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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缘起

6月20日只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但这对于所有心属神经外科和妇产科的医学院毕业生来说,仁杉医院的面试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孙启钺带着一级荣誉毕业的博士生,来自T市第一医科大学,经过八年的艰苦奋斗,终于可以跟随他大哥孙启骏进入同一家医院,这是他的梦想。

孙启钺一大早就被他大哥揪起了床,穿上衬衫,带上领带,有种莫名的骄傲涌上心头,他还从来没有打扮的如此正式的出门。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里面坐着大哥,王叔,还有大哥的师兄,虽然看着一批又一批人垂头丧气地走出会议室,但他还是充满信心,不仅仅因为这张关系网,还因为自己拥有绝对的实力。一级毕业生对于一个医大的学生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荣誉,带着这样的光环,进入心仪已久的神经外科是手拿把攥的事。

孙启钺环视四周,想看看今年有哪些美女可以追,在人群的最旁边,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对着手机,面带微笑。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下她姣好的侧颜。

“下一组:孙启钺,夏初雪,梁岱若……”收好手机,整了整领带衬衫,走进了会议室。

整个会议室里气压极低,王叔对着几份档案摇头,像是对这些满怀信心的年轻人很不满意,孙启钺自觉站到了几个人的最左边,兄弟俩对了一眼,孙启骏淡淡地摇了摇头,虽然年龄差8岁,但心电感应一点也不比双胞胎少,一个眼神,启钺就读到了哥哥的意思,“今天王叔心情不好,自求多福。”

“孙启钺,你是以一级荣誉毕业生,你对于进神外有什么想法?”没想到是自己的大哥先开了腔。

“我虽然以一级荣誉毕业,也经历了大五的实习,但是在临床方面我还是有所欠缺,所有病人看重的是医生的临床技术水平,而不是理论水平,在医院里,手术水平永远比理论水平更加重要,所以我会虚心跟在座的医生学习,绝不会翘尾巴。还有我刚毕业,还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我会尽快得到这个‘上岗证’的。”对自己的大哥调皮地眨了个眼。

“那么你作为这一组唯一的男生,你对另外两位女生有什么说的。”

“既然在座的大医生都是男的,我觉得一个科室大概都是男人,不利于祖国下一代的发展。如果有一两个女生的进入,对于整个科室的发展还是有好处的。”说完吐了吐舌头

“你想得倒是挺远啊!”王叔抬眼看了看正在高谈阔论的启钺,迫使他立时收声。

经过大约15分钟的熬战,孙启钺终于“获释”了,离开之前,孙启骏眼睛向上一翻,启钺心领神会,去到3楼的神外办公室候命。

孙启钺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不过此时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看门诊的,上台手术的……时钟指向十一点,门外渐渐响起了脚步声,启钺马上放下了搁在大哥桌上的脚,端正坐好。

“主任,今年有谁看得上眼的么?”

“这小子。”主任推了推眼镜,手指了指坐在自己大哥座位上的启钺,“还有一个女生,叫什么溪来着?”

启钺翻开桌上仅有的三份档案,“‘圆’……溪”他故意把“圆”拖得很长。“切,什么‘圆医生’,那有没有‘扁医生’啊!”一撇嘴,不屑的把档案放在桌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字念‘huan’好不好啊少爷,文盲么你!”启骏把档案放在启钺的眼前,指着“浣”字,洋洋得意道。

“我说念‘圆’就是‘圆’,以后我就叫她‘扁医生’。”对着自己的大哥做了个鬼脸。

“你这小鬼是怎么拿到一级荣誉的?”王主任随手翻着已经录取的三个人的档案。“你知道你的博导是怎么给你写得评语么?”

