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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沛县

泗水郡沛县。

沛县城已经四门紧闭了。街头几个沛县的黔首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只听一人说道:“你们知道吗?泗水要出神人了。”

“啊,出神人?什么神人?”另一人奇怪地问道。

先前那人道:“我听说咱们泗水有个亭长,前几天在去骊山的路上,走一个湖泽的时候,碰见了一条大蛇。当时其他人都吓的半死,只有这个亭长说,好汉走路,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赶上前去,拔出剑来把蛇砍为两段,然后就很顺利的通过了那个地方。但是刚走了没几里路,他们又碰到一个老太婆在前面的路中间独自哭泣,那个亭长身边的人连忙跑过去问那老太婆为什么哭泣,那个老太婆说:有人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原是白帝的儿子,化为一条蛇,拦住了赤帝的儿子去路,结果被赤帝的儿子杀了,所以我哭。说完,那老太婆顿时化作一丝青烟不见了。”

“这么神奇啊。”

“怕是你编出来的吧。”

那人说完故事,其他的人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那人也不气恼,只是说道:“这事千真万确,你们信不信,自己看着办好了。”

“你们还别说,”这时又有一个人出来说道:“这个亭长神奇的事情还有呢?”

“还有?”其他人的好奇心依旧,纷纷道:“还有什么样的故事啊?”

“这个亭长有个老婆,叫吕雉。有一天,吕雉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地里干活,有个过路的老头向他讨水喝,吕雉便请他吃了饭。老头端详了吕稚一会,说,夫人是天下的贵人。吕雉又让他再看看两个孩子的相,老头先看了那男孩,说,夫人所以显贵,就是这个孩子的缘故,又看那女孩,也说是贵人之相。老头刚走,亭长正好回来,吕雉告诉他这件事情,亭长问:老头去那里了?吕雉指着老头去的方向说:还没走多远。亭长追上老头,向他请教,老头说:刚才给你夫人和孩子看相,他们都跟你相似。你是大贵相,贵不可言。”

“真的?假的?”这些黔首听了都表示了惊奇。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说道:“如果只有一个神奇的事情可能是编的。但是这个亭长身上有这么多神奇的事情,就不太可能有假了。”

“恩,有道理啊。”其他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这个亭长叫什么名字?”有人突然问道。

最先说话的人怒向发问的人,低声道:“你就不能小声点。现在沛县四门紧闭,听说就是针对这个亭长的。”

“到底叫什么啊。”刚才发问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但是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

最先说话的人把声音又压低了不少,说道:“这个亭长姓刘名邦,字季。”

“快走,快走。”有一个官吏模样的人,快步走到这群人中间。

这群人回头一看,笑道:“原来是曹参曹狱吏啊。这么你也有兴趣来听听吗?”

那个叫曹参的人,微怒道:“谁跟你们嬉皮笑脸的,快走,县令快来了。”

这群人一听县令要来,也不多说了,顿时散了开去,纷纷钻进各自屋去。

曹参见这些人散了,苦苦一笑,刚要转身而走,却看见那沛县县令在其他几个官吏的簇拥之下,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曹参,刚才这群人在干什么啊。”县令一见曹参就没好气的问道。

曹参对县令后面的一个官吏对视了一眼后,道:“回县令,这群人只是街头泼皮无赖,适才只是在那里说谁家的姑娘漂亮之类无聊之极的话题,不登大雅。还请大人不必担心。”

那县令冷冷地道:“是吗?如此甚好。曹狱吏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与泼皮无赖嘶混在了一起。”

曹参一听,便知道县令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无奈之下,只能道:“小人谨遵大人的教诲。”

那县令又回头对刚才与曹参对视的那个官吏说道:“萧何,这樊哙去接应那刘邦已经有些日子了,这么还没有返回啊?”

