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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末

心愿

相去甚远的时光大都感觉不到最初的样子。某时听歌看幾米的画册才突然记得起,曾经的自己有过的一些小小心愿。

为我学音乐的朋友写一首歌。如若在幼小的时候一定要去学画画。将心中的世界一笔一笔描绘出来。当然这个也仅限于几年的青春时代。摇滚的歌词写不出来,却想写出自己心里默念的歌谣。赠予我的朋友,算作断点。亦或者将我几年来心中的所想,涂画出一本画册,配予自己的心情,珍藏起来等待花开。

而他们似乎都已来不及了。歌词写了两句,不懂韵律所以无法进行。而画画,它从年少时候便夭折。所以只能寄予絮絮叨叨的只言片语。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她喜欢我描写的那些场景。可是那是一些怎样的场景呢?有多久没有看见狗尾随风摇摆和枯黄的芥草了。有多久没有抬起头看窗外树叶缝隙里晃动在眼睛里的绚丽光晕。突然发现原来枝头处便是湛蓝的天空。可是我却怎么也够不着。

年少时这样微小幸福的心愿,而长大了要学会思考一些烂俗的情节。像是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即使用力拂拭也弄不干净。那些在年月里生出的斑斑锈迹,它们也在心房上一点一点蔓延。直至同化整个心房,而它们早已变为粉末,四散而去。

那首未完的歌,那本心里的画册,剩下的时光有谁又能替我去完成。我年少小小的心愿,伴随成长,沧海桑田。

杂记

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校稿,所有的文字堆集在几张薄薄的A4纸上,如同我的青春沉睡在那些薄幕的年华与记忆,铺天盖地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只是我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十日和十一日心里涌不起任何的感觉,而它们也仅仅维持了两天。二真的是我生命的一个劫数,我逃不掉。我站在冬天黑色寒冷的天空下,我总是可以恍惚地看见头顶涌动的无边的黑暗,如同汹涌怒放的黑色曼陀罗,暗香涌动。或许这样的文字在过一段时间以后我们谁也记不起,谁也再也涌不起任何感觉,我坐在这里想起他们眼泪总是自己留下来,没有理由,心里穿山越海般疼。

每个人的心情和感觉只有自己才会懂。

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信了,曾经那些一封一封如雪花般飘落到我面前的信,我把它们全部用一个盒子装起来遗忘在家里。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小A总是会在信封里夹一两片枯黄的树叶,可是今年秋天直到现在我仅仅收到她两封信。最后的一封只有几句话。我最近再也没有做过梦,那些曾经铁马冰河般闯入我梦境的人和故事开始如时光般汹涌地后退,我在他们模糊的略影里听见它们如梦呓般的言语,我听不到它们的哭泣,看不到它们的脸,它们真的被我们丢失在溺水三千的春濠城华里,它们再也回不来,再回会不来。

“……你说你每当回头看夕阳红,每当你又听到晚钟,从前的点点滴滴会涌起,在你来不及难过的心里……”

我并不是一个摇滚听到死的孩子,我喜欢听一些安静的歌,以及看歌词。偶尔的时候听一些摇滚,把声音放到最大然后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车窗外的风呼哧呼哧掠向时空的隧道,我看着外面空旷的天和荒凉的大戈壁的时候,心里突然下雪般惆怅。我总是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一段洪荒没有尽头,没有出口的的寻找,一个人散漫地游荡在天地间。而那样空旷渺小的感觉,我曾经在大戈壁走过了整帮八个夏天。我站在残败隐忍的烽火台上看远处的村落和大山,一些野兔在空旷荒凉的寂寞里奔跑,然后没入地下,消失不见。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守着白色的帐篷,看见浓重的黑暗一瞬间压过来在我身边的枯树林里开成钝重凛冽的风,我在黑暗里找不到可以为我御寒的地方,那些枯死的树木“——咔嚓——咔嚓——”的声音和呼号的风如同绝望的歌唱,一瞬间充斥了我的身体与听觉。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那种风孤独呼号的声音在黑夜里如同呓语模糊的对话,沿着树木的身体,孤独地在半空中奔跑,一直没有停止。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以落寂的姿势看雪,听风的孩子。因为我想不起年少时候自己的脸,一张因为贪玩而被父亲打得哇哇大哭的脸。而现在的我依然没有学会以怎样落寂的表情和姿势看头顶这片怎样寂寞的天空。我看见鸽子和飞鸟从我头顶掠过,薄薄的烟幕从地面升起,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2007年末我最喜欢的歌《青花瓷》。我在教室里,街上,宿舍里一遍一遍单曲循环,我看不懂他的歌词,但我可以感受到那种意境,一种没有办法用语言描述的江南窑烧里千年的隐忍和细腻流畅。那些故事如同那些细腻华美的青花瓷,我曾经在这里遇见,曾经在这里走过,然后曾经在这里遗忘,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归路。

