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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尸体

我很难形容我看到的东西,因为它实在太快了,我只能说它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在两棵树之间飞跃而过,但是猴子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的跳跃能力,这两棵树的树冠足足相距有五米多,什么动物能跳跃这么远的距离?

我想起有种动物叫鼯鼠,俗名也叫飞鼠,这种广泛分布于北美和欧亚大陆的啮齿目松鼠科动物,可以利用一张薄膜一样的皮来完成像滑翔机一样飞行。但是那种动物,最大的也不过几十厘米,而我看到的那个,至少也在一米以上,而且,我感觉它不像是一只动物,而更像是一个人!

王仲量显然也看到了,他惊叫一声,连连后退,我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在大门上,原以为这么沉重的大门至少要十几下才能踹开,没想到一脚下去,大门就轰地一下开了,一块长方形的石块骨碌碌滚到一边。

这门竟然没锁,而是用一块石头挡在了里面!

我仔细看了看锁舌,果然,里面全部断裂了,看那个断裂口上黑乎乎的,显然是被灼烧过,这分明是高温切割所致。

老梁肯定出事了!

我飞快地冲进庭院中,王仲量紧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当时都急着想知道老梁发生什么事情了,根本无暇去理会别的,两人一前一后冲进了老梁家的餐厅。

餐厅里面一切都井井有条,一口不大的铁锅还在煤气灶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桌上放着两副碗筷。一切看起来都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一时间我甚至以为是我想多了,但是门口那不寻常的切割痕迹跟那块挡在门内的大石头,都使我确信这里是一定发生了什么状况。

王仲量对我使使眼色,示意跟我一起上楼。

我点点头,对他说,千万小心。

于是我们两人轻轻地摸上楼去,在楼梯转弯的地方,我感到眼前一花,说不上来是怎么了,只觉得身体非常难受,头重脚轻,像忽然患了重感冒一样。

王仲量在后面轻声问:“四山,怎么啦?”

我对他摆摆手,示意我没事。

还好这种感觉不是太强烈,至少我认为我可以坚持一下,于是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往上走。

到了第二层,迎面那间是会客厅,后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中间的地方有两扇门,分别是老梁父女二人的卧室,向左那边是老梁的,向右是小梁的,这条走廊走到底,是一个巨大的阳台,面朝一条大河,视野非常开阔。

我朝王仲量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往左,我打算先进老梁的卧室看看。

经过走廊的时候,我忽然又感觉到一阵头晕,比刚才在楼梯上时的那种感觉更强烈,我几乎要站不住,身子晃了晃,后面的王仲量把我扶住,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四川,你有点不对劲啊,生病了?”

我轻轻地推开他,说:“没事,没事,我们先进去看看。”

强打起精神,我跟他摸到老梁的房门口,轻轻转了下门把手,门没锁,轻轻一推,就无声地开了。

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桌子椅子看上去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我跟王仲量面面相觑,这里跟楼下的情景何其相似,分明都在告诉我们主人刚刚离开不久,而且似乎是有什么很急的事情。

王仲量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忽然惊叫一声,“四山,你来看!”

我赶紧凑到他身边一看,只见在窗框上淡淡地写着几个字:

必死,煎熬,求恕,释然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老梁写的吗?

我感觉越来越不妙,赶紧拉着王仲量去另外一间房间——小梁的房间里去查看。

我们再也没有悄悄摸着进去的耐性了,直接冲到房门口,一脚把门踹开,我显然是用力过猛了,那扇粉红色的门重重地撞在墙上,轰一声,门框上悉悉索索不断地掉下木屑来。

室内的一切立刻映入到我们的眼中,我们彻底呆住了!

只见这间房间的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全部都是血迹,有些已经干了,有些还未完全干透,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王仲量惨呼一声:“老梁!”

我一眼就看到墙角躺着的那个人,那人胸口上被什么东西给开出了一个大口子,内脏稀稀拉拉地流到了身体外面,情状惨不忍睹,他的脸上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是他的衣着和身形,看起来定是老梁无疑了!

我心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疼痛,冲上去抱住老梁的身体,泪如雨下,我想不通是什么人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是怎样的一种深仇大恨居然能下手残忍到如此地步。王仲量站在我的身后,指关节捏得咯咯直响。

“不报此仇,我王仲量决不罢休!”他一拳砸在墙上,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不停哆嗦着。

真没想到老梁居然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我原本以为我们摒弃前嫌,就能找回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感觉,谁能想到我跟老梁之间的再相聚,竟然只有这短短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如今目睹他这样惨死,怎能不让我痛彻心扉!

我紧紧按住胸口,那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巨大悲痛,慢慢从无形的感觉化为了有型的力量,一下一下地捶打着我的前胸,使我几乎难以承受。

王仲量慢慢走过来,蹲下身子看老梁的尸体。

他的头顶上方有一处窗帘没有拉严实,一点光线漏了进来,我无意中看了看他,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情景。

在我的梦里,我好像也见过类似的场景,同样的有一具死尸,几乎相同的死法,在哪里呢,我拼命回想着,对了!在那个越王墓外!只不过死的是王仲量,而不是老梁。

这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我忽然想起我跟王仲量面对面坐在客厅的那个情景,我当时也感觉到非常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我想起来了,没错,这也是我的梦中的一个景象,我现在经历的,难道竟然跟梦中发生的那些事情有着一种惊人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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