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宫里的奴才们开始忙碌起来,该换洗的换洗,该置办的置办。虽说连着去了两位娘娘,但日子还是要过的!这深宫大院最不断的就是事非,最不缺的就是女人。马上就到小年,庆祝的宴席还是不能少的。
保儿还是个娘娃娃,整日里就知道吃、喝、拉、撒、睡。太子却是七岁的半大孩子,身上带着孝,不方便出席那些欢庆场面的。熙儿本就不喜欢凑热闹,正好猫在永庆宫里躲清静。平日里写写大字、读读诗书、练练功夫,日子过得反而自在。
做为一个刚没了娘的孩子,熙儿也想过得“悲伤”一些,可是……她怎么就一点都难过不起来呢?莫不是自己天生是个心冷的狠角色?每每想到这个,熙儿便感到苦闷起来,自责地吃不下饭。在外人看来,还真当太子是想念母后,悲痛得茶饭不思呢!
看到太子总是望着窗外发呆,秋雁心里也不好受。私下里去找了骆佑安和南宫杰,请两位殿下有空常来坐坐。也多亏这些伙伴的陪伴,太子才渐渐“淡忘”母后的离去。
“父皇近日常招见吏部的几位大人进宫议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啊!”熙儿貌似不经心地探问到。
骆佑安虚岁已经十一,平亲王有意锻炼这个长子,很多事情也不避他。这四个人里,他是最了解国事的。听到太子的问话,他神情黯淡地说:“可能是要打仗了!爹爹说西面不安份,我昨个看到娘亲擦着爹爹的战甲偷偷地落泪。”
南宫杰一副兴奋的样子,“真打起来才好呢!看小爷一拳一个,打飞那群蛮子……啊!……”
未等他说完,熙儿就当头一敲!“让你唯恐天下不乱!”
小胖杰捂着脑袋,一脸郁闷,不敢再多话了!往日里看到他那副可怜样,大家都会再戏耍几句。可是今天,谁都没那个心情。
“西院的楚贵人又开始张狂起来了!听内务府的小立子说,前个夜里她宫里的一个宫婢,就因为茶冷的了没及时添,活活被抽了二十几鞭子。”秋雁说着就气,那个些刁蛮娘娘从不把她们宫女当人看。“若不是依仗她那当将军的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施刑!”
“哦?“熙儿听言,忙问道:“祥宁宫那边什么态度?”自从皇后病逝,后~宫的事全由太后暂管。
“好像……叫过去教训了几句……”秋雁边想边说。
滥用私刑是违反宫规的大罪!别说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就是皇后当年要做这样的事,也要避讳些的。楚贵人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必是从娘家得到什么消息,才有恃无恐。而且,祥宁宫那边竟然只是“教训几句”而已,摆明是顾忌楚大将军的面子,不敢重罚。由此看来,真是战事将近了!
果然,没几日就传来边境遇袭的消息,楼白突袭连攻下四五个城镇。若是再顺势而下,强占平、鲁二川,就会危及到京都。楚大将军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往,败!平亲王又帅精兵十万前去支援,勉强保住平川。
眼见着就要过年了,可宫里再无半点喜庆的气氛。
皇上终因国事操劳,病倒在乾明宫。后~宫一干人等,闻讯前去探病,却全被挡在宫外。满朝的官员都集聚在前殿,跪了一地等候召见。眼见着大臣们陆续进去,又一个个神色凝重地出来。熙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感,涌上心头。
最后,太后从乾明宫走出来,红着眼睛对太子说:“皇上叫你进去!”而后像是要说什么,停了又停,终究没有说出,转身离去。
熙儿走进空荡的乾明宫,一眼就看到侧卧在锦榻上的皇上。几位太医,像是刚刚诊过脉,正在跪安准备离去。皇上费力地挥着手,遣走一旁服侍的宫女、太监们,空荡的大殿上就只有太子与皇上父子二人。
熙儿看到父皇眉头紧锁,日渐消瘦,很是心疼!
“父皇?”熙太子立在皇上面前忧心地说。“天寒了,您要保重身子啊!”
几天不见,皇上好像老了很多。面对爱子的叮咛,皇上突然觉得很累。“熙儿啊!若是……朕是说,若是有一日,要你替朕来主持大局,你可有信心?”