有时候和朋友们一起会让我觉得很温暖,只是在笑的时候偶尔抬头看见头顶空旷的黑暗,我总是在这样的罅隙里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如同呼号的风一遍一遍穿膛而过,直到我唏嘘不已,直到我心慌。我就突然想起曾经有过大段大段描写离别的情景,我在公车上一遍一遍想象着离景。车窗外的村落的转角,树木孤独地向后奔跑,直到我疼得掉下眼泪,直到我把它们化成大段大段的沉默和眼泪,大段大段的空白,大段大段的地离开,大段大段,直到我们慢慢地变老,死亡。而我真的愿意我们这样沉默地走过,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义无反顾,直到有一天我们真的遗忘。

小A是个天真俏皮的女孩子,是从初三一直陪我到现在纯真可爱的孩子。我记得我离开那里到这边第一次给她写信的时候,我看见她满信纸的不开心与落寞,可是现在我看不到她落寞的表情,听不到她不开心的难过,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过得好。这个我说话时心不在焉,无所谓许多而又很关心我的孩子,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真的过的好不好。

写这些东西杂乱完全没有章法,如同我不愿坐下来理一理杂乱的思绪和记忆。我想它们还是碎的好,可以填充满我的身体和思想的每个罅隙,这样它们不至于在人前暴露无疑,不至于在我记忆的时候如黑色风沙的飘带,穿膛而过。它们温暖着我思想,温暖着我,从幼小到长大。

觉得

上大学的第二个学期了,没有开始特别怀念过去,想念曾经的朋友。因为一个短暂的寒假都没有怎么好好去把握。去曾经的校园走走,去看看某天突然很难过的时候写在墙壁上的字,还有空旷的操场。你一定觉得这次回去大家都变了很多,伸开手抱抱,然后坐在包厢里不住的嬉戏、猜拳喝酒。似是如以前一样,但是憋在心里很多的话,很多新奇的事却不知到怎么说出来。似是缄默,却又在回家后收到朋友温暖的慰问。许是长大了吧,许是越来越不愿让自己亲爱的朋友承担自己的悲伤与苦痛,无力改变的一些事情连自己都慢慢放弃抵抗了吧。沉默着让心底的悲伤慢慢流出一条长长的河流。可是也突然觉得它隔开了我们,站在两边无助的张望,却只能静默着低头流浪。

也会觉得大学好像很难可以再找回曾经的那份悲伤与快乐,似是很难再可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听听自己心底轻轻碎裂的声音,在空阔黑暗的教室,寂寞的唱歌。沿着街,一直不停地走。许是曾经的那个圈子已太完整了吧。容不得别人的侵入,亦或代替。曾经设想着逃离,单纯一味地想找一些东西,可那些琐碎的东西,空虚的生活,迫不得已要想念,找回一些遗失在瞬间一瞥的人,发过去信息,你好吗?可是你还是觉得可以聊的东西依就是那些俗套的东西。那就下了。晚安。

为了避免空虚的生活,那就不停地参加社团活动吧,让自己见很多的人,了解很多的事,站在耀眼的灯光下不停地微笑。可是你还是觉得似乎还缺少什么东西,还是累啊,不愿说话,不愿想东西。似乎20年后人生从未被真正充实起来过。厌恶一味对名利物质的追求,却也不想为缺少什么东西而忙碌狼狈。有时候跟朋友打电话听到他们说自己每天泡网吧,抽烟,喝酒、吃泡面,你会忍不住责备他们,叮嘱他们要好好生活,可是有没有想过自己呢?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的时候依旧如此。许还是不够成熟吧,还是不懂得生活。可是正真的生活到底是怎样呢?

