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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山

只觉背后一阵火辣,顾不得疼痛,林白爬起身,窜进镇中。

中年人一声怒吼,人影晃动,在聂青明等人肩上各按出一掌,站在大路中,四下望去,林白人影已杳,不知从哪里逃去。手中少年渐渐没有出气,心下慌张,回到酒楼,瞪视已经躺在地上的聂青明三人,怒道:“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誓要灭你们猪狗满门。”

林白刚刚一箭蓄势已久,生恐不能奏效,完全突破自己极限,加上就在少年附近,去势如电,少年原本可以避开,终归欠缺经验,匆忙中硬是用手去挡,毕竟不能融金销铁,这才中了暗算,如今看看性命不保。

聂青明心中苦笑,林白确实身怀绝技,可惜刚刚出手便逃之夭夭,不知道自己是看对了他还是看错了他。

“公子,”中年人悲愤地叫道,“都怪老奴,轻视了几个凡俗的猪狗,原本他们辱没了魔神大人,正好给你耍弄一番,不想遭此横祸,老奴怎么有脸去见主人。——罢了,只有暂且保留公子的魂魄,老奴再去受死。”

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狠绝,自怀中取出一块白玉,左手单指点向少年眉心,全身一阵抽搐,头顶冒出无数黑气。

少年僵硬的躯体突然抖动起来,似在极力挣扎,一缕黑气自眉心缓缓度入,在少年全身游走。少年一声惨叫,黑气中包裹着几个点状物体急速从眉心泄出。

中年人连忙将白玉按向少年眉心,片刻,白玉如墨,黑黝黝的叫人看着心寒。中年人小心收回黑玉,瘫倒在地。

“这还是人吗?”聂青明虽知性命难保,却不明白自己等人遇到了什么样怪物,勉强看看另二个镖师,全都吓得浑身哆嗦。

中年人大口呼出几口气,盘坐调息。不一会,疲惫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聂青明三人,挥手将二个镖师头颅拍碎,厉声道:“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他们的首领,说出刚刚那人现在逃去哪里,暂且留你一命。”

聂青明哪里知道林白去处,料想他不会再回镖队。

林白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去镖队躲藏,他不知道聂青明还没有死,心想中年人循着聂青明等人的服饰也会找到镖队,又不敢前去报信。“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镇中小巷一阵乱窜,林白没命地奔向凌云山脉,直至精疲力尽,昏倒在地。

半夜里后背一阵疼痛,林白惊醒过来,看看四周,已然身处山林之中,衣服挂的七零八落,浑身血肉模糊,好在只是些外伤。摸摸胸口,幸亏物品不多,几片龟甲一个玉盒,剩余几个金币放在一个布袋里,一直随身携带,倒也没有丢失。

这才感觉到背后的伤势,捱到天明,挣扎地爬到山巅,放眼望去,惟有南面隐约可见空旷,知道自己进了凌云山脉,一时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便想着处理伤势。

林白从小打猎,虽然小心翼翼,也难免受伤,因为家中贫寒,经常自己采些草药,日久也多少有些收获。觉得背后火烧般疼痛,便四处寻些治疗烫伤的草药敷上,几天过去,渐渐好转了。

好在未进入山脉深处,偶尔遇到一些野兽,并不凶猛,以林白的臂力,随便扔根枝条也能射中,饥饿时只好茹毛饮血。终究不敢大意,当下便寻一处隐蔽所在,一边恢复伤势,一边苦练“锻气”。

半个月之后,林白重新登上山巅,一声长啸,心情畅快无比。

“只要没有死,一切都好。张大哥,那人可不是普通的厉害,但是如今也奈何不了我,大不了我躲在深山不出去,肉可果腹,皮可制衣,只是孤单些。——可怜我枉有一身的本领,老婆还没有娶。”摇头苦笑。

心中一动,“左边三百丈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在移动。”屏住呼吸,折根树棍,躲在一棵大树身后。

不一会,一头丈高的黑熊摇摇晃晃走过来,似乎感觉到危险,停在那里。

“五十丈,可惜弓箭扔掉了,否则一箭取了它性命,天气渐冷,正好拿它的皮毛做衣服。”

心中微有不甘,不能确定手掷树棍能否取它性命,一旦黑熊垂死反扑,可有些不妙。哑然一笑,心道:“钉不死它我不能逃命吗,想来它也不能追上我。熊瞎子,对不起了。”

闪身出现,手中树棍掷向黑熊。“扑哧”,扎进黑熊体内。黑熊倒地一阵挣扎,片刻没了呼吸。

“哈哈,这下发了。”林白兴冲冲跃至黑熊身边,“没有想到,我是这等神勇。哎,刚刚为什么可以提前察觉它的行踪呢?”

