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头好痛,怎么感觉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精神?一个面目还算清秀看上去十七八的少年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白的墙,还有一瓶液体状的东西通过软管正在输入进自己的体内,转头看了一下,这里显的如此陌生,在哪?脑海里冒出个词汇“医院、病房”。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怎么受伤的?还有我叫什么?我是谁?一系列的问题在脑中迸现,感觉头痛的更加厉害了,抬起右手想摸摸快要崩掉的脑门,右手却被另一双柔软的手紧握着,由于右手有了动作,也把那双柔软手的主人给惊动醒。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八九的女人,看气质像是贵少妇。少妇激动的看着醒来的少年,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含满了泪水。
“陆凡,你醒啦,总算醒啦,你可把妈妈给吓坏了~”,说着,少妇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被叫做陆凡的少年,错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自称是自己的妈妈,还称呼自己“陆凡”,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凡看着自称自己妈妈的女人,用几近沙哑的声音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还有,你是谁?自称是我妈妈,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是谁?我叫陆凡?”一连串的问题抛出,问的这个自称妈妈的女人,又喜又悲,连忙对着陆凡说道:“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丢下你不管,谢天谢地你醒了,你也是第一次给妈妈说这么多话,都是妈妈不好”,女人很是自责的在那继续说着,“妈妈以后尽量多来陪陪你,你出了车祸,其他人都没能抢救过来,万幸,你没事了,肯定是你祖上积德,保你性命,快快再休息一会,你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买,对对,赶快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女人语无伦次的在那里说着,急忙的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后,等待着对方的接听,“喂,喂,陆晨磊,儿子醒啦,快快来,儿子醒了,----你快些哈,对了给儿子买些补汤过来----哦,对对对,医生说醒了先通知他们,听医生通知再进食,那,那你快来”。女人确实是陆凡的母亲,名字唤作张春莹,由于各方面原因,和陆凡的父亲陆晨磊已离婚多年。张春莹现在也算小有资产,陆晨磊却还是一底层劳作者。对于这个家这个丈夫这个儿子,张春莹心里满是愧疚------
当初自己年轻经不住诱惑,为了私欲,害了原本应该幸福的家,更害了原本应该有快乐童年的儿子陆凡,陆凡当时已有八岁,知道了很多事,已经很懂事的年龄了,在得知自己的母亲以后不在这个家生活了,不再要自己了。更被邻居小朋友指着鼻子说:“你个没有娘的孩子”“你娘背着你爸跟别的男人,生出你这个野种”,陆凡起先跟他们打,嘶吼的叫着:“不许你瞎说,我妈妈没有不要我,我不是野种”,被打的小孩也不甘示弱:“我偷听到我爸妈说的,你妈妈就是不正经,你妈妈就是偷汉子傍大款,你妈妈就是给你爸戴绿帽子,你就是野种!”八岁的陆凡虽然不知道绿帽子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明白野种这个词汇是带着多么大的侮辱,红了眼睛的陆凡摸起身边的砖块狠狠的砸着,“不许你说,不许你说!我不是野种,妈妈也没有不正经!妈妈也没有给爸爸戴绿帽子!”陆凡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身下的同龄人已经是哀嚎了,很快引来了路人注意,把他们分开,被小陆凡打的小孩送往了医院。
陆晨磊在遭遇背叛、婚姻破裂后,还在沉痛中又要赔人家高昂的医药费。原本颓废气愤的心,因为儿子的打架更是怒到极点。抄起扫帚在小陆凡屁股上狠狠的打,当时陆凡只有八岁,不懂父亲婚姻里遭遇背叛的滋味,依旧哀嚎的说着:“我没错,他说我是野种,说我是妈妈跟其他男人的野种,我没错!”陆凡毕竟年幼,被打的疼痛始终是超越年龄所承受的范围,陆凡哀嚎的哭着,陆晨磊在听到儿子的话语后,扬起扫帚的手,打着颤,狠狠的摔了扫帚,蹲在地上点起烟抽起来,抽的很猛,还拼命的咳,陆晨磊之前从未抽过烟,自从遭遇婚姻背叛后,仿佛只有烟能压住内心的悲痛,看了看被打的陆凡,心里也很自责。过了好一会陆凡不再哭泣,走到父亲跟前小声说道,我想妈妈了,能不能把妈妈找回来。陆晨磊望着儿子满是泪水又带有期望的眼神,红了双眼给小陆凡说道:以后就只有爸爸了,你不是野种,是爸爸的好儿子,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就只有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那个女人了,她不配做你妈妈。
