。

一行人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定,芙蓉池的美景尽收眼底,远处画舫丝竹管乐之声不绝如缕,更有歌舞伎随乐而舞,真是一幅大唐盛世画卷。

“老四!没想到两年不见,你竟然有这么大变化,都会作诗了”,不出所料,程家冠英首先发难了,看样子是自己作出一首妙诗,拉开了和他这种诗盲的差距,让他觉得有些失落,“明天的武选应该也会令我们大吃一惊吧”

“薛毅肯定会拿到第一!”裴小妹两眼怒火喷向程冠英,怪他看不起自己未来夫君。

“你们家薛毅肯定会拿到第一!”程冠英阴阳怪气的模样回答道,之后又小声说道,“那我们又干什么去了。”

这也难怪他们不相信,连薛毅都觉得有些梦幻,还是一直沉闷的李自俊打破了尴尬的僵局,“来,愿我们四少明日能够名扬大唐!”

当薛毅吧杯盏放下,才发现自己的妹子和裴家妹子每个人也来了一杯,“你们俩就不要喝酒了!”才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喝什么酒啊。

“你管的着么?”

“为什么不能喝?”

头疼,薛毅很头疼,幸亏自己那小侄女没有跟来。算了,喝就喝吧,遭这次罪,下次她们就不敢了,便也不再约束。

一桌人也算是兴致勃勃,不一会儿小裴琰就趴在了自己怀里,红红的嘴唇煞是可爱,还在张嚷着再喝三杯,自家小妹酒量比自己想象的好的多,竟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几人见喝的也差不多,便提议道仕女苑走走,来芙蓉池必去仕女苑,总不能把一天的功夫都花在酒席间。

老远便听见仕女苑传来:

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花坊湖上游,饮一杯来还一杯。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烟花随流水,入夜寒,寒者醉,今朝花灯会,提画灯迷猜一对。阳羡茶浮水,琵琶绕,玉笛回,丁祭佾舞备,铜镜云鬓美·······

连自己背上的小裴琰都睁开了双眼,“薛毅,真好听。”

这就是盛唐,薛毅感叹,这种平静还能持续多久,这种歌声又还能持续多久?

“哟?这不是有名的京城······四少嘛。”还故意拉着长腔。

薛毅定睛一瞧,就知道这事儿要坏,碰到什么人不好,偏偏又是武家的这三个人,武攸绪还算明事理,武崇训和武延秀这两个人就难了,三个人正盘坐一旁,欣赏着歌舞伎表演。

“又是你们三个?”程冠英熏红的双眼走向前,就连李自俊和李敬业也上了火气。

“原来是武家三位兄弟,没想到又见面了。”薛毅连忙挡在程冠英前面,对武家的人客气的说道,这种冲突能免就免,这种时候和武家人作对可没有好结果。

“薛家二爷,出去两年果然风度渐长!”武崇训冷哼哼道,言下之意是另外三个人没有什么风度了。

“多谢夸奖。”对武攸绪点了点头,拦着身后的三人,越过武家三人朝前走去,后面跟着自己小妹,这次小妹到没有什么异样。

武崇训也只是冷哼一声,便扭头继续观看歌舞,只是脸上还是一脸怒气。这让薛毅不明白,为什么说武家三人,确切说是武家这两个人为什么对他们四人一直有成见,难不成京城四少得罪过他们俩?

背着一个,拽着一个,跟着三个,引着苑内人都看向自己这伙人,薛毅赶紧找个位置坐下,毕竟还没习惯被人注视。

一曲歌毕,又一女子从后帘走到前台。

“嘶···”,众人被女子绝世姿态吸引,薛毅听到人群中的惊叹,也转头朝台上的女子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这是???”

“哼!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说完还朝向武攸绪的方向看了眼,谁知看完更加生气。

怀中的小裴琰已经进入了梦中,没有听到自家小妹这句怨言。薛毅已经不在乎小妹这句话,这台上的女子分明就是救了自己一命,并对自己恶毒相向的···妖月!!

薛毅不明白妖月怎么会跑到仕女苑来充当歌女,不过他清楚这肯定有原因的,连忙把头低下,祈祷那小魔女没有发现自己,可是他的祈祷明显不起作用,虽说是头发这段时间张了很多,不过他那寸板儿头在人群中还是比较显眼。

自己身边那三少倒是没注意薛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翩翩起舞的人影儿,倒是自己小妹诧异自己二哥,瞅了瞅台上诱人的身影,看了看低着头的二哥,凭她的直觉,二哥和台上的人应该有问题。

又疑惑的摇了摇头,自己二哥怎么能和台上的人儿扯上关系,看看台下这些人,他可不认为自己二哥有那么大魅力。

薛毅低着头,看着在怀中安静酣睡的小裴琰,薛毅忽然间觉得,自己渴望的那种小生活可能会就此离自己远去。这个时代是否会因为自己到来发生点改变?还是自己还是黄浦江边的一块石头,只会发出“噗通”一声,溅不起几朵水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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