萧何想也不想,随口回答道:“应该快了吧。前些天樊哙修书给在下,说他们这几天就要到了。”

那县令瞪了一眼萧何,阴阳怪气道:“这么说来,你们经常有书信来往喽!”

“这……。”萧何万万没有想到县令竟然会有如此想法,当即试图辩解道:“大人,此言差矣啊。……。”

但是那县令并不想听萧何的辩解,粗暴地打断道:“好了,好了,萧主吏不要多说了。如今是非常时期,你们都要好自为知啊。”边说边又同时看了一眼曹参之后,便与其他人回府去了。只留下了萧何和曹参两人,像两个木桩子一般站在那里。

“萧大人,”曹参在那县令走远之后,说道:“县令好像对我们越来越不信任了。是不是我们平时与刘邦走的太近的缘故?”

萧何看了看曹参,并不回答曹参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今天下已乱,陈胜、项梁均公开抗秦,其他各地小股反秦势力也不容小视,而这个沛县县令和刘邦刘亭长也意图起兵反秦,曹狱吏,我问你,你认为县令和刘邦两人之间,谁有可能成为当世之枭雄呢?”

“县令为人心胸狭窄,做一县之首尚可,若要起兵成为一方诸侯,恐怕就勉为其难了。”曹参缓缓地答道。

“不错。”萧何点头道:“不仅如此,县令还没有容人之量。你我对他如此忠心耿耿,他却对你我二人心生猜疑。如此之人,你我如何辅佐之。”

曹参的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萧大人的意思是……。”

萧何向曹参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欲今夜离开沛县,投往刘亭长军中。你我二人多年好友,想与你一起结伴而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啊。”曹参低呼一声。

萧何继续道:“如今县令已经对你我二人有所猜疑,若继续留在沛县,恐有性命之忧啊。”

曹参理了理思路,点头道:“萧大人言之有理。县令之所以还不对你我动手,想必是以你我为诱饵,消除刘亭长的戒心吧。”曹参毕竟也是一代名相,萧何略加提醒,他自己也能顺势推测出后果来。

果然,只见萧何把头重重一点,道:“然也。”

“如此,那就依萧大人所言,只是不知道刘亭长现在何处?”曹参见自己的推测与萧何不谋而合,当下也就决定与萧何一同投奔刘邦去。

萧何环顾了左右之后,道:“刘亭长隐藏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我早已经和刘亭长联系上了,所以你我事不宜迟,今晚就动身,偷出城去。”

子夜时分。沛县城外的一处洼地。

四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刘邦感慨地说道:“这次如果不是萧兄顶力相住,恐怕我刘季早已经成了县令的刀下之鬼了。”

萧何面露焦虑道:“刘亭长不必言谢,在下此乃也是为了自己,若不是如此,恐怕我和曹兄的性命也不会太长了。”

“是啊,没想到县令竟然是如此反复的小人。”曹参也在一旁附和道。

樊哙怒目圆睁,厉声道:“反了他娘的,反正现在到处都反了,也不在乎我们这小小的沛县了。杀了县令,让亭长做大哥。”

“别,别。樊将军千万别这么说。”刘邦连忙阻止道:“我刘季何德何能,能做大哥。”

萧何和曹参对视了一眼,道:“刘亭长在沛县黔首中间有着极大的威信,若是亭长举事反秦,必能得到黔首们最大的拥护,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这事就不好办了。”

“是啊。”曹参顺着萧何的话,接道:“县令生性多疑,不反肯定是死,若是反了,说不定还有一丝生路。”

刘邦也道:“反是肯定要反了,只是做大哥,我却……。”

樊哙毕竟是武将出身,性格豪爽,当即便道:“亭长就别这样那样了。”

萧何也道:“在下萧何愿效犬马之劳。”跟着,曹参也是倒头遍拜。

刘邦见百般推却不了,便做了顺水人情,道:“承蒙各位厚爱,我刘季不才,便带诸位杀进县城,夺了沛县。”