集中精力,方圆五百丈内风吹草动皆入脑海中,十丈内虫蚁的飞动也能察觉。“不会是锻气进步了,有这种功效。”

林白大笑,这以后打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从此,磨了一块石刀,用树枝做了一副简易弓箭带在身上,偶尔打打猎,多数时间苦练“锻气”以及逃命的本领。

三个月过后,能够察觉八百丈内大型野兽的行踪,五十丈内昆虫的飞动,上蹿下跳也是熟练掌握。便再没有进步。

林白心中知道“锻气”已经练到头了。“可惜只是第一部分。”取出几片龟甲,随便找些兽血涂上,看了一眼第四片,上面只有一个“遁“字。

“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既然放在一起,必定不是平常之物,只是我不明白罢了。”手中拿着第三片驯兽之法,仔细研究。

“灵血珠可没有办法制作,看了也是白看。”摸摸怀中的“凝雪”,心中又炙热起来。

“好歹要试上一试,可惜只能局限一只灵兽。”现在林白的眼光,即使来一只猛虎求着做他的灵兽,他也看不上眼。想想数十万里深山,或许有什么奇异的怪兽。

林白家乡的后山与凌云山脉不可同日而语,也能出现变异的穿山甲,无怪乎林白有些幻想了。

收拾妥当,动身前往山脉腹处。如今既能提前察觉周围动静,林白便放心搜索。一连翻过十几座山峰,老虎确是遇上一二只,只是作了腹中之物。

这一天来到一处瀑布前。飞流直下,水珠四溅,瀑布下的几块岩石早已冲磨的异常光滑。看着眼前的石块,林白忽有所思。

由于没有了铁弓,一直以来,林白练习气力只能搬搬大树等粗重之物,却不能长久携带,心中有些遗憾。今日见到瀑布下光滑的石块,想到瀑布日久冲压,顽石也要变形,若是换作自己去承受,时间久了,必然能够磨练身体。

褪下身上的物品,小心翼翼攀上石块,脚未站稳,便给一道水柱冲下深潭。接连呛了几口水,林白爬上岸,再攀岩石。如此循环往复,待到终于可以在瀑布下站稳,身上已是青紫相连。

终有一日,林白还是要离开深山,身体可以多抗击打,说不定以后会少受些伤,如此吃苦也是值得了。

从几个月前刚刚站稳,到如今在瀑布下随意走动,全身再也感觉不到瀑布的冲击力,林白知道训练可以结束了。虽然早已不避寒暑,深山也见不着半个人影,多少有些羞怯,随便披件皮衣在身上,几件重要物品用一块虎皮简单缝制成包裹,紧紧系在胸口。

又走过几座山峰,看看西南方乌云滚滚,雷电交加,不久风雨便要过来,找了一棵大树,坐在下面。

半晌,一大块乌云滚滚而来,风雷之声大作。心中暗自奇怪,这乌云移动的速度也忒快了吧。从树林缝隙中看去。

乌云从天空呼啸而过,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飞鸟,全身羽毛漆黑,双翅挥动间夹杂风雷之声,眨眼功夫,已飞过山头。

林白心中大喜,终于等到一只像样的猎物,还是猛禽。当下,全力追踪而去。

接连翻过几座山峰,眼看无法赶及。忽然,大鸟急速下坠,片刻后,雷声消失。

林白不敢大意,来至山巅,原来是一面悬崖。用心察觉,崖下五六百丈,有二个生命气息,一个气息较强,一个较弱。看来还有一只幼鸟在下面。

原本林白看见大鸟只顾激动地追过来,现在回想大鸟展开双翅飞行时有二三丈宽,而且风雷之声有些奇怪,恐怕自己未必能制服,察觉多出一只幼鸟,不禁欣喜。暂且离开山巅,编织草藤,并四处寻找制作麻醉的草药。

三天后,林白回到山巅,不敢贸然下去,一直待了四五天,察觉大鸟有所异动,慌忙躲在一边。

不大一会,风雷呜咽声响起,大鸟自崖下飞出,向东方而去。

林白静候了一会,隐隐感觉东方雷电大作,心道,原来这只大鸟是追逐雷电去了。放心将草藤系在靠近崖边的一棵大树上,循着草藤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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