这次陆凡没有再吵着要妈妈,因为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爸爸,在心目里,父亲是那么的高大,是永远打不垮的奥特曼,然而,今天他看到的爸爸不一样了,从未有过的颓废,看到了父亲眼中从未有过的泪水。妈妈的事引起陆凡心中的自卑,从此自封了起来,再也没有朋友交际,上课也不爱回答问题,但是学习成绩却是一直名列前茅。
在陆凡十七生日那天,一个自称自己母亲的人出现在学校门口,对于母亲这个亲情,陆凡再也没有了小时侯的那种渴望。他的世界里,亲情只有父亲,唯一说上一两句话的人,就是父亲。张春莹看着陆凡走开的背影,心里满满的愧疚,他也听说了儿子的这种自闭症,幸好,陆凡其他方面还挺正常,个子矮了点瘦小了点,其他还好,要不然张春莹会更加愧疚。转眼儿子十七岁了,马上高三了,张春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进名牌大学,虽然儿子不认自己,但自己毕竟就这一个孩子。张春莹当初出轨的那个男人有家室,那个男人只不过是看着张春莹漂亮,找一个情人发泄欲望而已,怎么会跟她再有小孩。跟了那个男人四年后张春莹遭遇那个男人的家暴,还断了金钱上的供应,才发现自己以前是那么的愚蠢,放着好好的家庭不去珍惜。然而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后悔药可吃。跟那个男人四年多。也算存下一笔钱,自己投资做了品牌服装加盟,生活还算过的去。张春莹一次次看望陆凡,想赎罪,想祢补自己的错,希望能得到陆凡的认可。再有一年儿子就高考了,真希望他能顺利进入名牌大学。张春莹也已经给陆凡准备好了上大学的费用。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张春莹却接到了陆晨磊的电话,小凡出车祸了,正在市医院抢救。
还好,陆凡没有生命危险,医生都说真是奇迹,或许跟陆凡偷偷练习武术有关系,小时候孤立没少被欺负,所以就偷偷学习武术,强身健体,陆凡也可笑的很,练习武术不是想着能打倒别人,而是在被打时能撑住,就不那么痛了。
------陆凡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现在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对谁都没有印象,努力想回忆起些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然而陆凡却发现,大量的知识却还在,真是奇怪了。至于人物,没有一个能记起的。正在努力回想着,张春莹看着儿子又不和自己说话了,以为还不肯认她这个妈妈。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自己造成的,就在床边默默握着陆凡的手,在这之前,陆凡的手可没有这样被她握着过,张春莹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正想着该如何缓解母子关系,陆晨磊大步走了进来,看见陆凡虚弱的面孔,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很难受,幸好,幸好儿子活下来了。看了看病床边的张春莹,自己内心里也挣扎,当初这个女人抛弃了自己和小凡,那份伤虽然已经不再痛,却也给自己带来永远的羞耻。不过看着她这些天一直守在陆凡身边,心里真是五味俱全。当初陆凡出车祸,他给张春莹打电话,也是以为小凡会不再醒来,也想着能让她见孩子最后一面,毕竟她是小凡的妈妈。小凡命大逃过一劫,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给张春莹赎罪的机会。当然,在陆晨磊心里,她也只不过是小凡的母亲,再无其他。
陆凡听见脚步声睁开了双眼,看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正用关怀的眼神看着自己。陆晨磊走到儿子身边,憨厚的说了句:“小凡,还好吧”。看着这个对自己满是关怀的人,陆凡想起之前自称妈妈的女人打过电话,说是给爸爸打的。难道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陆凡试探性的问了句:“爸爸?你是爸爸?”陆晨磊先是嗯了一声,后又发觉不对,跟自己生活了接近二十年的人在用询问的口气问自己?转眼看向张春莹,张春莹也无奈摇摇头。陆晨磊给张春莹递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走出了病房,去到门口说话了。
“小凡这是怎么了?不认得我了?”陆晨磊显然不太愿意接受。张春莹知道陆凡对于陆晨磊的重要性,这个汉子为了孩子,自己这些年一个人带着,为了陆凡,陆晨磊都没有再续一房老婆。陆晨磊虽对外说是,还有什么爱情可言,不再信爱情,可是都知道,他为了自闭的儿子,宁愿自己带。“已经通知医生了,这会医生也快过来了,等会看看医生怎么说吧,你说小凡会不会是失忆?”
陆凡能清楚的听到病房外父母的对话,陆凡也在纳闷,病房的门已经关上了,况且父母是低声交谈,自己怎么会听得这么清晰?失忆?难道自己真的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