“好。”樊哙和曹参纷纷击节叫好。只有萧何在一旁默然不语。

“不过,”刘邦继续道:“既然反了,那区区一个沛县恐怕满足不了我刘季胃口。”

此言一出,樊哙和曹参勃然变色,萧何却是逐渐露出微笑。

只听刘邦又道:“天下已乱,正是英雄辈出之际,我等若仅仅据沛县而守,即使不被暴秦所亡,迟早也要被其他人所灭的。”

“好。”萧何在一旁也是击节叫道:“诸侯群起的时代有将来临了。”说完顿了顿,然后对着樊哙和曹参道:“二位,既然陈胜之流都能起兵图谋天下,我等为何不能呢?以在下之愚见,从沛县起兵,以图天下,正当此时。”

樊哙和曹参张着嘴在那里,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邦一听萧何如此一说,也是满怀心喜头,道:“没想到,萧兄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其实他们那里是不谋而合啊,刘邦和萧何早已暗中有书信,他们已经决定起兵造反了,只是没有起兵的借口。而那个沛县县令欲谋害萧何和曹参的事情,刚好被萧何利用,顺便还拉上了曹参。

“呵呵。”萧何笑道:“亭长若有所有,萧何定当竭尽全力,力助亭长大业。”

“好。”刘邦也笑道。萧何此言,无疑是在向刘邦表明,自己也帮助你打天下,但决不会与你争天下的。所以这话让刘邦心里也是极度受用。当然,萧何也不是傻子,他对自己的几斤几两重也是很明白的,他有才,但他的才不是领兵打天下。所以当他遇到了刘邦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可以在刘邦那里将自己的才能得到发挥。

曹参和樊哙对视了一眼后,齐声道:“若亭长他日一争天下,我等定将一助亭长,以图天下。”

“好,哈哈,好。”刘邦笑的更欢了。他和陈胜一样,最初都假惺惺的推辞不做当老大,但是一旦看似被迫做了之后,野心就暴露出来了。

“只是,”樊哙打断了刘邦的笑声,忧虑地道:“如今沛县四周城门紧闭,我等应当如何攻占这个沛县呢?”

曹参也点点头,道:“不错,若是强攻,且不说我们这里人马不够,即使够了,恐怕也是惨胜啊。”

刘邦一听,刚才的好心情也嘎然而止,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的确,他有雄心壮志去图天下,可如今这沛县的第一仗该如何打,他却还没有真正地想过。无奈之余,目光瞟向了萧何。

萧何笑咪咪地道:“这还不简单。”此言一出,刘邦等三人均是目露疑惑之色,在他们三人看来是如此头疼的事情,萧何居然说如此轻巧。

萧何见三人的表情觉得好笑,当即也不卖关子,道:“要夺沛县,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哦,”刘邦惊诧道:“如何攻心?”

萧何潇洒地一笑,道:“只需一封信,亭长便可轻松入城。”

刘邦将信将疑地命人取来笔墨和帛。萧何也不多说,提笔就写。随着帛上的字越来越多,刘邦紧皱的眉头竟然也逐渐的散了开来。

“哈哈。”刘邦拿着萧何写的信,朗声笑道:“果然妙计也。”说完随手递给了曹参和樊哙。两人看罢,也是赞不绝口。当即曹参又道:“亭长可让人多抄几份一同射入沛县,明天的沛县将人人看到这封信。”

“妙哉,妙哉啊。哈哈。”刘邦大笑道。

黎明前的夜色是最黑暗的时刻。沛县城楼上的将校们尽管睁大了眼睛,但是也看不见很远。即使借助火把的亮光,也只能看到城楼下一、两丈的距离,剩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即使有人在那里悄悄地潜行,他们也发现不了。

“嗖”。一支利箭从黑暗中飞来,在进入火把照亮的那一小片空间的时候,沛县城楼上的将校们纷纷怪叫了起来,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原本一人一岗站立的形状,随着利箭的出现,早已变的散乱不堪。

