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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恩怨何时了 海枯石烂日

相比于艾莎艾雅姐妹让人满意的表现,那黑发少女就让赵鼎感到比较头疼。虽然送晚饭的时候,她已经允许赵鼎和她共进晚餐——如果一个在床角一个在桌子旁边也叫“共进”的话。赵鼎曾试图让艾莎过来安慰安慰,但结果险遭女孩攻击,好在赵鼎当时在旁边,及时的挡下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女孩仍然双手抱肩,蜷缩成一团。

到了第二天,女孩还是不肯说话不肯出门。虽然赵鼎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定能让她变回一个正常的女孩,不过现在的赵鼎可是要赶着去寂静之森的。无奈之下赵鼎只好丢下五个金币包了旅店一年的食宿,便带着来福和五十个护卫开始往回走,而商队和其余的护卫,则会一路沿云蛇要塞-爱莎米亚王国方向前进,顺道看看能不能将夜明珠脱手。

黄土平原和太平郡之间,有一片小山丘,方圆十里,并没有正式的名字,乡间俗称疙瘩山,因其形似面疙瘩而得名。由于疙瘩山突出直线距离并不多,所以黄土平原到太平郡的大路,有一段便绕疙瘩山而行。其中有一座山丘,便是阿大兄弟三人现在的住处。赵鼎一行,正慢慢接近疙瘩山。

“来福。”

“少爷,什么事?”

“我们来太平郡的时候,这里满山的松鼠在觅食,现在为何如此安静?”赵鼎目力极好,百米之外,已然能看得真切。

“也许他们吃饱了吧?”

“冬眠苏醒才几日,果子又都没长出来,这个时候的松鼠好象是一天到晚觅食的时候吧?”

“那就是碰到什么害怕的事情了吧。”

“害怕?不对!传令!全军止步!”

“是!”

“少爷,怎么了?”

赵鼎不理来福,驻马片刻,取出一个简易的单筒望远镜,向疙瘩山看去。这个望远镜还是托思雪用几块水晶宫带来的水晶片做的,一共就做了两副,一人一副。对于还施展不了风系四级魔法侦测之眼的赵鼎来说,一个单筒望远镜还是挺管用的。

“呵呵,果然有山贼,看样子,至少有一百多人哪。”

“什么?这里是帝国治下,已经好几年没闹过饥荒,怎么会有山贼?而且一点风声都没有?”虽然吃了一惊,但是眼见距离百米,来福还是定了下心,开始思考起来。

“呵呵,也许不是山贼也说不定。传令!让开大路,就地扎营!”

“少爷,要不要通报太平郡守?”

“不必了,不管是谁,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郡城必然有人有所准备,不要打草惊蛇了。别慌,那些人目标还不一定是我们呢。记着吩咐今晚的哨兵,一级戒备。”

“是。”

疙瘩山里

“是不是消息有误?不是说他们家的精灵没来么?怎么发现我们的?”

“回大当家的话,城门守卫和旅馆小二亲口证实那个精灵肯定不在,也许他们有侦测卷轴也说不定。”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两百人打五十人的营地很扎手啊,毕竟那边有魔法师的,我可是吃过魔法陷阱的苦头的。”

“大当家,少爷拜托您的时候,已经尽力满足您的要求了,魔法师着实派不得,那都是协会里上了名册,死了都能查到的。而您也是拍胸脯答应下来的。”

被称为大当家的男子不禁咬咬牙:“罢了,道上的规矩,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就是脑袋提裤腰带上的事。有那个精灵训练,赵家护卫的箭术想必不差,白天肯定不能冲营。大伙儿听着,好好休息,三更突击。”

太平郡

某小摊贩献媚的吆喝着:“美丽的小姐,要包子么?”

黑发少女:“师傅,您知道这个徽章的主人住哪儿么?”

摊主不耐烦的摇摇手:“不知道。”

黑发少女:“哦。”

青年士兵“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我知道这个徽章主人住在哪儿。”

黑发少女回头看到那一身装束,吓的瞳孔收缩,赶忙后退两步,但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真的么?能不能告诉我?”

