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励,竟是你!”林嫏忍不住怒喝。
那刚到的高大男子赫然便是当初欺负过林嫏的吴励,他目光一挑,落在秋苓身后的林嫏身上,登时漆黑的双目中升腾起一股古怪的火热:“哟,是你啊……嫏儿,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可知你吴师兄真是想你的紧啊!这一年多来你去哪儿了?”
“吴励,你少耍嘴皮子,我对你可满满是恨!怎么?你在等着我回来报复你吗?”林嫏此刻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恶心反胃,怒极反笑。
“哈哈哈……嫏儿啊嫏儿,你还真是可爱啊!怎么,难道以为自己离开了一阵子,就能一雪前耻了么?”吴励照旧挂着那无耻的笑容,贴近林嫏,恶心兮兮地笑着。
“是啊,我离开一阵子的确是改变了一些东西,而你呢?毫无长进,依旧以欺压旁人为乐……我告诉你,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而且一辈子翻不了身。”林嫏毫不示弱,与之争锋相对,一言一行中,早已没了之前的柔弱之气,满身皆是如荆棘刺般煞人的气势。
“哦?难不成你要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么?林嫏,你要吹牛也要打打草稿,你一个女人,能做出什么大事来报复爷,让我惧怕?哈哈哈哈……”吴励不可一世,直言不信林嫏会做出什么反击。
林嫏冷眼看他,目光凛冽如冰。
“我可告诉你,我家有亲戚在宰相府中当差,你可别把我惹毛了,不然爷就请宰相大人出面,够你吃一壶的!你还是乖乖跟我走,让爷乐够了,那便无事了!”吴励见林嫏不吭声,还以为她对他的威胁加豪言壮语妥协了,更是想要一鼓作气将她抓在手里,便把家中老底都快揭在她面前了。
谁知她闻言神情更冷,讥讽道:“丞相?好一个丞相。难道你不知丞相作恶已多,只怕都快自顾不暇了么?”
“胡说八道!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付你,一根小指就够了。”吴励猛然狰狞了表情,“今日你可别指望再有人跳出来帮你!如今许络那小子也已经归西了,我看看还有谁可以救得了你!跟我走!”说罢,便伸手来抓她。
林嫏本无心争执,可却不想吴励居然牵扯许络!许络在世时他对他百般不满,她林嫏忍了,可如今人已不在,他却依旧如此刻薄恶毒,她林嫏本就不是善心之人,既然他得寸进尺,她又何必跟他客气。
想到便做,她也不躲不避,趁着他伸手的空档,她猛地扬手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结结实实地一记,清脆响亮,打得他一个侧翻了脸。
吴励硬生生挨了打,瞬间懵了,摸上自己渐渐浮红的脸,怒意大起:“你敢打我?来人,把她绑走!”
吴励称霸一条街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此时他公然带人掳掠姑娘,旁人自是司空见惯,而那些男人又都是人高马大的大汉,大家见了更是绕道走,更是没人敢出来阻拦了,于是下一刹那,林嫏三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你们敢动手!”秋苓将林嫏和冬萤护在身后,对着冲上来的一个大汉便是一脚,将他踹出去三米远。
很快秋苓便同那些汉子打在一块儿,伸手灵敏,还未落下风,游刃有余地在期间穿行,时不时有一两个大汉一声“哎呦”被踢出人群。可惜秋苓毕竟是女子,而且双拳难敌四手,面对那些武馆出来的打师,她勉强护得住自己,可如何护住林嫏与冬萤?很快,吴励便穿过人群,一把抓住了正欲后退的林嫏。
“你放开小姐!”冬萤见状,立即扑上去扯吴励的手,因为之前与林嫏约定好,在外不随意暴露身份,她无奈下只能喊她作“小姐”,可惜无论她如何使力,都无法帮助林嫏解开吴励的钳制。
“你上一边去!”吴励一把拉开冬萤,将她推倒在地。
“冬萤!”林嫏想去扶她,可惜手腕被抓住,无法挣脱,她的功夫不便于大庭广众之下曝光,即便是暴露武功,那仅属三脚猫之流的功夫也不可能对抗吴励,此刻她犹如一只被关在笼内的兔子,进退两难。
吴励见已经将阻碍都清除,迫不及待便要拉着林嫏离开。
“吴励,你放开我……”林嫏努力挣扎,却始终被他拖着走,那些反抗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起色。
“主子!”秋苓焦急万分,一个不留神,登时被一群大汉欺身而上压制住,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吴励无比得意,正当他想回头再放两句狠话时,不知何处一道黑影如雷电一般窜来,紧接着他面前一黑,一记大力的拳击打在他的面颊上,将他整个人揍翻在地。
“大胆刁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强抢女子!”