“啪”的一声。随即又传来了一个士兵尖叫了起来,“啊,我中箭了,我中箭了。”

士兵的尖叫,反而让其他人都镇静了下来,毕竟箭只有一支,既然已经有人做了倒霉鬼,那其他人就不会再中箭了。所以其他人又都安静了,他们纷纷侧目,随着那尖叫声,向那士兵看去。

那个中箭的士兵,双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嘴里还不断地叫唤着,“啊,我中箭了,快叫郎中啊。”

“起来,你给老子起来。”一个将尉重重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士兵,恶狠狠地道:“给老子起来,**的这不是好好的吗?”将尉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士兵都发出了阵阵的笑声。

躺在地上的士兵被将尉这脚踢的生疼生疼的,又听见其他人都在发笑,当即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身上那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他奇怪的看着众人,赶紧爬起来,还试图解释,“奇怪啊,刚才我明明看见那箭射到了我的肚子上,咦,箭呢?”

“行了,行了。”将尉不耐烦地道:“你小子看清楚了再说。”

那士兵满脸疑惑道:“我是看清楚了呀。”

“将军,你看箭在这里。”又有一个士兵叫道,并捡起箭交给了将尉。

将尉接过箭一看,箭头已经被人拔去,并用布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但是箭身上却也包裹了一块帛。“就这个东西,让你小子吓得鬼叫鬼叫,你小子底下那根东西算是白长了。”那将尉笑骂道。其他士兵也纷纷发出怪笑。搞得那士兵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也只能尴尬地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将尉骂过了之后,对这个箭开始感到了奇怪,他慢慢地拆下了箭身上的那块帛。当他打开那块帛时,他吃了一惊,原来那帛上竟然有字。他曾念过几年书,所以帛上的字他还认得。也正是因为他认得,所以他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将军,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啊。”刚才捡箭的士兵问道。其他士兵见那将尉神色严峻,也都肃然了起来。

那将尉看了看这些士兵,神情严肃地说道:“问大家一个事情,如果有着一日,刘邦亭长率军与县令作对,大家伙是否会替县令卖命?”

此言一出,众士兵纷纷哗然,有个士兵道:“曾听说刘邦亭长身上发生过很多神异的事情,说明他会是一个应当会富贵的人,有这样的人在我们沛县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县令要紧闭城门,不让他进来呢?”

“依我看,县令可能是嫉妒刘亭长的才能,害怕将来有一天刘亭长夺了他的官位吧。”又一个士兵说道。

“刘亭长夺不夺他的官位,关我们什么事情,他总不能因为他要保他的官位,让老子去替他卖命吧。”

“就是,要是他也有才能,他还担心别人来夺他的县令之位吗?依我看,他本就没有资格坐在县令这个位置上的。”

所有的士兵都开始七嘴八舌说了开了。只听的那将尉一阵头疼,当即,大声喝道:“别吵,都他妈的吵什么超。老子是问你们会不会给县令卖命,你们都给老子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见那将尉的暴喝,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士兵都安静了下来,将目光齐涮涮地望着那将尉。

那将尉见士兵们都安静了下来,却也不满意,只是态度略微好转了一点,道:“我只是问你们会不会卖命,没有让你们说其他的。你们只要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众士兵面面相觑。尽管刚才都对县令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但是面对这个问题,他们也确实不好回答,或者说,他们其实都有答案,但却不敢说出来而已。各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那将尉见此情形,气不打一处来,要这帮人说的时候一个也不说了。刚想发作,忽地只听士兵中响起了清脆的一个声音,“将军。”那将尉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捡箭的士兵,只见那士兵上前一步道:“将军,为何让我等如此这般没头没脑地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地啊!”