看到女孩的惊恐表现,青年很是尴尬无措:“这是赵家的徽章,他们住在黄土平原,西南方向最宽的道路一直走就能到了。”

“谢谢。”说罢一点头,黑发少女就一溜烟跑了。

青年无奈地挠挠头,后面跟上来一个少年说道:“大哥,你不是要回去么?你说的回去太晚了不好。”

“恩,阿二乖,好好练功,哥哥回去了。”

“恩!我和阿三会很努力的。”

扎营半日,斜阳将落。赵鼎指挥着侍卫先在对山正面和侧面挖了上百个半尺见方的及膝坑,也不作任何遮掩,就这么露天放着。然后在陷坑之间撒了一些铁蒺藜,最后将货车按例围成松散圆阵,将货车外侧的木刺翻至上翘。货车间的空隙则刨松了半尺土以后挨个点上聚水术。造上十几个烂泥坑。正满意的欣赏着杰作,忽然一个人影从太平郡方向奔来。开始赵鼎还以为是旅人,没有多注意,待到看清那飞速奔跑的来人是自己买下的黑发女孩时,不禁脸色一变,想到这些自己都头疼的陷阱,赶紧朝女孩奔了出去。

小心躲着各种陷阱,好不容易走到了十几米外的安全地带,女孩却毫不减速,直接的扑到了赵鼎怀里,要不是背后将近三十斤的秋水剑,估计赵鼎都有可能一屁股坐到铁蒺藜上。赵鼎示意护卫没事之后,便一手环上腰,一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秀发,轻轻地说道:“怎么不在客栈好好休息?”

“我……我睡不着……害怕……”

赵鼎笑着双手紧了紧,道:“你终于肯说话了,没事了,回营地吧,好好睡一觉。”

“嗯。”

赵鼎一看还要穿过诸多陷阱,于是将女孩打横抱起,小心的走回营地,径直上了马车。也许是困的久了,还没上马车少女便已在赵鼎怀中沉沉睡去,不过搂赵鼎却是搂的极紧。好在贵族的马车有各种舒适的装置,座位翻开做床铺绰绰有余,赵鼎便把少女放下,让她枕在赵鼎大腿上继续睡着。

不一会儿艾莎就端了一盘羊肉进来,见女孩在熟睡,便轻声道:“少爷忙了一下午了,还是吃点东西吧。”

“嗯。”

两人吃完,既然不方便动,便都开始冥想起来。冥想虽然比不得熟睡休息的好,但是对于随时可能的作战,冥想无疑可以保持比较好的即时参战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唔”的一声,把冥想中的两人唤醒。赵鼎递了个眼神,艾莎点点头,便去倒了杯清水。赵鼎便用左手轻柔少女脖颈后脑交界处——这是不规则睡眠最容易导致发胀的地方。少女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享受着脑后的舒适,右手却按上赵鼎的手腕,仿佛想让他再用力一点。待艾莎端水上来,赵鼎扶少女喝了点水,然后又把她轻轻放下。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没有名字。”

“嗯?”

“我只知道我姓天,我爸妈没给我取名字。”

“天?这个名字很少见啊。”

“我娘说,我爸爸叫天问。”

“那不是宰相大人么?”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怎么好像这些个人一个比一个身世复杂,赵鼎不禁感慨“那怎么?”

