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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酒矮人部族

第二天用过早餐后我们就起程前往矮人部族,翻过了几座山后,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盆地,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我们来的方向的高山算是相对平缓的,整个盆地几乎是在悬崖峭壁的包裹之下,花草树木,飞瀑流泉,从我们站立的高坡望下去,花木掩映间偶有石屋的檐角参差而出,没有人能想到,看似粗豪的矮人居然会找了这么一个画一样的地方繁衍生息。大家一时都兴奋起来。

“这就是你们部族吗?太美了!”我问旁边一个陪同的矮人。

“是的,不过从这里望过去,因为还隔了一些小山和茂密的森林,所以基本是看不见的,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我们就可以看见部族的全貌。”那个矮人自豪的回答。

“那还不赶紧。”我扬鞭催马,第一个向前冲去。

在剩下的一个时辰里。陆陆续续有部族的矮人前来迎接,陪同的矮人告诉我这是他们部族的最高规格,他为自己能一直陪同如此尊贵的客人感到自豪。等我们终于到达矮人部族的时候,第一眼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整个巨大的盆地一望无际,大块大块种植了一种叫土薯的植物,除了笔直的马车道路就剩下潺潺的小河纵横交错的从盆地中间流过,间或有一些木石结构的房子点缀其间,正是土薯花开的季节,整片整片金灿灿的细碎小花铺向遥远的天际,每有微风吹过,就有起伏的花海浪潮次第远去,简直美到不似人间。第二眼是被矮人部族想出来的最高规格的仪式笑出声来,矮人果然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种族,他们能想到的最尊贵的迎接方式是,整个部族全体出动。森林到盆地之间的空地根本就容不下这么多人,于是田间的马车路也站满了矮人,黑压压的延伸了老远,中间只留了可供一辆马车行走的空隙。

老远就再次听到摩尔的大嗓门:“族长,来了来了!”然后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花白头发,花白胡子,嘿嘿,居然还有花白衣服的精神矍铄的老矮人快步向我们走来。

跟性情急躁的摩尔比起来,矮人部族的族长摩萨德沉稳和蔼,他的礼仪让人如沐春风,他的谈吐让人倍感亲切,接着他向我介绍了部族的十大长老,没想到摩尔竟然也是其中之一,摩萨德对摩尔的评价是:“他是我们十个长老中唯一一个只会喝酒不会酿酒的家伙,他完全是靠拳头打进来的,毕竟,他是我们部族最强大的战士,摩尔,听说你快要晋入圣级了,是这样吗?”“当然,如果不是在美酒和修炼之间我选择了美酒,我早就是了。”摩尔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接着摩萨德又邀请我们检阅了部族自己的武装,虽然他们个头不高,但胜在精悍,健壮的身躯,粗壮的战锤,雄壮的队伍,聊聊几百号人就散发出滔天的气势,怪不得有人说兽人是天生的勇士,而矮人是天生的战士。这话大有来头,兽人先不去说,矮人却真正是全员皆兵的种族,妇孺老幼都修炼斗气,在人类世界,斗气主要掌握在各大家族的手里,稍微有点闲钱的平民百姓也可以把后代送进斗气学院去修炼斗气,但从学院里得到的斗气威力不强而且进阶缓慢,基本上毕业后成为部队的下级军官或者地方政府的治安卫队,而矮人都是以部族的形式存在,所以每一个矮人都有机会修炼斗气,而且经过部族千年传承留下的斗气品质比学院里修炼得到的斗气强很多,所以矮人的战力在飘渺大陆算是不错。

