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0年,炎夏,七月二十八日,晨曦,竹林。
距萧凡与药星尘来此已有三日时光,除却第一日的悟道,另外两日,萧凡却是在药星尘的指导下,在其中参悟繁衍心性,静心养性。
这一日,萧凡从《无始经》的修炼中觉醒过来,充沛的精气让整夜不眠的少年非旦未感觉到疲惫,相反还神采奕奕的。
“拙!”
萧凡立于竹林之中,一袭白衣,唇齿之间轻轻蹦出了一个低沉的字音,宛若一座卓尔不群的百丈大山,立于大地,饱满着壮丽的山河之美。
这一“拙”字,是萧凡两日来由竹林之中参悟的又一道理,使他的心境更加沉稳安逸,不再急于求成。
而这时,竹林的另一方,走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药星尘,药老。
药星尘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浮现一丝欣慰,萧凡在悟得大道之后并未扰乱了本心,尚由残留的道痕中修得另一“理”,作为长者,他自然为萧凡感到高兴。
“药老。”
萧凡见药星尘来到,连忙作了个偮,恭敬的说道。
几日来,药星尘的博学多才让逆反的萧凡从心中感到佩服,对长者行这礼仪,也是萧凡该做的。
“莫行大礼,老朽可是受不起。”
药星尘轻声笑道,制止了萧凡。
“药老身为晚辈恩人,三日前小子出言触撞药老,这是本来就要做的。”
萧凡却是不敢怠慢,道。
“好小子,不愧为医家之人。近日,在修得本心,悟得大道之后,可有所感受。”
药星尘没有在意萧凡的话语,而是直接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毕竟,“道”的修行对于医师和习武之人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而萧凡今后必将踏上两者的征途,药星尘对“道”的感悟非萧凡所能比的,此番也是为萧凡奠定好基础。
萧凡平息了心中的波动,如秋水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以及一股磅礴的道意,口中轻声说道:
“三日前,小子悟得自我之道,有幸参悟天机,感受到了那天道的浩大与人道的渺茫。
两日前,小子由道中寻得“拙”之理,似有所感悟。
一日前,小子将“拙”之理,与本心之道交合纠缠,获得一股莫名的知识。”
药星尘越听越是心惊,连忙追问,道:
“莫名的知识?那是什么?”
“子士君贤圣。”
萧凡对药星尘的举动有些奇怪,但还是顺从的回答了。
“这是,儒家。”
药星尘神色黯然,低声沉吟。
“未止。”
萧凡又甩出一颗重磅炸弹,那道中之理,竟还未完结。
“快说。”
药星尘迫不及待的说道。
“非攻兼爱。
医者仁心。
道法自然。
十方俱灭。”
萧凡连道十六字,如一把把尖刀刺在了药星尘的心间。
“这,不可能。
儒道墨医兵,诸子百家中源远流长的五大家,竟是同时出现在本心之道中。
是天意,还是命运,或是……..”
药星尘连声大呼,萧凡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只要这边上有当代的古之圣贤旁听,也肯定会和药星尘一样失态。
不过,药星尘在惊奇疑惑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毕竟,萧凡是一个方入世界的少年,本心之道中的“理”是绝对真实的,不容欺骗天道,否则会遭受到天道的谴责。
萧凡疑惑的看着药星尘脸色的不断变化,稚嫩的脸庞闪现过一丝怪异之色,最后无奈的打断了药星尘的思考。
他可不想因为药星尘的出神而浪费太多的时间。
“药老,我们今日的进程是?”
药星尘从思考中惊醒,这才醒悟现在不是研究剖析那二十一字的时候,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
“今日,老朽便传授你武学之术。”
萧凡当下大喜,悟得大道之后,他最想要习得的便是武术,唯有这样才会有与蒙恬对抗的筹码。
萧凡有些等不及了,道:
“那还等什么,药老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药星尘也只能点了点头,今日的开端便是给了他巨大的心灵震荡,不过对于萧凡的那种迫不及待的心理,他也只能尽最大努力将自身绝学传授。
“哎!”