“对啊。”

“有点道理。”

“搞不好,掉了脑袋怎么办啊。”

那士兵话音刚落,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起来。显然,眼下有人站出来说话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行了,行了。都别吵。”那将尉又大喝起来,然后对那捡箭的士兵道:“你小子也算认识几个字,就把这个念念给大家听听吧。”说完,便把那箭身上绑着的帛信甩给了那捡箭的士兵。

那捡箭的士兵接过帛信,便朗朗地念道:“天下人苦秦的统治已经很多年了,如今父老们为县令守城,一旦被诸侯兵攻破,你们就要遭到屠杀。如果大家联合起来,杀掉县令,选择一个能干的人做首领,以响应诸侯,就能够保全家小。不然,父兄子弟一起被杀,就太不值得了。”念完之后,那士兵与其他士兵一样都楞住了。敢情这信原来就是刘邦发的啊。那士兵一边将帛信递还给将尉,一边道:“将军,难不成刘邦亭长已经兵临城下了。”

那将尉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望着城外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空道:“所以我刚才才问你们愿不愿意替县令卖命。”

“这……。”那捡箭的士兵也楞在了那里。他和其他的士兵一样,再次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将军,快看,又有箭射过来了。”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思当中,有个眼尖的士兵大叫了起来。

只是,这次不用士兵的提醒,那将尉自己也看见了。而且这一次不单单是一支箭,而是数百支箭齐发。这一次数百支箭如飞蝗一般,竟然掠过了城头,直接飞进了沛县城内。只有偶尔一、两支掉在了城楼上,那将尉捡起来一看,却和刚才的那支箭一模一样。

初升的阳光已经渐渐地照亮了沛县的角角落落。这数百支箭也已经被早起的沛县黔首捡到。有几个识字的人,在看到这帛信后,大声地将这内容念了出来。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沛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整个沛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那将尉并没有走下城楼去阻止那些黔首的口口相传。他似乎更像是在等待,等待一种结果。事实证明,这是刘邦策划的一次行动,既然刘邦已经出招了,那刘邦和县令之间势必将会为了沛县展开争夺。他很想看看县令会用什么方法化解刘邦的招数。这个时候,在县令和刘邦之间他需要做出选择,这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大事,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反复地问他的士兵。因为一旦他做出了选择之后,他就必须要带领一部分士兵,杀掉另一部分士兵。这是必然的。

沛县城内的混乱,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县令。刘邦公开扬言要杀了他,这让他动了真怒。他带着十几个亲信,站在县衙门口,看着那些既惊慌失措,却又不忘奔走相告的黔首,对身边的一个亲信道:“立刻去告诉周勃,让他赶紧派人,将城内的这些以讹传讹的人统统抓起来。同时让他自己严加防范,密切关注刘邦逆贼的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那亲信领命便走。

传令的亲信刚走,县令又对身后的其他亲信道:“去,把那几个叫得最凶的人给抓起来,若有抗命的,就地正法。”

“是。”其他的亲信,双手抱拳,齐声喝道。

整个沛县顿时陷入了一种无序的状态之中了。县令的亲兵,仗着县令说可以就地正法,就胡乱的开始杀人。沛县的黔首哭喊着奔走逃命,只是紧闭的城门已经让他们逃无可逃了。

“将军,你看县令身边的那些人竟然对城内的黔首们动起了手,这也太可恶了。”一个士兵对着那将尉说道。

那将尉低头不语。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城里发生的一切。

“这些黔首该杀,他们以讹传讹,若不杀之,那还不翻了天去了。”又一个士兵叫道。

那将尉猛地一抬头,将目光转向那士兵,但也只是看着他,却也一句话不说。

“报。”县令亲信的声音突然传来了,厉声道:“周勃,县令要求将军立刻派人将城内策划暴乱的黔首抓获。同时密切注意逆贼刘邦的动向。”

“哦。”那周勃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那县令的亲信见周勃只是如此平淡的回应,心中大怒,喝道:“知道了还不快去!”