无处安放的青春,动荡的年月,最终都会慢慢倦怠下了吧。寄居繁华,安享平静。那个时候的你在暖气开得十足的屋子里,看着外面白色的世界,会不会觉得温馨。慢慢的微笑,准备好夜宵的自己爱的人回来。或者看熟睡的孩子。

有人说所谓的曾经就是幸福。可是当下依是。所以请怀念过去的时候认注视下身边的世界,当你在悲喜共存的时候淡化悲微笑喜,会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已足够。

印象

记忆里最初的情绪终于随着南方四月饱满的环境开始浮现出明显的混乱。在教室里看看外面的天空想起某个人,关于那句,若得其情哀矜勿喜。想,那是我一生一个永远无法泅渡的希望。涉水中流,我无法物化于此。湮灭亦或逐流。开始史无前列的渴求简单,头顶一片蓝天,风轻云淡。我想自己似乎做到了,可是依旧没有方向。光荣与梦想从来没有方向。看到朋友写的新日志,去看看却不知道该如何留下言语。如若她真的懂,请看到我的沉默。

更新一天的心情,终于找到出路。微微笑,抬起头在灯光及不到的顶棚的罅隙里看外面稠黑的天。我想自己已许久再没有心痛的感觉。与不与我,再也无关。想要的宽容与谅解我全部卑微的给。会遗忘掉原本就在记忆里模糊的脸,只记得那些场景,那些午后,那些冷风飘荡的夜,以及靠着窗户趴在桌上安然的熟睡。我所惧怕的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一直觉得印象这个词应该像浮雕一样,静默的沉睡在多年前的午后。如同五年前的我在哥哥的笔记本上看到他漂亮的字体。如同他们五个唤我做不同的事。抄作业亦或买东西。它们都似缄默着,不愿再抚一下,唤着我跑过来跑过去。如今他们分布四方,东西南北,只是再无声响。而我想这也就是俗世生活的无奈吧。短暂的相遇之后便延展时空而去。再无瓜葛。

浅浅的印象应该如同浅浅的风。没有追逐奔跑亦没有逆流而上。站在原地抬起头,深深的呼吸,安静的走过四季,直至尽头。

关于找寻的东西如若愿意听我会讲。如若觉得装得深沉,请你离开。勇气、坚强、了解以及宽容。它们并非我所无而是我所缺。而关于出路便是去不同的地方走走。幸福不是出路,而既然没有路就转身。印象里最初对感动和震憾的理解。沿着它们不停地行走。

期待经年

很久都没有安静的写一些东西了,最近一直念及过往止不住的荒凉。朋友打电话说又到这个时间了,突然很想你们。想念曾经的日子。开始梦见朋友坐火车离开,站在月台上心下荒凉无望。许是自己坚强太久了吧——有人说过我是最坚强的人。一直都疏于把俗常人的悲伤与绝望挂在脸上,就连写的文字也从不念及旧情。我想从此便是一个永远远离的岔口,如两条相交的直线延展时空而去。而我真的就忘了,原来我也只是个俗常的人。

和朋友聊天看到她的固执偏激,然后说你还是不懂生活。可是我所理解的生活的含义又是什么呢?温和的生命。宁静如斯。许是怕看见她在颠沛激流中受伤吧,怕会认准一件事不放手,伤害自己还有他人。可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青春如此理应活的飞扬跋扈些吧。只是临了不要忘了收拾好疲惫的心。

许久都没有用心听歌,认真看歌词了,大学如此寂静的浮华几乎将我吞没,但又似冷眼旁观。又时候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亦也想不起以前自己是什么样子。朋友说她讨厌对生活失去激情,讨厌无望的生活。可是要我怎么拿出全部的热情呢?我只想当一个智者而非勇者。

我想说过往已远,何必固执,幸福总会有,宁静的生活终也会有。我想起七堇年写的一句话来:太阳尚远但必有太阳。亦或者可以这么说:幸福尚远但必有幸福。千万的言语其实到底还是期待。

那就期待吧。我问过海阔天空的另一头有什么呢。思念说是柳暗花明。这也是多久以前的事呢。期待经年,而如今木棉又开却依未曾见到。

又是一个莺飞草长的季节,又近高考。会在某一天突然忍不住发信息过去,得到的回答却是一片绝情与死寂。心下突然心疼起来,在孩子时代一直想要找寻的却未曾找到的安定幸福在她的心里已是一片空寂,我一直期待看见的她的幸福,依旧如一片旷野,找不到方向。

毕业挽歌

刚上这所学校的时候我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很安静平稳的念三年,然后考一所大学,离开。因为我没有想过自己再会有朋友,我所有的心情只属于过去。可是现在,我站在末尾,站在青春最绚烂年华的结尾,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尾。这些最唯美的心情,我该如何收藏。