“我爸爸从政,不能有不干净的家人,他任官吏司司副期间认识的妈妈,后来发现我妈妈是……”

“魔族?”听得赵鼎一语道破天机,少女一惊,不过脑后的温暖慢慢让她平静下来。“你知道?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赵鼎突然运劲逼出了一丝祖巫精血的气息,马上又收了回去,使得旁边的艾莎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不过马上又笑吟吟的在一旁听着,什么也没说。而少女则仿佛看到亲人一般,双目露出神采,嘴角露出笑意,脸贴着赵鼎大腿更紧了,“然后我妈妈黯然离去,生下我,然后就留了钱把我托到附近的乡村里。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见到我就伤心。后来奴隶贩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山村里有个元素使,就把我捉了去,养父母也都被他们杀死了。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就叫我啊天,没给我起名字。”

“唉,即然这样,便有我来起吧,你的头发和眼睛都如黑夜般美丽,就叫你天黑吧。愿你给那些奴隶贩子带去永夜。”

“天黑?那我……以后就叫……天黑了?”天黑笑了,如黑夜中的明月一般。

“啊!……啊!我的腿断了!……啊!我的脚!”

“你们呆在车里,一切有我。”听得不远处传来的的声音,赵鼎马上走出马车,走到护卫队长旁边,比划了个手势:“如何?”

护卫队长赵勤回了个手势:“一切就绪。”

这时已有二十余人踩中了陷坑,折断了腿躺在地上,二十余人踩中了铁蒺藜,但山贼的前锋已然穿过了货车,却站在那不知所措,看的大头领怒不可遏,几个翻腾冲到最前面,却只见整个营地空荡无人,“操,都跑了?”

这句话让山贼全军为之一滞,几乎就完全停止了前冲。就在这时,“放!”无数劲矢从无人之处射了出来,随着一面水镜的碎裂,三十余名山贼马上就被箭矢钉到了货车上。十米不到的射距,使某些劲矢还射穿了第一个山贼直接没入第二个山贼胸膛。数十具尸体使得后面山贼的突入变得更加困难,在两个悍匪踏着尸体爬上货车,却分别被一记冰棱刺杀死后。山贼迅速的崩溃了。

“上货车!标定十节!平射!”

“标定十五节!平射!”

“标定十五节!抛射!”

催魂的声音结束了,战斗也就结束了。打起火把收拾战场,山贼除了五十二个中陷阱的人趴在地上被俘虏外,大头领居然也被俘了。原来他见水镜破裂就知不妙,多年的本能反应让他爬到地上躲过了第一轮箭雨,本打算装死伺机暴起,却被赵勤以剑指喉,束手就擒。其余山贼被射死七十七人,被冰棱刺击杀两人,

护卫们开心的清点着人头,捆绑着俘虏,这些上报到朝廷也是有赏的,山贼虽然比不过马贼,但比流民值钱的多,这一百多人,封几个见习骑士不成问题。这见习骑士不仅少缴不少税,而且没什么大错的话,基本上都能在5年内转骑士,享有不少特权,这之后就可以使得一些穷苦农户会自愿跟随名下避掉一些税,虽然有人数限制,也算是成了食利阶级。关键是——零伤亡啊!这么轻松回报又高的活,谁不愿意干?

修整一夜,第二日,赵家某营帐。

“废话不多说了,名字?”

“没有名字,大家叫我刀疤。”

“你是什么人?”

“黑龙会的大当家。”

“黑龙会?”赵鼎不禁回头看向来福。

“回少爷,黑龙会是太平郡的一个恶棍团伙,以收保护费为生。郡城被新任郡守整顿之后,他们应该混得……不是很好。”

赵鼎点点头,转向刀疤道:“是谁派你来的。”

“我说了能不能放了我?”

“没问题。不过你那些兄弟不行。”

“好吧,韩德。”

“那个韩斌的长子?”

“对。”

“为什么?”

“他说是因为你们赵家害死他一家。”

“好了,你可以走了。”

叫人押走刀疤,赵鼎自语道:“呵呵,本来觉得恩怨两清了,不用我去趟这淌混水。不过,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于是唤来几个护卫头头和来福,“赵勤!”