周勃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突然又有士兵道:“将军,城外,刘邦的军队来了。”

周勃与那县令的亲信一同往城外一看,只见刘邦在萧何、曹参、樊哙等人簇拥下,已经来到了离城门外不足三尺的地方。后面几百人的队伍也已经列队完毕。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城门的开启。萧何见到周勃当即叫道:“周将军,这个沛县县令任人唯亲,忠奸不分,这样的人跟着他有何作为啊。想我萧何对他忠心耿耿,却不想他在背后妄图残害与我,实在是让人寒心呐。”萧何用自己的切身体会,在劝降周勃。

萧何说的如此直白,只说的周勃和那县令的亲信心头同时一跳,两人无意中竟然对视了一眼。那县令的亲信害怕周勃被萧何说动,当即叫道:“来人,先将周勃拿下。”

“为什么?”周勃一听当即怒道。

那县令的亲信喝道:“你私通贼寇,其罪当诛。来人,上。”说完手一挥,竟真有十几个士兵欲上来将周勃绑了。这县令的亲信乃是孤身一人前来传信的,但是现在竟然可以指挥周勃的兵来绑周勃,这只能说明县令在周勃的身边安插了一群耳目。

就在那十几个士兵欲扑上来擒周勃的时候,早有其他士兵纷纷拨剑将那十几个人砍翻在地。周勃见状朗声大笑,对那县令的亲信道:“就凭他们几个,也想抓老子吗?告诉你,老子这就反了,看你怎样拦我。”

那县令的亲信自知不是周勃的对手,当即跪到在地,哭道:“周将军,小人也是逼不得已而的啊,还望周将军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周勃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小人,那就更留不得了。”说完一剑砍了下去,那亲信只是惨叫了一声,便没有任何气息。

周勃杀了那县令的亲信后,转身面对其他剩下的士兵道:“弟兄们,身为军人,应该保护我们治下黔首们的生命,但是现在呢?你们看看,那县令竟然指挥我们去砍杀这些手无寸铁的黔首,如此不义之事,我周勃做出不来,你们做的出来吗?”

“做不出来。”那些士兵齐声道。

“好。”周勃继续说道:“如今刘邦亭长起义兵,欲为沛县黔首伸张正义,所以我欲投奔刘亭长麾下,各位兄弟若是愿意的,可随我一起。若是不愿意的,我也决不强留。”周勃说完,便静静地看着这些士兵。士兵们目光坚定,没有人愿意离开。良久,周勃又道:“既然各位兄弟都愿意随我一起投奔刘亭长,那各位兄弟听令。”当下,周勃将士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与他自己一起开城,迎接刘邦去了,另一部分则奉命去抓县令去了。

城楼上的一切,刘邦等人看的清清楚楚。萧何对刘邦道:“亭长,这沛县可以兵不血仞地拿下了。”

“呵呵。”刘邦笑道:“这还是萧兄的功劳啊。”

萧何连忙摆手道:“哪里,若不是亭长高义,萧某这雕虫小计又如何能一击成功。”

“哈哈。”

正说间,只见沛县城门慢慢地打开了。周勃率领一干士兵阔步走了出来。

萧何喜道:“恭喜亭长,又添虎将。”

刘邦也大笑,并下马快步走到周勃身前,道:“周将军。”

周勃被刘邦的此举搞的异常感动,当即双手一揖,道:“亭长高义,今周勃前来投奔刘亭长,请亭长入主沛县,救沛县黔首们于水火。”

刘邦闻言,正色道:“县令不义,休怪我等不仁,周将军,刘季不才,今日定将这县令授首,替沛县黔首伸冤。”

周勃大喜,道:“属下已经派了一部分人去控制县衙了。”

“如此甚好。”刘邦道:“传令,立即进城。”

公元前209年,刘邦兵不血仞地夺下沛县,斩县令于县衙门口。萧何、曹参等人力推刘邦入主沛县,刘邦推托几次后,正式入主沛县,自称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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