曾经看过无数的关于毕业的描写,我看着他们,觉得是在演一场盛大的逃离和遗憾,我们无能为力,却在一瞬间沧海桑田。郭敬明关于毕业的描写像是午后站在绚烂的阳光、浓密的香樟树下,仰头喝掉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简单的一击即中,明亮没有尘埃。而我该用怎样的胸怀拥抱离别时的照相机镜头。我的苍翠年华,我的沧海覆水。

一千年的沧海覆水,一千年等梦改变。

时间可以吞没掉一切,包括你我的身体还有忧伤。

我最好的兄弟们一个一个改变得让我害怕,我看着他们沉默,听着他们放肆而绝望的喧嚣,我甚至觉得像是世纪末的慌乱。我不敢提及他们的过往,不愿多说一句话。自己的伤口请自己填合。我无法再拥抱他们苍凉的故事。

时间向后退到三年以前,我依然可以恍惚的记得关于一些人如剥茧缕丝般的感觉,细腻的恍如隔世,我皓首着青春不愿忘记的怀念。

CY曾对我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头痛欲裂。他说他不愿再待在教室里,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痛苦。所以他每天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觉,整节课整节课的睡。我看着他的样子我想,也许她在你身边你才会睡得安稳吧。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沉睡在那些纯真而又混乱的年华,沉睡在我们垂垂老矣的心情,恒久如诗。

我最喜欢的一个词——恍如隔世。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我就觉得明明灭灭的忧伤在眼前忽闪忽闪。如同打在头顶的闪光灯,短促得让人心疼,心疼得让人觉得真的如同隔着一世在迷幻里凝望,所有的心情破碎于那一瞬间,沧海桑田。而如今我望着思念的时候真的觉得恍如隔世。如同坐在后山上,凛冽的风穿荡在山谷中,云朵在头顶云卷云舒,荒凉爬满额头。

毕业了,或许一些人一辈子不会再见,一些心情一生不会再有。

我想起了郭敬明笔下那个日日夜夜在荒凉的旷野上纵情歌唱的小孩,他用他孤独寂寞的声音葬着凤凰花开,葬着流水经年。而我们就一直这样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唱-唱-唱。

毕业来得如此仓促而不给人以任何喘息的机会,如同伴随它的高考,让人不明了这是悲伤还是快乐。我只是明白一些异样的心情或许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了解,而现在站在末端的我们面对的是我们一生的抉择。亦喜亦悲,对我们来说日日夜夜地对自己催眠,日复一日地醉生梦死,或许才可以道出心中藏匿了许久的悲伤,才有罅隙顾及那些还没来得及牵手的爱恋。时间轻易地改变着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高考结束了,我穿行在人群中间仿佛穿行在我年少时一个不醒的梦境,每个人的脸上看不出担忧,看不出喜抑或者悲。我站在人群中间被无数低头行走的人带出考场与学校,仿佛卷入一个无法回身的洪流之中,从一个梦境的结束到另一个梦境的开始,生无止息。

悲喜落下帷幕,请所有后台的人、故事以及心情,站在台前,默默地唱自己心中认为最悲伤的歌。我没来得如此天真,我们去得如此仓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这璀璨的青春,我们的言语开成头顶大片大片的浮云,追逐沉默的时光,须臾成永远。

请默默祷念,这离别是一种唯美。

开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微笑与冷漠并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绝望与希望丛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与喧嚣被忙碌所代替。闭上眼睛转过脸,安静的看身边人来人往。此间起伏,静淡如昔。

未至四月木棉花开,朋友说为我写一篇文章吧,我想彻底离开,为我葬死的爱。如果我还可以写,我会为你写。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一点丢弃掉所有的固执,卑微地站在灰色苍穹下,屈于失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冷眼看着身边朋友的离开,微微张开口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从身旁安静的走过,不知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心里产生疲倦的得距离。笑着笑着就累了,在冷冷的空气里呼出白气,沿着街灯一直往回走。

看看走在我们身边的人姿容一年一年变得更加无懈可击,连开玩笑的分寸也越来越恰到好处。总觉得唯一没变的是我们自己,可其实我们早已变成那其中一个了吧。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再也不会引来无数人回应,当初好奇的心理被往后的琐事一点一点打磨得风云不惊。单纯幼稚的想法在很久以后才了解,他们纯属自欺欺人。

