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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启程

“它不是你应该追问的东西。”

雪白的剑刃后,少年烈火般红艳的眸子透出浓重的戒备。这样明显的敌意令格南迦饶有趣味地翘起唇边露出尖锐的虎牙。

“呵呵,小鬼,别隐瞒你的天赋。我来自马格尼蓝,我知道这宝石的来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被马格尼蓝的前辈承认的战士会根据女神赐予的天赋佩戴不同颜色的宝石。一般分为白、红、黄、绿、蓝五色。象征伊西菲斯特大陆守护女神的五位英雄。通常被赋予宝石最多的是红色和黄色。这两种以外的颜色我都见过,唯独蓝色直到今天我才遇到。”四处修行的格斗师稍微扬起头回忆道。

“我不是马格尼蓝人,我生于狄梵。”尤特拉说。

“不管怎样,马格尼蓝的战士给予你蓝色宝石,承认了你的实力。”说到这里,格南迦停顿了一下,将佩戴利爪的右手放在尤特拉面前,“所以,现在请你和我决斗……”

“决斗?!!你在想什么啊?我们才不想和你决斗!!”蓓拉蒂被这个路人突然而来的要求激怒了。眼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而且穿越幽暗森林到达黑地还有好长一段路。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他还居然有心情邀人决斗?!!

“我是四处游历的格斗家,与大陆各地武艺精湛的勇士较量就是我的修行。所以,请和我打一场吧,小弟弟。”格南迦诚恳地望着尤特拉,带着武者特有的期待。尤特拉看了一眼身旁的蓓拉蒂,心里知道目前重要的不是和别人打斗,而是……

尤特拉闭目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这块宝石蕴含怎样的意义,它是叔叔交给我的东西……现在我们必须赶往王城,没有时间为了决斗的事在路途里消耗。”

“哈,没时间……那至少让我和你们一起,”格南迦收起利爪,琥珀色的眼睛坦白地表现出担忧,“我以前去过弥塞那个鬼地方,虽然那是帕兰博姆的第一王都,可即使是拥有帕兰博姆第一剑士美誉的狄莱娅?塞黎薇恩在守护着这座城池,也无法避免黑暗在阳光下的城墙阴影里栖息。在你们之前去的不少小孩都被王城里的恶人杀死。所以,身为格斗师的我必须跟着你们,即便你们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狄莱娅?塞黎薇恩…”尤特拉重复了一遍这位剑士的名字,看了一眼格南迦,“或许真应如你所说,我们该结伴而行。”

“狄莱娅?塞黎薇恩?她是谁?昨天遇见的那位银色头发的女剑士?”蓓拉蒂扯了扯尤特拉的衣袖。尤特拉低头应道:“…恩。”

“你们遇见了她?小姑娘!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遇到她的?她长得是不是比弥塞的美女安拉更美??”格南迦听到他们说出的话后,凑到身边万分好奇地询问,似乎对狄莱娅剑士非常倾慕。格南迦如此神经质的状态让蓓拉蒂有点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安拉是谁啊?…”

“我们快走吧,天快暗了……”尤特拉拍拍蓓拉蒂的肩,蓓拉蒂点头。

格南迦跟在蓓拉蒂身后,随手为蓓拉蒂把容易刮伤皮肤的细刺树枝拿开:“对了,我还没问你们,你们去王城是为了找人吗?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蓓拉蒂和尤特拉同时保持沉默。

“还有,昨天我看见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被一队王城士兵带走了。真是奇怪,那个军官对她很温柔,但她哭得很厉害……还把这个弄丢了。”格南迦从包里拿出了一条缝着小布偶的绳索。那是一个黄色头发碧绿眼睛的布偶,缝制得很像蓓拉蒂。

【姐姐,你看!这是媞雅亲手缝的小布偶,虽然没有艾蒂婶婶做得好看。但也是媞雅很辛苦很辛苦才做出的哟~!我会珍惜姐姐的布偶,姐姐你也要带着媞雅的布偶~】可爱的女孩双手捧着小小的布偶在稍微年长的姐姐面前开心的说。

【什么啊,带着这个麻烦死了!我不带!】拎着象征妹妹的布偶,姐姐瞟了一眼便将它甩在桌子上,便准备按惯例去森林狩猎。

妹妹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生气地哭泣:【呜呜,姐姐……姐姐最讨厌了!!】

“给我!”蓓拉蒂从格南迦手中抢过布偶,转身抑制涌来的伤感。然在这之前,格南迦还是看到了几滴晶莹从她脸庞落下,但他不由自主地继续说:“我听见那个女孩在喊‘姐姐’…”

尤特拉走到蓓拉蒂身边挡住格南迦的视线:“你去王城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去长长见识。听说女神复活仪式七天后开始,我想看看这次会不会有真正的女神转世出现。哈,大概就是这样。”

“七天后?”蓓拉蒂惊愕地望向格南迦。小姑娘的湿润眼睛让格南迦仿佛猜到了什么,心直口快的他直接说出了疑惑:“…是啊,看来你们也是为了女神仪式去的吧?那个小女孩你们认识?”

