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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变得热闹的家

现在是4010年,地球上第四次冰河时期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值得庆幸的是一部分人类躲在地下的人工建筑中保住了性命;不幸的是在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动物们都因为这次浩劫灭绝了,人们只有在博物馆中才能看见它们的标本。

浩月像往常一样背着蓝色的帆布包往家中赶去,穿过热闹的菜市场,走过新华书店新装潢的店门,浩月搜出了钥匙,打开了家门。

一股熟悉的家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给人一种全身的放松。

一切都同往常一样,平凡而费神学习,回家以后是平凡而写意的休息。

妈妈还在上班,半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趁这个时间,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还可以播出一集。

按下遥控上红色的钮,电视“啪”地一声打开了。屏幕上只有黑白两色,无穷无尽的雪花冷漠地注视着浩月那幼稚的脸。

根本没指望有人会回答的,浩月暗骂一声:“该死!”

可是偏偏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傻瓜,没插信号线呢!”

浩月闻声立刻向四周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出于一种看电视的习惯,傍晚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电视的雪花还不足以照亮房间。黑暗的房间里,在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眼中,神秘的门的背后,分明有一个人蹲在那里,不然在这空洞洞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自己以外的声音呢?

平心而论,浩月并不是一个胆小的孩子。与之相反,浩月有时候会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黑暗的房间里享受一个人的自由自在的感觉。但是,当然不是这种会突然发出叫声的房间。

“电视的信号线没插呢。”那个声音有重复了一次。这声音是从电视机的方向传过来的。

浩月心想,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信号线插上再说。于是信号线被用力插上了——

“砰嗞~”蓝屏闪了一下马上出现了画面,一个卡通人头像占据了整个屏幕。人头说起话来,声音从电视里一直传到了现实世界:“你好,浩月。初次见面,我叫大D。”

小孩子对新奇的事物还真是很容易习惯。浩月对着电视说道:“大D,你平时就是躲在电视里面的吗?”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把自己吓傻的家伙是谁一样。

“什么啊?我就是电视啊!”

“你是电视?有谁平时见过会说话的电视?”

“不说话不代表不会说话好不,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这是能不能的问题。”

“还没请教……”浩月话没说完,电视又“啪”的一声关掉了。

浩月转过头来,看到他的老妈正不知一脸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浩月,你刚才在干什么?”母亲带着很复杂的表情问道。

从来没看到母亲会这样,浩月吓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和谁讲话?”见到浩月一言不发,母亲多了一丝担忧。

“没……没什么啊,我在自言自语呢。”浩月魂不守舍地回答道。

看到儿子这样的回答,母亲本来要说什么的,却又犹豫了一下,变成了:“没什么就好,你还是多休息吧。”当背过儿子时,口中却自言自语道:“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还是我管教得太严?”

不管怎么样,浩月是松了一口气,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让我们都来看一下浩月的房间里都有些什么:一盏无频台灯静静地立在棕红色的实木桌上,同时躺在桌子上的,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资料书。用浩月的话来说,毕业了以后,我要把这些书都抛到空中去,看它们漫天飞舞。一张缠了棕榈丝的床比他的体形要大的多了,浩月睡在上面会很舒服。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让浩月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可是这种心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嘿,小子!”

浩月感到全身一震,刚刚放松的神经又再度紧张起来。

“你刚才见过大D了吧。”声音是从台灯中传出的。

“大D?哦,你是说电视吧。”浩月回应道。

“没错。我们家里的电器都是按照大小往下排名字的,例如,洗衣机就叫大A。相应的,你可以叫我小D。”

“那么小D,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电器在今天都会开口说话。是不是我疯了呢?”

“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觉。大D说的很对,不会并不代表不能。电器平时大多保持沉默,不会去说话的。但这只是因为负责保护你的人还没有到来而已。”

一席话把浩月说得更是一头雾水了。好在他这个人想法比较简单,既然暂时也想不清楚,索性就不去多想了。

自从那次的事情发生以后,家里莫名其妙的声音变得多了起来。起初是只有晚上才偶尔发生,到了后来发展到即使在只有浩月在家的白天,各种不同的声音也会从电器中发出,挤进自己的耳朵里。

浩月怀疑自己有些神经过敏,甚至有些不正常了。母亲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从她的眼神里,也可以看出对儿子的担忧。

晚上,浩月照常坐着看电视,新闻中出现的是这次发生的特大地震后,XX市的凄凉景象。摄影机奖现场的情景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了电视机面前的观众。那骨肉分离的场面,那在大自然的怒威下一片狼藉的土地和饱经摧残的人民,带给浩月的远远不是震撼那么简单。

