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时间宛若流水一般消逝,眨眼之间便是已到七日之后。
木桶之中,萧凡紧闭双眸,一副淡定的模样,身躯在木桶之中浓稠的药液沐浴下,发出淡淡的清香。
而那些原本是深绿色的药液相比七日之前,却是一点一滴的化作绿色、淡绿色、浅绿色,最后在此刻化作一滩清水。
萧凡也在药液的精华全部被吸收之后,睁开了双眸,瞳孔之中神芒隐现,暗蕴百草奇珍的灵气。
噼里啪啦!
萧凡低吼一声,关节如炒豆一般发出爆裂之声,那清水也是翻腾不止,巨大的撞击力量轰击在木桶之上。
轰!
刹那之间,木桶之中发出木块碎裂的声音,最后轰然爆炸,桶中的清水飞腾而出,四溅在整个屋舍之中。
这,就是我的力量吗?
萧凡换上一套药星尘早已准备好的雪白衣衫,目睹着不久前的作为,心中生疑,暗暗冥思。
吱嘎!
药星尘推开木门,见已恢复如初的萧凡以及屋舍之中的杂乱场景,道:
“嗯,身体已经将百草的药力全部吸收,容纳于一百零八处穴道,这样应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在寒潭之中进行最后一步疗程了。”
萧凡不经意看见药星尘之后,道:
“药老,我的力量是不是可以长期保持?”
药星尘轻蔑的看了萧凡一眼,道:
“怎么,还真以为这些是自己的力量?
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只是百草精华暂时压制于你的穴道之中,再过几日,药力便会自然消散,你当时也就会恢复到原来的境地。
习武,要一步步来,不走正规行径修炼,是不会有所大成就的。
现在,和我去寒潭,进行最后一步疗程。”
萧凡颓废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药星尘说道:
“药老,我请你观看的那个竹筒是你否解读出来了?”
三日前,萧凡对于那竹筒之上的燕国文字实在解读不了,便是交手给药星尘,希望这个博学多才的鬼医可以帮他解开其中的奥秘。
但令萧凡失望的是,药星尘摇了摇头,从衣袖之中掏出竹筒,甩给萧凡后,道:
“上面的文字的确是燕国的文字,但是我无法解读。它和常见的燕国文字不同,其中混杂了先秦时期其余六国的文字,即楚、燕、韩、齐、赵、魏。
老朽不才,只能解读‘楚’、‘燕’、‘齐’三部分,但这三部分却藏有暗语,老朽所摘录下来的只有‘墨家势力分布图’、‘楚国项氏一族成员’、‘机关城地理位置’,其余的老朽也无法解读。”
萧凡眸子清冷,口中自言自语道:
“墨家……墨家……”
药星尘突然开口,为萧凡解疑,道:
“墨家,诸子百家之一,祖师爷为宋国人墨子。基本思想分为十点,即‘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是诸子百家之中的大家,与儒家并列。
墨家反抗秦国暴政,曾在先秦时期救下受困的项氏一族,最后渐渐失去声迹。”
萧凡若有所思,向药星尘问道:
“的确无法解读了吗?”
药星尘摇了摇头,道:
“如今,秦国灭六国,统一文字,熟识七国文字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老朽也因为游历凡尘,这才精通了齐国、楚国、燕国三国的文字。
现在,除非找到七国中人亦或是寻找到这卷竹筒的真正主人,否则就算是老朽也无能为力。”
萧凡低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竹筒,心中暗下决定。
鱼肠出鞘,握于手中,十指连动,剑锋小心翼翼的穿过了竹筒绑扎的丝线处,断去之后,将那散开的数十条刻有文字的竹板一一摆放在地面上。
药星尘心生疑惑,向萧凡问道:
“怎么?要毁去他吗?只要找到他的主人还是有希望的。”
萧凡皱了皱眉,语道:
“它的主人已经死去,也因为它的主人,我的家才会秦国铁骑的践踏下消亡。
与其,让它落在蒙恬手中,不如玉石俱焚,将这段隐秘消逝于世间。”
话完,萧凡便是从一旁的桌子上取下一个油灯,点燃灯芯,火焰缠绕攀附在竹板上,焦灼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最后化作了黑灰溃散。
药星尘默然的看着萧凡,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对吧?”
萧凡点了点头,道:
“是。”
药星尘叹了一口气,道:
“你是什么人?”
萧凡眸子清冷,果断的答道:
“我曾经是一个医师,但如今我是一个复仇者。不杀死蒙恬,我不会罢休。”
“仇恨,改变了一个人的信念…..”
“不,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改变了我。而如今,我便要以自身改变世界。”
“那么,走吧!”
随着最后的一声低吟,小屋之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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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崖之下,是一片不大不小,占地近一里的寒潭,终年寒气凛冽,潭边有不少麋鹿野熊在此饮水。
同样,这里也是药星尘常年来采药的地域,萧凡所服用的雪莲花以及药浴所用的百草皆是从寒潭临边采来的,蕴含了不少的寒气。
这七日的药浴,萧凡也是借助百草天然的对寒气容纳性,这才顺利的将盘踞在全身各处溃散的雪莲药力皆是吸收,使碎裂的关节在保持稳定性的同时,迅速愈合。
顷刻之间,萧凡与药星尘便是来到了寒潭不远的密林之中,窥视着寒潭边的野兽动静。
药星尘抬头看了看寒潭边上的游荡的三四只野熊,对萧凡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夜深了,我们在开始疗伤。”
萧凡小心翼翼的渺视了那几头巨大凶狠的野熊,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顺从的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在萧凡一个不经意的打盹之后,烈日便是由天空之中坠落消逝,唯有满天繁星和一轮皓月攀升。
萧凡迷糊的睁开了眼睛,身子感觉到一丝疲惫,他明白药星尘这七日之内通过药浴给他灌输的百草药力已经开始溃散,当下他便是在药星尘的指引下,走出了密林。
夜很深,借助在空中飞舞的萤火虫的光芒,萧凡见寒潭边上已是没有半分生气,便是一步步挪向寒潭,脚尖轻轻触碰那寒潭之中的清冷潭水。
顿时,一股森冷之意由萧凡的脚尖如电流一般,窜过了萧凡的整个身躯,甚至那眉毛之上都结出了淡淡的冰霜。
“药老,这是我可以进去的吗?”
药星尘看出了萧凡的担忧,淡淡的说道:
“嗯,寒潭之中的寒气虽然积蕴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但是你在服用了雪莲花和诸多药草,已经有一定的抗寒性。更何况,最后一步疗程,便是要借助寒潭的百年寒气,为你淬炼身体,排除任督二脉与奇经八脉之中的多余药力。
别在迟疑了,你进去的越晚,受到的寒气越多!”
此话一出,萧凡也知道现在没有退路了,咬紧牙根,从脚尖到双腿,双腿到上身,直到只有一个头颅露出在寒潭外。
而这时,寒潭之中的寒气却是滚滚涌来,化入了萧凡的全身,最后在低温之下,慢慢凝结成冰,覆盖住萧凡的整个身体,化作一个人形冰雕。
萧凡也在化作冰雕的同时,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轰然的落入了寒潭之中,带起了阵阵涟漪。
而站在寒潭之外的药星尘也是莫名的一笑,自言自语道:
“成虫,还是成龙,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