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小姐,明天提水要早起,你还是不要过来了!”
“没事,早晨空气好!”
“叶儿小姐,天寒地冻,又刮风下雪,会冷着你的!”
“没事,多穿件衣服!”
“叶儿小姐,我很自觉,不会趁机偷懒,不用来了!”
“是吗,看起来不像!”
“叶儿小姐,训练两年多了,明天可以放个假吗?”
“这个,看你表现了!”
.....
自从得知在柳善雅闭关的这段时间里,由柳叶儿督促训练,潇凡便想从言语上打动对方,行为上感染对方,可惜的是,柳叶儿显然丝毫不为所动,对于潇凡的“关心”“凄苦”视而不见,还从人生哲理上“疏导”潇凡,看此情形,潇凡也知道自己计划失败,唉声叹气了几回,也便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经过柳叶儿的解说,潇凡逐渐明白了闭关的含义,修者遇到武学瓶颈或者在武学道路上有所感悟的时候,大多都会选择闭关参悟,以寻求境界上的突破。而所谓的闭关,就是全身心的把精力放在参悟上,对于外界的事“充耳不闻”,柳善雅观先天高手真气运用而有所感悟,自知在对先天之境的领悟上已误入歧途,所以下决心趁此时机好好感悟一番,希望能一举突破这几年停滞不前的修为,达到先天之境。
其实对于潇凡来说,什么先天之境、突破境界,都是很陌生的字眼,涉及到修炼的内容,那是一窍不通,柳叶儿好说歹说才让潇凡心里有个定义,就是柳善雅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练功,至于关多久这种时间问题,谁也说不准,不过通常来说,会需要些时日。柳善雅闭关了,但潇凡的训练被柳叶儿接手了,倒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想到要有段时间看不到柳善雅,心里又感觉怪怪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是潇凡的训练那是一天也没落下,柳叶儿每天天蒙蒙亮就跑到别院来了,潇凡是个很“自觉”的人,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他都会安然接受,老老实实的完成每天的任务。潇凡原本以为,柳叶儿会无聊得发愁,可没想到柳叶儿竟然吩咐下人把琴具搬了上来,潇凡一进别院便能听到“叮叮咚咚”一阵悦耳的琴声,伴随两只画眉鸟的鸣叫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潇凡也逐渐喜欢了这种有音乐的早晨。
“咦,《穴道注解》这是什么书呀,叶儿小姐!”潇凡拿起桌上的一本线状书,正反看了次,得知此书书名,便问一边在往鸟笼里放粟米的柳叶儿。
穴道,什么东西呀?潇凡嘀咕了一句,便翻开第一页,入眼是一幅幅人体图,上面一个个小黑点,如夜晚天上的繁星点点,而每个点旁边都标有数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点,潇凡感觉有些头大,赶忙翻开第二页。
“一为百会穴,位于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百脉之会,百病所主,归属督脉。”潇凡轻声念着,但不明其意,“一?”潇凡仔细的想了想,忽然想到第一页的那些数字,连忙翻回来,果然,潇凡瞄了几眼,在人体图头上最顶部找到这个数字,一号百会穴,也就是说这个点的地方就是百会穴,但百会穴又是什么?潇凡暗暗的想着。“百脉之会,百病所主”潇凡不知道百脉是什么,但百病这两个字也是挺熟眼的,以前做乞丐的时候就经常听一些走路的江湖郎中吆喝“祖传药方,能医百病”之类,难道这是一本医学书?