好像什么都会有期限吧。一种心情,一种状态,喜欢一个人的时间,听过的一首歌一张专辑。曾经说好的要永远铭记,可仅几个月或者几年的时间,你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的电话号码,接通后听了半天却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你有听到心底压抑的哭泣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习惯于遗忘呢?童年的玩伴,中学的懵懂初恋,大学的热切执恋,以及毕业以后的结婚升职。它们像年久的岩石,一层一层叠压风化。也像江海里的浪,后面的浪拍散前面的潮汐,四散流失。

像是一句话说的太久了最后连自己都开始厌烦了吧。曾妄想改变生活的心情慢慢的开始被生活所左右。你还记得么,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流浪呢,一起尽情畅游世界,一起享受生活。你一定都忘记了吧,因为我一个人都走了几千里路了却再也想不起你和我说话时的表情。那些在寒冷夜里漆黑的操场上寂寞的言语都散得分不清它是风声,还是缓慢的脚步声。

很久之前我们始于当下,在经历了很多的事,一些年月之后,结束亦在当下。

青春的微笑

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穿越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梦境里的铁轨从高原延展向山地,从黄昏穿越黑夜白昼,不停的下降。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梦魇。直至千里之外的想念被僵硬的思想压抑出恐慌的声响,我才可以知道我对未来依然充满想像。

只是一场意外吧。我们生命里过往的花谢花开人来人往,多少执恋流浪都只是我们彼此不同的生活状态吧。站在云端,看世界风起云涌,云卷云舒。

我来的那个城市如今已经很冷了,杨树凋落了树叶,在街道的两旁铺了厚厚的一层,清冷的北风飘荡世界显现出暗色的悲伤。而在这里我只是能在午后的阳光里闻到秋天的味道。眼睛里晃动着映在玻璃窗上的光晕,心底微弱声响而呼号的风,头顶的云层逐渐变得单薄,天空映出淡淡的蓝色。

我也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聚时欢笑离时悲伤,和自己喜欢的朋友永远一起开心的生活,一起欢歌到老,一起悲伤到老。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开而心里难过得不能自已却不敢说你们不要走。我以为他们会是我一生的幸福而我亦可以给他们快乐,可是我却一直都不是,所以只要他们幸福一切都好。

我一直梦想着自己可以站在阳光和煦春风吹拂的山坡之上,伸开双手自由飞翔,或者有一天自己能趴在桌子上每天中午安稳的睡觉,听窗外拂动树叶的风。

那个时候我愿意记起曾经喧嚣彼此起伏的教室,我看见窗外面绿色的足球场和红色的橡胶跑道,人涌人散,寂寞的风贴着树木的身体在空中自由的奔跑。

我很庆幸自己所遇见的人都是些善良的人,或者是孩子。我记得在那段混乱无望的高三生活里,有一天我们在下晚自习后走在寒霜冻满整个枝桠清冷的天空下,走着走着她突然就哭了。她说,哥哥以后走那么远的地方,我会想你的。

好多好多的人,包括自己喜欢的人,我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样子,只是那些在秋冬季节里的场景,无限无限放大,清晰。空旷的球场,落尽了树叶的杨树。

我记得我们在拍毕业照的时候我站在崭新的运动场,风吹起薄薄的灰尘,每个人都不停地叫嚣,唤着不同的人合影。我看见每个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却看不见他们心里的寂静的难过。我从教室的窗户里看见他们聚聚散散,一瞬间他们的笑容竟变的氤氲起来。像是年代久远的浮雕。静谧地站成一道一成不变的风景。

我总是想如果我还有机会站在当年的十字路口,我一定会温柔的望向每个人灿烂的笑脸,微微闭着眼听心底的微弱呼号的风,看头顶的浮云迤逦而过。想象着那些时光的深处,在白雾弥漫过的季节里,依然有你温暖的笑容。

而我愿意等这样的时光在我的心里一片莺飞草长,永远恬静如画。

时改

一直都以为可以如孩子般像追逐自由般追逐幸福,不停地奔跑,随风自由的飞翔。

一直都以为在此混乱的时光里没有我你们便可以无所顾及。不言于我的伤害,或者说不会厌弃。放手自由,幸福的追逐。

都有认真讲过了,找寻的东西非我所无而是缺。每一次的离开心里便会有如此的感受,更加坚强。似是一个契机吧,是不是我也该学会试着感谢呢。

多久的时光了,我懂得每个人心里对幸福的渴望,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鼓起满满的甜蜜与微小的伤痛。所以我多么希望幸福可以长久一些,始终都在。你们每个人一直走下去直至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