这时,电视中出现了和主持人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声音:“傻小子,今天没看你写作业啊。”声音显得低沉、压抑。

“啊,都写完了。”浩月随口应道。

“是吗,那我换个台了啊,傻小子,让你看看探索频道长点见识。”

话才刚刚说完,电视就自己更换了频道,屏幕上出现了非洲大草原的美丽景象。

对于现在电视经常性的自己换台,完全不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一点,也每每让浩月不厌其烦。

一般来说,浩月很讨厌做梦,他的梦好像是一连串的影像,丰富的不得了,而且也太真实了,弄的他总是很无奈。但是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浩月还是照常进入了梦乡。

一开始只是进入了浅层的梦境,他看见自己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往学校的方向走着,很奇怪的是他的视角是往下的,也就是说他是在空中看见了在地上走着的自己。浩月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高大的杉树林。他看见自己脱掉了书包,然后双手做鸟儿拍翅状上下挥动着,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竟然脱离了地面!然后越飞越高,一直到杉树树顶的高度,他看见自己正惬意地坐在杉树顶上吃着早餐。

慢慢的,这个梦境变得模糊了,浩月又掉进了另一个梦境中。

周围是一片黯淡的色彩,什么也看不清楚,除了眼前的一只巨大的鸟笼,奇怪的是鸟笼是用铁做的,而且光高度就有三层楼房高,鸟笼的铁门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封条,浩月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这个鸟笼浩月现在已经是如此的熟悉了,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的时候非常害怕的样子。

“呜——呜——”从鸟笼中传来了巨大的仿佛是风吹过的声音,但是浩月知道,这只是鸟叫声。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从鸟笼的阴影处走了出来,那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的鸟,它双翼紧缩着,发出连续的“呜呜”声,似乎十分悲愤的样子。在浩月的身体来看,它还是太巨大了,仅仅是鸟头就比浩月的身高还长。浩月看了看它的眼睛,那是一双明亮的眸子,中心有着特别的漩涡状的花纹。浩月觉得它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因为每一次看见它都没有对自己的明显的敌意。巨鸟又看着浩月低声地叫了起来,浩月很想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梦中的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听着巨鸟的一声声低鸣。

星期一的上午,浩月照常来到了学校。

第三节课是物理,浩月从抽屉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奇幻》半月刊看了起来。

正当浩月看到精彩之处时,眼前的书页前后晃动了一下。浩月以为是后座的同学提醒他老师来了,于是迅速地朝上面瞟了一眼,老师仍然自得的在上面进行着一个人的演说。于是浩月用眼神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坐在他后座的同学。

可是就在这时,浩月发现了一个比刚才还大的晃动,天花板上的吊灯借机都开始前后晃动了起来。随着这次的晃动,浩月的头也晕乎起来。

“地震啊!”不知道有谁第一个叫喊了起来,然后叫喊声就开始连绵不绝了。随着叫声,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准备往教室外面奔,当然,仍然有少数人不知死活地坐在原位。

地震并没有如期地到来,倒是校长的声音籍由广播传到了我们教室来:“各班级负责人请注意,请速回各班。市中心已发来通知,本次的地震仅为A市的余震。请大家不要慌乱,班主任会将大家有序地引导出去。”

班主任老猫并没有如期出现,我们从窗口看到她慌乱地逃出教学楼的身影。看到这一幕,教室变成了开锅了的蚂蚁,同学们夺门而逃。

真正的强震到来了,走廊上一下子变成了漆黑一片,如果仅仅只是漆黑那还好,可是走廊上还出现了浓烟,使人分辨不清方向。我只感觉到我跟着人群向前冲,一个死胡同,转回来,在向另一个方向冲。体力就在一次次的冲锋中消耗殆尽了。有一个人从我身上踩过,两个人、三个人,景象渐渐变得模糊,我失去了知觉。

这黑暗持续了不知有多久,浩月紧闭的眼睛感到被强光照着。浩月睁开了眼睛,在白色耀眼光柱中渐渐地适应了,同时恢复的,还有他的触觉,他感到全身针锥一样的刺痛。

“浩月……浩月……”一个声音大喊道。浩月抬头向上看去,光源处却是小S——手电筒。

“浩月,你有没有摔坏脑袋啊,我在这里呢,往哪边看呢?”