柳叶儿刚好走了过来,看到潇凡翻过来倒过去的找数字对应,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便说:“小凡,今天开始教你一些穴道常识,涉及到的内容很多,你要认真听!”说完伸手拿过潇凡手中的《穴道注解》,端坐在椅子上,潇凡见此,也乖乖的坐好,等待柳叶儿的讲解。
“穴道是经络、脏腑气血的交汇之处,你看这些黑点,都是穴道所在,每个穴道都有不同的作用.....”柳叶儿指着人体图上面的黑点,又翻到注解篇,一一对应的为潇凡解释,潇凡刚看到这些黑点还一阵头大,但听着听着,兴趣便来了,不懂的也开口询问,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两人“磨磨唧唧”之中过去了。
傍晚潇凡照例跑上山去,望着那石门紧闭的山洞,柳善雅便是在此山洞内闭关的,至今已有数月,每次潇凡上到山顶都会望上两眼,“武衍洞”这个洞府的名称潇凡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询问过柳叶儿,也从中知道答案,不过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潇凡一直不知道。因为人少,山顶周边显得很安静,整块场地,除了一个在扫地的下人,剩下的都站在石洞门口,也就是那些武士,两年多来,潇凡每次上到山顶看到的都是这番景象,只不过以往多了个柳善雅站在边缘举目远望而已,如今柳善雅闭关,便只有潇凡一个人站在那看日落。
雨雪天气已经过去,天气也重归温和,夕阳的余晖斜照在身上,最后一抹残阳也沉入山的那边,潇凡两眼出神的望着夕阳消失,转眼天色便暗淡下来,“日暮西山,尚有一道余辉洒落,人生在世,难道只能如此平淡?”潇凡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对于不能修炼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呵呵,小友何以有此感叹?”潇凡正在沉思之际,背后有道声音传来,潇凡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急忙转身看来人是谁。
一位风烛老人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双眼有些深陷,背负着双手,一身浅灰色的布衣看起来很朴素,头发如雪,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走到潇凡面前,老人的眼神在潇凡身上停留了一会,便移开目光看往别处,潇凡有种被看透的感觉,看老人似乎也想走到山顶边缘,潇凡上前伸手扶住老人的臂弯,老人却是摆一摆手,笑呵呵的说:“不碍事”!
“老人家,傍晚起风了,你住哪里呀,我送你回去吧!”潇凡站在老人侧边,老人迎风而战,眼睛紧盯着刚刚落下去的残阳,身子显得有些单薄,便开口问道。
老人只是微笑不语,发须随风摆动,半饷过后,老人收回目光,缓缓的侧过身来,“小友似乎还未回答我这个老头子的问题呢?”老人笑了笑,开口对潇凡说到。
潇凡闻言沉思了一会,方才那句只是有感而发,真要说出个究竟来,也不知从何解释,想了片刻,潇凡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老人家,方才我见夕阳下山,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当真美丽之极,而我只是个柳家的下人,每天过着平淡的生活,才发此感叹!”
老人直了直身子,听完潇凡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道:“其实你应该经常看日出才是”!见潇凡不明所意,一脸茫然的神色,老人接着说,“年轻人如朝阳,充满斗志和热血,这夕阳,才是我这风烛残年的老人看的,挥洒了一天的光芒,最终也会沉寂下去!”
老人的话语,充满了晚年的无奈,似乎回想起了一生的经历,老人失神的眼神绽放出丝丝光彩,那丝丝光彩是否代表着老人的回忆呢?有些人平淡一生,有些人昙花一现,有些人却是霞光万千,但最终都有归寂的时候。
“不过,年轻人还是要有些朝气才好,这样看起来才精神,你有这样的感悟也无可厚非,生命是与生俱来的,但是生活是要靠个人去争取!”老人顿了顿,轻声的说道,“你看周围的这些野花,假如是你,你会先注意到哪一棵?”老人伸手指了指周边的空地,对着潇凡说。
潇凡闻言看了看老人所指的区域,然后答道:“花开得比较漂亮的那棵!”在潇凡眼里,这棵比较漂亮的花比起周围的都要好看不少,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于是便指着那棵野花对着老人说到。老人顺着潇凡所指的地方看去,呵呵笑了两声,弯下身来,用手把那棵野花连根拔起,然后站起身,伸到潇凡眼前。
潇凡不知道老人此举的用意,接过老人手中的野花,见老人沉默不语,就仔细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棵花,除了比周围的漂亮,看不出有何不同,便迷惑的看着老人。
“你猜我把花拔起以后,它的结局会怎样?”老人问到。
“枯萎!”潇凡毫不犹豫的说。
老人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两下潇凡的肩膀,从侧边跨过,颤巍巍的走了,空气中传来老人的声音,“太过锋芒毕露,必定招来横祸”!
潇凡看着老人一步步走向石洞,直到身影消失后才收回目光,老人竟然住在武衍洞里面,太不可思议了,他什么身份呢?潇凡猛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问过那位老人是谁,每天来这山顶已经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老人,不知道以后还不会见到。
潇凡看了看天色,与老人闲聊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便转身往山下走去,这个晚上潇凡想了很多,首先是白天学习的穴道知识,其次是老人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太锋芒毕露,应该是指那棵花,但老人究竟要说什么呢?”潇凡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老人的那句话,直至倦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