现在的自己终于看得明白自己在人心里的份量与地位,所以也开始学会不去理会彼时某人说过的话。安静的做自己就好。思念说,我如半途而废的花。可是我却多想你有勇气走下去,不是陪伴,而是鼓励。结果太远了我更想让你经历过程,因为我说过要与你坚强。

回想起彼时的自己,微笑着想念那些时光,有时候会心如绞痛了更多的似在午后安然熟睡,耳畔满是微风呼号及书页翻动的声音。所以我想告诉,破败但依旧向阳。

此时的某些人我想更多的只是因为我的文字而拢聚到身边,而如今不再写了便再也没有理由可以坐下来听我慢慢的呢喃。此时的我也不记得自己写过怎样恶俗矫情的文字,它们被时光与心情埋葬,浮尸盛夏的空气,让人如此作呕。

终于理解朋友与我们出去为什么总是喝酒,不停地喝,只与我们猜拳嬉戏不言其他。我想在他心里沉淀起来所有的失望渐渐地只浮现出对朋友与兄弟的想念。微微伸手便可以抓住的,不言无奈的欢畅。

突然很感谢上天只赐予我曾经,而我自己也幸得珍惜。他们是我心里柔弱但不黯淡的光,一直注视着我陪伴我走过浮华喧嚣,一直到面临无奈,一直到寂静。他们的生活我看到的很少,能感知到的很少,我只是想,自己的路自己走,好好努力地走,或许某一处的豪光暴涨处便是无尽的坦途。

而我执意要做那个曲终人散时最后离场的人,从此的生活便也只我一人,找寻勇气、坚强、了解及宽容。我不会再回去,亦不会奢望。请你们安详,请你们幸福。

悲伤地随想

要用“一场浩劫”来形容2008年这个寂静的夏天吗?从远处一路奔跑站在此处面对的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悬崖。要回头吗?从头找寻那根程式化的独木桥。用最宁静的心情重新面对。只是那样的心情你已经永远失去了吧。如同从十七岁到十八岁。满怀着眷恋与遗憾却无法抗拒一样。只有离开。只有面对。

经过了这样漫长的一段时光之后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在我睡眼惺忪的目光里,逆着光,面容冷峻而绝望地告诉我,这样的年月我们已经丧失掉了所有的纯真与耐心,我要离开,一个人,好好的过。

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的过。我们的人生从此不同。从此才是命运地的开始。

你听得到心底有一样东西轻轻碎裂的声音吗?在寂静没有人声的世界里轰然爬满整个心房,就那么一直一直沉淀再无边的黑暗中,最终没有了形状。

没有人可以再陪着你坐在草坪或者操场的看台上看这片明媚的阳光,吹和煦的风。

也没有人可以再在喧嚣的教室里大声的呼喊着你的名字,在侧过头的时候微笑着,一直看着你。

那些时光永远不会再现。

如同破碎的镜子永远不可能再照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每一个人,每一个朋友,包括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他们在时间的大河里泅渡而去,变成有故事的人,他们或许从此可以找到幸福的彼岸,或许从此再没有了声音,或许......

你有用心想过未来的生活吗?想我们从此便如这站口的人一样变成行人,面容冷漠,匆匆穿行在生活的大蒸笼里,碌碌而为。

要怎样我们才可以过自己想象的生活呢?

彗星坠地。火箭升空。城市淹没。海水干枯。

我们所能变的仅仅只有自己的毅志还有心情吧。

如同很久以前看到的一个句子: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你一直希望我可以快乐,可是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改变得面目全非了,你会不会觉得怅然若失。想曾经那个看见你哭就手足无措的男孩,想那个曾经悲伤地看着你的男孩,他们去了哪里。他们被葬死在哪里。

我多么想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的童年,少年,你的十七岁,十八岁,甚至一生都能在明媚的阳光下,微笑着自由的飞翔。

就像我愿意你变成一个天使,而不是我。

就像穿越了一个冗长的梦境之后你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告诉我,我回来了。带回一身木棉与紫荆的清香。告诉我你已找到天堂。