随后矮人族长带领我们参观了整个部族。部族的房屋都是木石结构的平房,全部建在盆地的边缘,田间的房子其实不过是用来存放存放工具。我们看到了一个个巨大的酿酒工厂,成吨成吨的美酒正是从这里生产出来然后通过马车运送到每一个酒徒的酒杯里,工厂的一边是成品酒仓库,一边是原料仓库,摩萨德向我们解释土薯是一种一年生不可食用的植物,但可以用来酿酒,是酒矮人常用的原料。整个盆地开发的土地除了一小块用来种植粮食,全部用来种植土薯,如此巨大的种植面积基本上可以满足工厂的需要。还有一些小的多的工厂,摩萨德说这些都是用来酿造一些高级一点的酒类,毕竟飘渺大陆上除了绝大多数的平民,还有数量不少的贵族喜欢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不过话说回来,光从酒的角度来看待问题,高级一点的酒类确实好喝得多。我们甚至还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酒品实验室,摩萨德自豪的告诉我们,这个实验室就是部族长盛不衰的秘密。一圈下来,我最大收获是终于明白为什么摩尔是个大嗓门,因为没有人能在震耳欲聋的瀑布声中捏着嗓子说话。

终于来到了部族的议事大厅,这个大厅果然配得上矮人粗犷豪迈的性格,整个大厅虽然也只有一层,却建得相当高大,整块整块的巨石,整根整根的大石柱乖乖的搭成了这个庞然大物,建筑工艺之精,让人怀疑整个大厅是用一座石山雕出来的。

大厅里黑压压坐满了人,看得出来,他们要不就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要不就是各司其职的各方面好手,笼统来说,整个部族稍微有点分量的人全来了。摩萨德示意我坐到大厅上方中央的位置。我连忙摆手:“这是您的位置吧,再尊贵的客人也不能喧宾夺主啊。”

摩尔连忙凑过来:“你就入乡随俗吧,你的尊贵与众不同。”听他这么说我以为矮人真的热情到如此让人坐立不安的地步,却也不便拒绝,只好按摩萨德的意思坐了上去,一边是族长一边是摩尔,其余九个长老也分别在我两旁就座,安娜她们被安排在下方靠前的位置,流苏当然是站在我的身后,在飘渺大陆这是很正常的事。坐定后族长开始向我介绍部族的情况,他自称部族是矮人之神的后裔,我心中暗笑,叫摩啥的就是矮人之神的后裔了?整个部族有一万五千余众,除了在一百五十家酒类代理处代理酒类事务的矮人不在场,其余都来了。整个部族专攻酒类生产销售,只有刚才看到的那几百号人由不太称职的摩尔带领负责安全事务。

基本情况介绍到这正好全场都坐好了安静下来,摩萨德不再多言,他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部族的儿郎们,今天将是我族永远难忘的日子,我们迎来了我族最尊贵的客人,大家欢迎。”一片掌声。“他给我们带来了矮人之神摩拉丁的祝福,带来了酒之神巴克斯的馈赠,他的到来将让我们从此理解酒的终极奥义,使我们部族从此站在所有酒矮人部族的巅峰永不陨落。酒矮人的历史将从这一刻起重新改写,而我们部族就是那个创造历史的部族,你们将和我一起见证我们部族的辉煌!”全场的气氛被这几句话撩拨到了顶点,不愧是干族长的,这煽情的功夫确实一流,不过连改写历史都搬出来了,会不会太夸张?

摩萨德忽然激动的掏出那本煮酒论,高高的举起来,用颤抖的声音高呼:“以矮人之神摩拉丁的名义。”下面的矮人立马整齐的跟着高呼:“以矮人之神摩拉丁的名义。”声音中透出无比的虔诚。“祈求上苍降下祝福。”“用神的语言。”“唱出我们虔诚的愿望。”接下来是一长串晦涩难懂的古语言,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啥意思,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也未可知。仪式果然像所有的仪式一样又臭又长,可怜我听又听不懂,却又不好在人家举行如此重要仪式的时候开溜,实在是如坐针毡,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把我们留下来,观礼吗,好歹也打个招呼嘛,待客之道?如果每有个客人就这么来上这么一段,那不得累死。

终于等到仪式结束了,许多老矮人已是泪流满面,年轻点的也是激动道不知所以。我偷偷拉过摩尔问道:“你们在搞什么仪式吗?”