不知为何,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
那是药老的叹息,还是神灵的叹息,不得而知。
唯一知晓的便是,今日必定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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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心,万竹丛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彻在世间。
而一切的引导者正是萧凡,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萧凡,一袭白衣,长发垂肩,脸庞英俊,双眸清澈,朱唇白齿,儒雅异常。
这时,萧凡正舞动着飘然的身姿,雪白的光影之中,那双拳如一条狡猾的小蛇,有着奇妙的节奏一般,重重拍打在空气中,搅乱气流,形成雪白色的风暴,蕴有雷霆闪电之力。
而在萧凡施展拳法之时,那丹田中的无形气流却是流转开来,与细小血管中的血液结合,散发出晶莹的光芒,皆是来自天地的灵气。
八极纵横,无双衍法。
这是俗世流传的一套拳法,相传是战国时期燕国帝都一名有名的武师所创,以霸道杀气著称,只是在萧凡手上却是给人潇洒飘逸的感觉。
轰!
伴随着萧凡的最后一记重拳,药星尘却也是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药星尘传授给萧凡的第八种俗世武学了,只是对于萧凡来说,无论是阴柔迅猛,还是霸道刚烈,都是无法与《无始经》的无尽道法所匹配,这让药星尘也无可奈何。
毕竟,虽然他游历诸国,习得诸多武艺,但是适合初学者的武术也只有区区几种,要从中寻找到与古经《无始经》相匹配的,简直是难上加难。
萧凡在施展完那套名为《纵横拳》的拳法之后,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不适,血液中的无形气流倒流回丹田,令他头疼欲裂,过了许久,才渐渐恢复过来。
“药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子,施展完拳法之后,便是有所不适,难道之前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失。”
药星尘果断的摇了摇头,道:
“不,你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一切都是《无始经》的缘故。
我药家心法《无始经》虽然是世间罕有的无上宝典,但是却需要经历九次悟道达至小成境界,七七四十九次悟道达至大成境界,九九八十一次悟道达至圣贤境界。
每一次悟道,都对于本身有着莫大的好处。只是,那自身武学皆是要经过自身领悟,缔造本心之武学,方可正式修炼。”
“那么,药老,你的本心武学是?”
萧凡向药星尘问道。
药星尘淡淡一笑,道:
“吾之本心武学,是‘仁’。
医者,‘仁’之武学,《医贤》。
此乃,老朽在战场上,为救一名垂死的士兵,突破自我,修行所得,可在一生之内连救三人,医术如神医扁鹊相助,可有多种变化。
而你,便是我所救的第三人。”
萧凡有所感激,只是继续说道:
“药老,那么小子可否修习您的本心武学,《医贤》?”
药星尘哀叹一声,挥了挥手,道:
“不可,本心武学只可传意,不可言传。尚且,本心武学与你所悟的本心之道有关,老朽也不能强行改变。否则到头来,损害的还是你自己的利益。”
萧凡脸庞上未见一丝失望,心性的沉稳只是让他神情一滞,紧接着便是笑道:
“那么,可要看小子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药老,既然现在小子未有领悟,那便传授我医学之术吧。
小子,身为医师,对于药家鬼医之术可也是有着莫大的兴趣。”
说罢,萧凡的眸子中就是闪过一丝自信,转身便走,方向正是十万大山中被药星尘称为“药王谷”的百草圣地。
药星尘也是一阵欣慰,萧凡的本心之道方为大度,纵没有本心武学加身,也必有所大成就。
之后,药星尘也是紧紧跟上了萧凡。
没有他的引路,萧凡天知道会跑到哪里去。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
此次药王谷之行,却是凶险十分。
但同时对于萧凡,也是有着世间的大机缘。
而机缘所等待的人,正是这个脱胎换骨的少年,萧凡。
晨曦的朝露,流转叶尖,阳光的沐浴下,竹林中穿梭着两道身影,飘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