你已找到天堂。

所以一切都不用悲伤。即使没有方向,即使离开往日的故乡。

让你的微笑带你永远徜徉飞翔。

大雾弥漫的世界

千里幕雾的河洲,一尾浮橹的尽头。

有时候早晨起床的时候会看见薄薄的雾气弥漫了整个世界,一层一层带着薄薄的凉。北方的大雾像是亘古混沌的浮尘,看不到五米外的世界。混沌压抑的空气,恐慌没有尽头的世界。

开始熟悉每个人从身边匆匆而过的日子,开始接纳每个人的欢喜厌弃,开始聒噪地讲话,开始想象未来的生活。有时候在午夜或者凌晨的时候会听见外面机动车辆经过的声音。会有灯光在漆黑的野里固执地亮着。名胜雄伟的山峰融进辽裂的苍穹,辨不清形状。开始失眠,像曾经一样烦躁地反动身体。可能是打游戏时间太长了吧,可能是因为每天的睡眠很足,或者是因为心里面不再沉默。有时候晚上打游戏到凌晨的时候手腕上起了好几个泡,可能是因为身体太冷了吧,等到早晨的时候已经消失掉了。

我是一个很怕冷的人,不过这里的冬天还好,阳光很温暖,我很喜欢。我记得我们毕业的时候我们坐在操场上开毕业典礼,我告诉我妹妹说热死比冻死要幸福一点,所以我一定要去南方。只是虽然如此但还是很狼狈。感冒贯穿一整个冬天,无边无际。

有时候到网吧打游戏出来的时候看见橘黄色灯光照亮的黑色世界里灰色的雾,很浓重的样子,有点像北方。大街开始萧瑟,刮着很清冷的风。只是很久很久我都没有站着吹风了。我忘记了有过的一些心情,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世界听不到自己想念的人的消息。那个杨花一簇一簇载浮载沉的梦境再也没有梦见。北方冰雪弥漫覆盖的世界,我想念暖暖的炉火和暖气。

曾经想象过破雾而出的奇迹与欣喜,只是它们只是在电影里存在过,现实里的我们再也没有注意过。记得小四在《夏至未至》里写过的祭司画过的那幅叫《从未出现过的风景》。眼睛里弥漫着白色大雾,站在旷野中央的男孩抬头与大雾深处俯瞰的女孩小心地亲吻。

大雾弥漫的世界一直绵延向千里外的想念,散不去。

时间的荒原

开始整理着所有的东西准备出版,有时候用尚书七号提取文字校稿到深夜,眼睛干涩困乏心里一片空白。有时候都不愿看那些东西,心里沉寂如昔。朋友在空间里留言说要开开心心的,他支持我出书,在任何事情上只要我觉得对就要坚持下去。看到这样的话心里总是很感动,很温暖,我想自己一直都没有交错朋友。他们是我温暖的想念。

可是有时候心里还是寂静的可怕。一个人忙忙碌碌地在纸上整理排版的时候我想起高三的时候还可以和身边的朋友讨论设计下版式,可是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默默而笨拙地排列。他们都在几千里外的地方,只能默默地看着我一个人坚强地走下去。却再也想不起,我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很多的晚上和朋友讨论诗,我介绍我喜欢的诗给她看,而她也时常写一些寂寞怀旧的诗出来,满是固执的找寻。我们谈论的东西不深不浅,像是池塘里的鱼,虽没有广阔的洋面,但还是有足够的空间供我们呼吸,舒展倦怠的身体与心灵。我喜欢同她聊天,同她聊天总能让我想起一个词或者短语来,永远的少年。纯洁而明媚。我希望在这个人生迷茫徘徊的路口每个人都可以回过头来如孩子般对身后的过去微笑,对那些幸福的梦境微笑,把最美的人没有遗憾的笑容留给曾经,不要因为在转过墙角之后再也找不回过往,因为遗憾而挂念心碎荒凉。

时间的荒原,一年年更显仓皇。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色草原,草原里有纵情嘹亮的歌声和牛羊从四面八方出现在听觉和视野里,然后在草原的这一头夏天像潮水般汹涌退却,风云迅速飘向草原的那头,枯黄铺天盖地。

在时间的荒原上我们能看见些什么呢,看见那些繁华崭新的古城变成了坍塌残败的断垣,看见那个蹙缩在屋子墙角的孩子站在观天楼阁的天台之上满意地微笑点头,看见那些迎着风沙的浪人变成一具具骸骨

我们如何能穿越茫茫荒原重回起点,如何才能让分散的光源聚焦散热。现在的你还记得曾经自己的样子么?告诉我现在的你们最想要的是童话还是荣耀。荒原之上那顶巨大的皇冠你们能承受的起什么?