“是的。”

“那我们是不是回避一下?”

“搞完了。”

“什么仪式这么隆重?”

“认主仪式,跟归宗一样最最重要了,怎么能不隆重。我长这么大都从来没经历过呢。”“哦,好好的搞什么认主仪式,是族长要换届吗?”

“族长比我还精神呢,换什么届,嘿嘿,我今天才知道,族长就是族长,算计起人来比我精明一万倍!”

“什么意思?”

“你知道泰阿酒娘在酒界的地位吗?你当然不可能知道,经过无数酒界宗师上千年的研究探索,没有人能制造出可以比拟泰阿酒的美酒,而且它独特的酒娘方式彻底颠覆了人们对酒的认识,所以今天酒界一致认为,泰阿酒是神赐的酒,泰阿酒娘的酿制方法是神赐的秘法,是酒的终极奥义,得到了泰阿酒娘的酿制方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就是酒之神。”

“原来如此,那本煮酒论岂不成了你们的圣物了,怪不得你们搞这么大动作,理解,理解。”

“没错,他是整个酒矮人的圣物,不,所有酿酒人的圣物。”

“帽子够大的,那我这个送了你们圣物的家伙岂不是非常尊贵。”

“无以伦比的尊贵。”

“那还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观看了仪式这么久,我需要补充一下体力。”

“别忙,你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族长当然感激涕零要有所回报。”

“免了,我又不懂酿酒,在你面前我连喝酒都不懂,留着也没什么用,你们不用太客气。”

“当然不客气,我在老豆的客栈里开始就没打算对你客气。”

“够阴险,把我拐到这里来才来对我讲不客气,大家朋友一场,你总得让我吃饱了才有力气滚蛋吧。”

“嘿嘿,你走不了了,我只负责把你拐来,族长却想出一个更阴险的法子要把你留下来。”

“不会吧,要谋财害命也没理由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穷佣兵,不过随你来的前一天才有了一个破落的小酒吧,难道你们缺锄地的长工?我可是个羸弱的魔法师。”

“魔你个大头鬼,要你干活你就是羸弱的魔法师,叫你喝酒你就摇身一变成了豪爽的剑士,好处都让你占了我们干嘛去啊。这次我们族长亲自出手,开溜?你想都不要想。”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上有八十老母…”

“打住打住,你那套早过时了,要来也整点新鲜的,太没创意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你知道刚才的仪式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叽里呱啦谁听的懂。”

“说白了就是一个意思,宣誓像你效忠。”

“开玩笑吧,”我吓一大跳,“一本破书就换一个这么大的部族,这生意怎么看也是你们吃亏啊,我这么感觉被算计的是我呢。”

“这么大的场面怎么可能是开玩笑,难道你觉得我们对每一个尊贵的客人都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搞一下?你想一想啊,你赠送给我们一份圣物,这份大礼大到没法报恩,再说这没人能看懂的圣物也太让人心痒难耐了吧,恰好你多少能看懂一些,我敢说像你这种怪胎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来,即使有难道我们送上门来的不要还打着灯笼去满世界挖?不论能看懂多少,总比没有强吧,我昨天晚上回来就是跟族里汇报一下情况,大家合计来合计去,族长的阴招就出来了,干脆把部族送你得了,都一家人了还报什么恩,你做了大家头总得为大家谋点福利吧,你一没钱二没力气,还带着十几号人在这白吃白喝的,不把那书翻出来你好意思吗,所以说族长这招太狠了,高,实在是高!”

我目瞪口呆,原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就是这么个意思啊,天知道他那个仪式中的古语言讲的是啥,早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尽早跑路的好,唉,原来学好一门外语真的很重要。我不可能反对的了一个部族用最隆重的仪式认定的事,起码在他们心里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至于我的想法他们完全不在乎,族长果然是用最高明的计策把我绑架了,而且绑得我是如此的没有脾气,谁能拒绝一个上万人的部族的效忠?这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完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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