“……她是狄梵被选出的女神转世。”尤特拉认真地看着格南迦,“她是蓓拉蒂的妹妹。”

格南迦怔住了,他能猜出这两个小孩去王城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天真,想单凭两人的力量去救她吗?他们只是孩子……就算是剑技精湛的天才那也不可能成功。这不仅依赖蛮力也必须依靠智慧。

“非常危险,不可能完成的。”格南迦严重地抬起手放在胸前挥了挥,但他的嘴角在抽搐。

“我们知道,但必须尝试。”尤特拉沉着地颔首,早已做好面对危险的准备。

“恩,非常有趣,大概失败的话会被当众砍头也说不定。”格南迦终于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咧出虎牙笑道,“我就拿这次冒险当作你没有与我决斗的补偿吧。”

尤特拉和蓓拉蒂吃惊地瞪向刚认识没多久的格南迦。格南迦不以为意地晃了晃食指对他们说:“我不是为你们冒险,身为马格尼蓝未来第一格斗家的我要经历所有不可能的难关才能修行成果,这是必须的。”

“我没有见过你这样没大脑的大人……”蓓拉蒂不自觉地损人道。

“哎呀呀,看来我在你心里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啊。印象分什么的以后再慢慢扳回。现在我们先走吧,夜晚的森林非常危险啊。”格南迦被蓓拉蒂刺激得突然,有点无力招架,傻傻笑着指前方的路。

一个庞大的黑色阴影正于他们前往的方向等候——圣亚提斯兽安静地坐在草地里,等待他们。

“它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攻击我们吧?”格南迦挠着短发仰望这个大个头的圣兽嘀咕。尤特拉走到它的身前。圣亚提斯兽血红的眼睛友好地专注他们,柔声轻叫像是对他们说什么。“怎么?伤口还在痛?”尤特拉皱眉靠近那只爪子检查伤口。圣亚提斯兽摇晃脑袋,黑色的鬓毛扇出了几道风令整个树林的树叶瑟瑟颤抖。它俯身把头埋进草地,似乎这样好让他们爬上它的背脊。

“你是想送我们一程吗?”蓓拉蒂猜出了圣亚提斯兽的意思。圣亚提斯兽高兴地吼了两声,便继续保持那样的姿势,直到他们全部爬到它柔软的背上。尤特拉牵着蓓拉蒂的手,带她抓牢圣兽结实的毛发。格南迦在圣兽起身走动的时候及时抓住了尤特拉的肩膀防止他掉下去:“嘿,吓我一跳,小心,尤特拉小弟。”尤特拉淡笑道谢:“呃,谢谢。”

圣兽轻缓地走动,生怕把背上的人抖下来。它谨慎而又迅速地穿过森林,避开树枝交叉的地方,遇到开阔地便放开爪子奔跑。大地谛听这来自它怀抱的巨兽的足音,连同它颤动有力的心跳一起。一群被惊飞的鸟儿盘旋半空,目送这只疾奔的巨大圣兽离去后才安心回到自己的窝中。黄昏混红的渐变光芒,被重重的山影分割成几片如天堂花花瓣的光晕。隐约能看见袅袅炊烟浮在山峦之间,黑地的村落密集地分布在达尔塔这条金色河水的附近,离村落不远的那条曲折大路便是通往弥塞的王国大道。

圣兽在森林的边缘停下脚步,他们小心地从圣兽的背上跳到地面。格南迦深有感触地抬头望着它:“唉,看来这次真是我太鲁莽了。我以为你和别的怪物一样,没想到……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我发誓。”

“圣亚提斯,这是你的名字吗?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唉——怪我没有好好听爷爷说的故事。”蓓拉蒂抚摸圣兽爪子上的毛发,对它露出感谢的笑,“谢谢你,圣亚提斯!”

“圣亚提斯兽,我们出发了。”对圣兽道别,蓝发少年没有说再见。他整理身后的佩刀,往不远黑地的村庄走去。蓓拉蒂跟在尤特拉身旁,格南迦走在蓓拉蒂左侧。

【勇士们,请为我向女神传达……】注目他们远去的圣亚提斯兽这时开口说话了,看着这三个即将去弥塞的人,语气含着深刻的眷恋,【为我传达对女神的思念与忠诚。我永远在此地等候她呼唤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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