熙儿顿感心酸,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说道:“也许情况还没那么糟,父皇多虑了!”
皇上猛地咳嗽了几声,脸上是失了血色的灰白!他摸着熙儿的头,凄然道:“熙儿长得真慢啊!这让为父如何能够放心啊!……咳,咳咳……”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熙儿急得想要去传太医,却被皇上止住,只得扶着他靠起来些。
“保儿还小,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多照顾他!……咳,咳……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咳……就去问你祖母。但是李丞相……咳,咳咳!他因为你母后的事,心里有怨,怕是连你也记恨上了!无妨!咳咳,平亲王和安亲王是可以信赖的!咳咳……”
听着皇上像交待后事一样地嘱咐,熙儿突然感到一阵心慌。“父皇,您说什么呢?……太医前个不是说,您这只是风寒,不碍事的。吃了药,好好调理几日就能好……”
“朕的身体,朕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告诉你的!咳咳……你仔细听朕说……”皇上捂着白绢一阵咳嗽。
原来,楼白这次进犯是早有准备,不只是要出其不易,更要攻其不备。楚将军前次战败,竟然投城楼白,反过头来攻打朱星。虽然平亲王奋力抵抗,却也是损失惨重,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熙儿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战事已经演变到如此地步。他只是猜想情况不容乐观,却没料到已经惨痛到如此境地。
“咳咳,朕已拟诏传位于你,咳,熙儿的担子要重了,咳咳……咳……”皇上又是一阵猛咳。
熙儿见情形不对,上前按下皇上一直紧握在手上的白绢,竟满是触目惊心黑色血液!“啊!……怎么会这样!”
“咳咳,不知是中了什么奇毒,连太医也无能为力。咳,咳……楚氏已经畏罪自杀,解药自是找不到了,咳,咳……”
“父皇……!”
“天意如此,无妨!咳咳……熙儿聪慧,将皇位交付于你,朕去得安心!咳,咳!……”
“啊?不行!父皇,使不得!”见情形危急,熙儿也顾不得许多,急将内情相告:“熙儿……熙儿不能继承皇位!熙儿是女儿身啊!”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咳咳……”皇上惊得一下子坐起来。
“五岁那年死去的是弟弟,母后怕事,让我装做男孩。其实,……其实我才是曦阳,我是女儿身!父皇,对不起!熙儿,熙儿一直都想把这个太子的位置让出来,又怕会连累母后,我……我……”熙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好不愧疚!说是怕连累皇后,其实是自己贪生怕死。
皇上想要说什么,无奈咳得厉害,连话也说不出来。熙儿不敢叫人进来,此事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今情势急迫,万不可再多生事端。只得手忙脚乱地又是喂水,又是拍背。
如此折腾了好一阵,皇上才平复下来:“魏氏那个贱~人,咳,她不配做你母后!咳咳!”拉过熙儿的手,皇上没有想像中那么吃惊。“你非魏氏所生!”
见熙儿诧异,皇上又说:“其实,你亲娘名叫唐惜,是皇后用计把你骗走……咳,咳……”自知时日不多,皇上轻拍熙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径直说着:“详情……咳,太后日后会告诉你!咳咳,还有谁知道你是女儿身?”
熙儿摇头道:“应该只有母后……额……皇后和纪嬷嬷知道!”这两人如今都无法再开口了!
皇上松了口气,“这事,再不要与任何人说起,就连太后也不能说!咳咳!”见熙儿点头答应,皇上又继续说道:“保儿太小,难以托付!咳咳,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的情况,已顾不了那许多……咳咳,咳……好好教导保儿,待他成年……禅位于他便是!咳,咳!”
“父皇!……”
“朕知道难为你!咳咳!让你一个女儿家,肩负这样的担子,你娘亲知道,一定会怪朕的!咳……”皇上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色的牌子,交到熙儿手上。“这符牌,咳咳……你好生收起,咳,朕把朱星国和保儿,都……托付……给……你了!”声音渐弱,皇上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父皇!……”熙儿此时泣不成声,手中的红玉符牌似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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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乱用,纯属虚构!|我随便写写,君随便看看。
仅供消遣,与史无关!|错了就乐乐,切莫叫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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