“在。”

“你带十人押送俘虏至太平郡,交予郡守,郡守是皇帝新派之人,韩斌那几个儿子再厉害也不可能摆平他。你为人识变通,这里是100个金币,好好打点。打点完有事让别人回来,你自己拟一份报告然后前往帝都提交向韩德家的贵族决战申请。”

“是。”

“赵清。”

“在。”

“我要韩德的军力,地理资料,我从寂静之森回来的时候要准备好,这里是50金币,如果可以的话他兄弟的资料也要。”

“是。”

听闻贵族决战,来福不禁脸色一变,急道:“少爷,发起贵族决战的话我们打赢了领地也是归帝国所有,要是打输了我们的领地可就也没了啊,虽然他们被削爵,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您没见韩德再怎么恨我们,也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不肯用决战来解决问题啊!”

“来福,这你不用管,你也有事要办,这附近的雇佣兵,作为商人你最熟,我的私兵限额内,能搞多好搞多好。”

“啊?……哦,是是是。但是……”没等来福再开口,赵鼎便径自出了帐篷,走到吃早饭的地方。此时天黑还没起,艾莎便放下玉米,走到赵鼎身后,缓缓的捏起肩来。“少爷,忙活一天一夜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现在不饿,就是想歇一会儿。艾莎,你也坐吧。”

“谢少爷。”艾莎便又坐下,拿起玉米棒子边吃边说道:“少爷,艾莎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言者无罪。”

“少爷的才智心胸均是一流,可是少爷远既然离不了政治,那么有一个缺点可能会被敌人大加利用喔。”

“嗯?”

“艾莎看少爷待人,无论是我姐妹俩,还是来福、护卫、天黑、甚至是那个刀疤……少爷,您心太软了……”艾莎说到这里边停了一下,“以后少爷的亲朋好友,尤其是女人,必然会成为少爷最大的软肋。”

“唉,我何尝不知,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我,这就足够了。而且,如果我不是因为这样,你会这么对我说话么?呵呵,有利必有弊,取舍而已。某非,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人无完人,那么伪装就很有用啦,为了掩藏心软,少爷可以伪装成阴狠毒辣、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一切、或者谁都瞧不上眼。”看着赵鼎一个个的摇头,艾莎轻笑一声,“或者伪装成花花太岁也不错喔。基本上在纵意花丛的人总是被认为不重情意的喔。”说罢艾莎向赵鼎眨了一下眼。

赵鼎怪异的看着艾莎,这妮子怎么总想要诱惑自己?不过不得不承认,艾莎确实很懂得撩拨人心。赵鼎摇了摇头,咳了一声说:“这事我自有计较,你这两天那本功法练的怎么样了?”

“回少爷,那功法内修外修俱全,专精水系,完全依狐族特性而设计。本来我还以为兽人一族没有可能精通魔法,不想这位前辈竟有如此造诣,我姐妹应当进境不会很慢。能否请少爷告知这位前辈是谁?”

“你少爷未来的岳母。”见艾莎吃惊的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道:“我知你口风紧,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诉别人,包括艾雅。”这么透点口风当然是进一步安两位小狐狸的心。

艾莎美目连闪:“艾莎对少爷越来越好奇了,不过好奇可是爱慕的开始,这可伤脑筋呀。”

“食不言!寝不语!”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话,赵鼎赶紧草草吃完回了马车。

晚上。

由于天黑占据了赵鼎的马车,艾莎两姐妹便自然而然占据了来福的马车,来福呢?无视就好……

“由于朝廷有心削藩,和朝廷站在一起,总是稳赢的,这赵鼎有些谋略,不是个傻好人,更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跟着他,也许真的很有机会报仇。”

“姐姐,你真的决定跟他了?”

艾莎展颜一笑:“有什么不好么?雷诺已经死了,我该为他守节还是复仇,当初不是已经做过选择了么?这个赵鼎,他要什么我给他当作报恩便是。倒是妹妹你,若是能得他欢心,倒也是一个能让我放心你的归宿。在这远离荒原的地方,找这样一个人还真不容易。便是为了你,我也会帮他的。”

“艾雅笨,艾雅比不上姐姐的聪明,姐姐说则么做,艾雅怎么做便是。”

“好妹妹,睡吧。今天练法术也累了,明天再继续练。”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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