高大修长的身影落在林嫏身前,众人皆是一声惊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突然出现的人是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子,百姓们都很熟悉他,因为他便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常昕王司徒煦。
吴励被打,心中有多窝火可想而知,可无奈抬头一看,他眼前所站的男子正是他少数惹不得的人之一,满腔怒意被顷刻浇灭,取而代之的是心虚与不安:“王、王爷……”
“原来你认得我这个王爷。那你可知,她是谁?”司徒煦抬手一指林嫏,满面寒霜地俯视倒地不起的吴励。
“她,她只是我曾经一个旧识……”
“旧识?即便是旧识,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以往,你以为凭你的身份,你有何资格动她一根手指?即便是本王今日不动你,你犯下如此大错,只怕未来也没有什么日子可以逍遥了!”司徒煦冷笑,和煦的面容此刻落在吴励的眼里却犹如恶魔一般,“来人,把他们一干人等抓起来,压入天牢,听候处置。”
司徒煦并非独自一人而来,他的贴身侍卫依旧跟随,如今正好被他指派去押送吴励等人。
“等等!我不服!常昕王你仅仅只用这一个罪名便要将我等压入大牢,我吴励不服!”吴励挣扎不已,大声地喊叫。
“你不服?好,本王便让你做个明白鬼。”司徒煦回身望向林嫏,别有深意一眼后,才道,“先不说你若欺压的是个普通女子,你也够被定罪,更何况你动手的对象是她……皇上的女人你也敢碰,你说你是不是自掘坟墓?”
“皇上的……”吴励双眼一瞪,不敢相信自己所闻,而围观人群的表情也皆差不多,震惊得望着林嫏,那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瞬间消减下去不少。
司徒煦神色泰然,朝林嫏微微一昂首:“贵嫔娘娘,本王无意间透露了娘娘身份,娘娘不会怪罪本王吧?”
林嫏抬眸,撞进他眼底的若有所思,知晓他本意定和他所言不吻合,也不戳破,就着冬萤与秋苓站直身子,她恢复了在宫里的清冷镇定,捋了捋衣袖,她道:“多谢王爷相救,本宫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王爷?”
“你!你是当初那时勾搭的皇上?”吴励猛然想起去年二月间,他带着一帮兄弟对林嫏不轨的事,当时有人出手救下她,他当初还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可后来听人说那便是皇上,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可不知为何,皇上并未因此事对他采取惩处,倒令他一时侥幸窃喜而险些忘了此事……
“大胆!敢对纯贵嫔出言不敬!”秋苓受了气,本就在找机会报复吴励,眼下他的言语正好给了她机会,当下一个怒意十足的拳头便揍上他的脸颊。
吴励被狠狠打了一记,换作往常早已发飙了,可眼下他被人压制着,眼前站着后宫妃与王爷,哪里还敢兴风作浪,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看来你是对本王的判决无异议了。将他压入大牢吧,稍后本王自会去禀告皇兄。”司徒煦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侍从们便一齐押送这批恶霸离开,顿时满街欢喜,大家迫不及待要庆贺这地方一霸被清除了。
百姓们渐渐散去,司徒煦双手负于身后,幽黑深邃的眸子射向林嫏三人。
“多谢常昕王相助。”秋苓小脸彤彤,满面娇羞,垂下脸来恭敬道。
“无事,只是顺便罢了。贵嫔可是要回娘家?本王可以一路同行。”司徒煦朝秋苓轻轻颔首,算是应了,随后又转头看向林嫏。
“有王爷陪同一路,是臣妾之福。不过……”林嫏眼瞳幽深,“在宫外你我可摈弃那些虚无的规矩么?一直惦着那些礼分,在宫外不甚自在。”
“好。”司徒煦微微一笑。反正她身边的秋苓与冬萤皆是她的心腹,她不在意,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于是他们一行四人离了马车,慢悠悠往城郊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