浩月再次往声源处看去,却是家里电器排行老幺的——小小

“是小小?”浩月的声音有些虚弱。

“小你个头。是人家在你的头上开了个洞,大家才能来救你的。”小小实际上是一把电动门钥匙,是家中最小的电器。不知道电器有没有性别,如果有的话,那么小小也一定是一个小女生。因为一但她生气,外壳上就会出现红晕。这时就没人敢碰她,如果你不想被一个电钻一样的东西扎一下的话。小小就像一个娇蛮的小女生一样。

“大家……快把我拉上去吧。”浩月无力地说道。

“浩月——浩月——”

“浩月——我的孩子啊——”

这时从被小小打了一个小洞的天花板的外面传来了两个焦急的呼喊声。听那声音,不是浩月的父母又是谁来。果然还是天下父母亲,这句话不管放在哪里应该都是不变的真理吧。

“下是下来了,可是要怎样把这个重的像死猪样的东西拽上去呢?”小小自言自语道。

“大A也来了吧,用大A的放水管子看行不?”小S说道。

最后在被洗衣机的放水管子缠了三圈之后,大A开始准备将我向上拉。塑料的放水管马上绷紧了,发出“咔咔”的塑料收缩声。浩月心中就在想了,这管子一定要扎实啊,如果自己这回平安出去的话,一定要把大A的放水管换成新的。还有大家,旧了的零件也该换了。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浩月终于劫后余生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看到电器们救了自己的孩子,浩月的父母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会讲话这一事实。不久后,负责救援工作的解放军战士就会赶来了,浩月一行人迅速离开了事发点。

当天晚上,浩月看了新闻联播,新闻中当然出现了这次地震后XX中学的踩踏事件,还出现了解放军战士在余震中奋不顾身英勇救人的感人场景。可是无巧不巧的是,画面中学校竟然非常不和谐地出现了家用电器的身影,那是一台放水管拉折了的洗衣机。

“你们快来看看这个!”看到这里,浩月大喊道。

“什么呀,把我照的那么丑,有辱我的形象啊。”大A盯着电视说道。

“怎么没有我?怎么没有我?这摄像的简直是笨死了。”小小说道。

“你们在想什么啊,我是说将你们电器的身份暴露了就会很麻烦了。”浩月点着脑袋说道。

“是啊,想我‘小小’美女是能随便让人看到英姿的吗?”小小嘴一撅说道。

“不是这个,我真正怕的是狗仔队来我们家骚扰哇。”浩月无奈地说道。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猜到你会来,就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浩月自言自语道。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时大A站在了门后边,崭新的放水管子对准了门的方向。

浩月阻止了大A,将他推到了一边,然后浩月才将门打了开来。

一女一男两个青年人走了进来,男的穿着还算朴实,上身T-Shirt下身牛仔裤;女的穿着一件印花百褶短裙。女的走在前面,进了门后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吴冬梅,是来自日新记者站的,请问您家里是姓浩吗?”

这时候,我那倒霉的爸爸说道:“是啊,我就是浩东西,你找我?”

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后面背着摄像机的男青年跟上来,然后说道:“恩。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因为地震引发的XX中学的灾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

女子自来熟地坐在了沙发上:“可是地震后似乎发生了奇特的事哦,地震似乎还震出了家用电器。你知道我们日新记者站吗,我们对奇特的新闻最有兴趣。”

“可是这貌似也不关我们什么事吧?”浩月在一边说道。

“哦?”女子说着低头瞟了一下矮小的浩月,似乎在惊叹怎么从刚才开始没发现还有这个人一样,“希望看了这个以后你还能坚持你的看法。”女子不屑地说道。

爸爸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录影带,插进了客厅里的DVD里。画面有一些颤动,还有一些模糊,看得出是一边走一边拍的。一开始就是满地瓦砾的废墟一样的场景,可是随着向前移动,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隐约可以看出它有方形的轮廓。画面向前拉伸,黑点越变越大,原来竟是一台洗衣机。有洗衣机还不算稀奇,奇就奇在一会儿以后,那洗衣机竟然跟着一个小男孩移动了起来,上了马路,继续往前奔跑,直到消失在画面中。

“通过我们的调查,那个小男孩就住在这里,住在这个房子里面。”女子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就算你通过电脑制作的很好,你以为有谁会相信呢?”浩月怒面相向。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我只是揭露事实而已。”女子严肃了起来。

“是吗,不过你马上会后悔自己知道这些的,明天你就会怀疑这只是自己做的梦。”电冰箱大S邪邪地笑着,举起了手中带着电火花的裸线。

“什么?你不要乱来啊,伤害我你要犯法的!”虽然强作出镇定的样子,可女子的话音分明带上了惊恐。

“人类的法律对于我们电器可没用。”大S说着,电线已触上了她。

等女子昏迷了过去,大S才把电线挪开。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只是暂时性昏迷罢了。”大S对惊讶地看着他的众人说道。

“大概会昏迷到什么时候?”小小向大S问道。

“一天吧,明天就能醒了。”

不管怎样,这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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