夏至

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笑的理由,在春天结束夏至到来的时候,这样我不会再难过。可我却始终没有找到,看到漫天蹁跹绚丽的柳絮和昏黄空旷的麓野的时候我会觉的特别难过,我会一直保持以坚冷的表情想自己的离开,就像《情癫大圣》里那幕特别经典的画面,唐僧师徒打败树妖修成正果,他们顶着凛冽、卷着沙石的风一步一步向着天庭走去,当他们来到天界悟净和八戒回头看见他们四个人的身影依然顶着凛冽的风艰难却在一点一点向着他们来的方向消失。悟净说,那是我们前世的罪孽,已经随风远去了。无法形容当是看到它时的感受,只是觉得特别心疼,我们来的这样艰难,可记忆去的亦是这么倔强、孤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因为成长不允许我们带着沉重的包袱进入新的生活,纵然不舍,但无可奈何。

一直反复看那本《挚爱郭敬明》突然间像是一种错觉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割错着我的心弦,那种细腻持久的疼如同用很薄很薄的刀片在皮肤上割出很浅很浅的伤痕,清晰透明。我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呼啸的风反复吟唱的孤独,——哗——哗——哗——。我看见碎石甬道延转纵横交错着我的命运,黄色的斑马线延续着我断断续续的执著与成长。一幕庞大唯美的成长与流浪在夏至之后完美上演,蜕变、坚强、遗忘、悲伤,天空映出黑暗,我站在旷野仰望星点斑斓,疼痛的忧惧,孤独的往事,隔山重水的流浪,烟火的荒幻,我们总该离开,命运少不了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才是孤独真正的寓意。

我一直以为难过是因为自己不舍的太爱,我辗转刻录着自己所有疼痛的想念,我以为自己可以在空旷、宁寂的心的荒原遗忘悲伤,却在看天的时候不小心遗落整个世界的黑暗。那颗在我的窗的视野消失的星点,我在阴郁凛冽的大街怅然守望梦的回归。遗忘吗?嗯,离开。想念吗?嗯,记得彼此的幸福。

我记起自己过往苍白的诺言,在盛夏慵懒、疲惫的空气里滞若琉璃。我看到那一张张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快乐的笑脸,以及那些忧伤寂寞的夏至,我想我已经做到有足够的勇气去遗忘,那些哗哗泛涌起伏的琐碎记忆最终都会变成孤独的往事,那些来来回回伤心逃避的心事也都最终变成隔山重水的流浪。回头吗?请忘记疼痛与伤害,可以吗?带走照片,带走纸条,带走一生如碎汞般破碎耀眼的告别。远方呼啸的列车,清朗悠远的天空,我们释重繁华与疲惫的奔走,我的笑,我的祝福以及我的落寞,请你记得,为我祝福好吗?如果离开。那些鲜明的日子那些心情我希望忘记。

那些人

大地的光辉和余温在一点一点消退,那些遥远的,再也看不清轮廓的,或是孤独或是幸福的脸,被时间割错,一点一点埋葬在古楼兰的记忆里,被钉死在生命转角的十字路口,满是苍凉,满是张皇。

有些记忆只存活在文字的记述里,包括一些人。

那些人是我生命里匆匆而过的探客,侧着脸微笑着,然后被岁月无声的洪流带走,拥挤到一个艰难不堪的,不归的你的记忆的回沟里,流浪在这个世界他的生命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联系,我们只是陌生的擦肩而过,微微侧目,从前世,今生到往生。

我以为自己是躲在别人的故事之外,躲在自己的黑夜与梦魇里唱尽繁华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在别人的心里淡漠得如同一个符号,当被嵌刻进玄青色大理石碑的时候亦被抹去,变成一个连接记忆的间隔。我不会回来。有人的墓志铭这样说。

那些人死在秋风掠过的战场,死在在战后茫茫荒原的风尘,一遍一遍被埋没然后又裸露,他们未曾改变,他们几时改变。

那些人伴随那些风那些云,出现在古道的那头,尘土飞扬,从历史走向现实,笑容明亮而落拓。我在等你,等你走出阴霾走过繁华,在辽阔的旷野之上夜夜纵情歌唱,歌声如此辽阔。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福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啦……yaya/啦……啦……yaya/你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开吗/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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