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挡在他面前,晃了晃扇子,笑眯眯的冲着白袍大叔做辑,咳了咳嗓说:“呦这不山上的文老爷吗,瞧我这院子寒碜的,要来的话早说一声阿,我定当摆个满汉全席来招待您老人家,瞧瞧现在,真不好意思……”这时天已黑了,旁边的汉子把手中的灯举了起来。一片灯火,文老爷就站在我面前。
刚才天色有些暗,我没看清他的脸色,这下一看,毁了,老爷的脸已经青黑色了,面容有些怒气,我当下禁了口,不敢多言。心说易幺你自求多福吧,我可罩不住你了。文易幺和文老爷的关系,即使是局外人也听得出来,都姓文,明摆着一家人嘛。
文老爷是当地有名的老辈子起义军。还当过一段时间盛名的土匪,不过不管是土匪还是起义军,他可都没干过好事。小时候我就知道了,文二爷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对女人对孩子只要不如他意,立马杀死,当年这里的人都被他祸害惨了。也许因为我是孤儿的缘故,他把我接到他的山庄上住,和年幼的文易幺在一起生活,从7岁一直到14岁才离开。那段时间我对他不知是感恩还是厌恶,我不是习武的身子,他便教我玩扇舞笛。可他又教我许多反儒学的东西和让我知道了那些所有的阴暗。他把易幺放在家里,请最好的学者和老师来教他,给他一个纯洁安全的环境,可对我,他带我游荡江湖之中,我只是个孩子啊,我的心还很年幼啊,他却很残忍的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暗让我看了一遍,万人断头的场面、**被折磨的场面、天下血雨的场面、酷刑杀人的场面。
他让我看生死,他曾经把我寄养在一户人家中,那是善良美满的家庭,他们待我如亲生,年春,他们刚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那个婴儿白白胖胖,当我们都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之中时,文老爷过来,对我说:“你看,这是生。”我点点头,是啊,多么美好的一个生命又降临了。可下一秒,我目瞪口呆的看见文老爷挥手砍下婴儿的脑袋,他又对我笑:“你看,这便是死。”我吓到在地上,那妇人和丈夫也是一瞬间呆滞,随即他们痛哭,撕心裂肺。我也晕晕的,脑子一片混沌,心砰砰好似要冲出胸膛。我听见那个魔鬼的声音:“你看,生死不过一瞬间。”因为他,我年纪如此小便被唾弃,他杀了人家的孩子拍拍手走人,却把我留在了这里。这里的人每天殴打我不给我饭吃嘲笑我,他们恨我,我常常在很冷的夜里小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我的错啊,我也,很害怕。
他就是这样一个魔鬼,把我置身于危险之中,年幼的我,又不会武功,也不会耍阴谋,只能拿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又一趟,我想等我真正死了的时候,阎王爷或许会说一声:“你又来啦?”就是他,把一个孩子原本该拥有的快乐和纯洁一点点染黑。每当我伤痕累累的时候,他总是陪伴在文易幺身边教他写字习武,就像,我一直奢望却永不能拥有的——父亲。文老爷在江湖上并不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可是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所以得罪的人很多,他给我一个称号为印青公子。他向外宣部,印青公子是他的义子,却不告诉外人文易幺和他的关系,他也不让文易幺出门,是啊,拿我当挡箭牌,他可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在路上走着也小心翼翼,我甚至出去买个包子都要提防着是否有他的仇人在里面下毒。我恨,这本来该是易幺所承受的,为什么我要替他担着!我有多害怕,多心惊肉跳,活的多难受!常年下来,我被折磨的体弱多病,每天都要喝药,本来就白皙,现在更是苍白羸弱,现在我是度日如年和药物做伴呐。直到,遇到那个男人。
那个温柔似水的男人。我们在小巷中相遇,我晕倒后是他救了我。他说他叫苏年望。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的医术了得,被称为神医,却又如同鬼魅般,轻功很厉害,在我看来,和文老爷厉害多了。我曾怀疑过他是仇人,可在离开文老爷山庄的日子,一直都是他在替我诊病替我熬药,我的身体明显只有好转没有倒退,他总是一脸温柔的冲你笑,像仙人一样。在他面前我可以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我温吞迟钝还有些怯弱的本性。所以我对他除了感激还有依赖,他现在在哪呢,那个影子一样的男人,我需要他时他便出现,不需要他时就真的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我一直沉浸在回忆里.连易幺从我身后拉走了也未察觉.等我回味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只独留那些灯,明亮却又孤寂.我笑了笑,这说明了什么,我如此笨拙的连身边的一风一影都察觉不到还是我想得太投入了?文老爷他终究这么厉害,连身边的下手也厉害的像个神。我追出去看,一个黑衣的影子都没有,我也并不去深追,因为我知道易幺再怎么叛逆,也还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即使再怎么气也不会下死手。我颠了颠兜里的银子,恩还很重。便去海云酒楼买了点酒和下酒菜回到家园里,进了家门才发现不对劲,因为酒楼离家很近所以没关门,而就在我买酒的这段时间内,绝对有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