“我怎么知道,但是吧,我的博导还是挺喜欢我的,我觉得他不会给我太差的评语吧。”

王主任懒得搭理他,放下了手上的档案,招呼大家“吃饭去了,别理他,启骏,吃完之后,电话通知另外两个住院医师,明天开工!”简短的交代之后,就和齐牧臣去了食堂。

“诶,王叔,那我呢…………喂喂,王叔……”

“你真是笨的可以啊,档案已经在神外了,小子你跑不了了!”说完搂着小弟的肩膀向食堂走去

下午很快过去,孙启钺跟随没有手术闲的无聊的大哥绕着医院逛了一圈,仁杉医院虽然算不上很大,但是有一栋外科大楼,一幢内科大楼和一幢行政楼以及食堂和健身中心,并且坐落于市中心地块,各个阶层的人都会慕名前来就诊,特别是主打的神经外科、妇产科。了解整个医院的地形后,两人便驱车回家,为启钺的头天开工做准备。

照例是早起的早晨,照例是忙碌一天的开始,启钺的兴奋代替了疲惫,早早跟车来到医院,去人事处办理手续,拿了胸卡、饭卡,和手术室门禁卡之后,欢欢喜喜的去到办公室,不同于昨天的冷清,清早的办公室大师兄已经换好衣服准备查房,王叔跟其他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开工时的严肃,一时间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人。

孙启钺清清嗓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呦,这是哪里来的帅哥呀,”一句玩笑话却让脸皮赛城墙的启钺红了脸,“我今天是来上班的,额,我叫孙启钺嘛!你们都认识我,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嗯!”

“过来,小鬼!”王叔招招手,孙启钺走到更衣室门口,“以后你用三号柜,白大衣、听诊器都在里面,等下告诉林仲捷,他是9号柜,那个新来的女医生嘛,因为她是神外第一个女大夫,所以……她是16号柜。等下他们来了之后你转达一下,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手术了。”简单的指令下达后,王叔就离开了办公室,和一助一起准备第一台手术。

走进去更衣室,里面的陈设不算复杂,一共16个柜子代表一个神外一共有16个医生,打开3号柜,里面整齐的放着两件折好的白大衣,橱门上的女性照片大概是它的上一个主人留下的女朋友照片,抬手看了下表,只有7点55分,而主任已经上台准备手术了。简单的整理了自己的柜子,撕下照片,换上衣服,别上胸卡,把饭卡、门禁卡和笔放在胸前的口袋里,从包里拿出手机,锁上橱门,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仁杉医院神经外科的正式一员,经过8年的努力,终于可以将将赶上哥哥的步伐,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骄傲。

坐在启骏指给他的办公桌前,还没怎么收拾,女医生浣溪终于出现了。虽然早就听说是个富二代,但是她的穿着低调中却透着几分顽皮,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

“你是那个‘扁医生’?”孙启钺歪着头,皱着眉,上下打量着这个刚进办公室的女孩儿。

“你在叫我?”浣溪有些莫名的指着自己。“可我不姓‘扁’,我姓‘浣’啊。”

“哎哎,不管不管,反正看到你档案的第一眼就管你叫‘扁’医生,那你就是‘扁医生’。孙启钺摇摇手,“主任说你是神外的第一个女大夫,更衣室柜子是16号,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数字,都只能就委屈将就一下。”孙启钺向开炮一样讲完这些话,又低头发起了短信。

只大约过了10分钟,浣溪就换好了衣服回来了,一开口却没有出身豪门的淑女风范,倒是多了一些随意,“你们好,我叫浣溪,是‘浣溪’,是今年新来的毕业生。你们能不能自我介绍一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总该认识一下彼此吧。”

办公室里的男人们逐个介绍了自己,孙启骏是科里的副主任医师,一出声就不同凡响,“我是孙启骏,你可以叫我‘二师兄’,但不能叫我‘猪八戒’,还可以叫我孙老师,或者孙医生随便你,以后就是同事啦,合作愉快。”这个充满磁性的声音瞬间把浣溪包围了。

“我呢叫孙启钺,跟你一样是新来的,但是呢我比你先到,额大约20分钟,你也该叫我声师兄吧,小师妹?”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你和我一样是新来的,我为什么要叫你师兄!再说,看年纪,好像你应该是我师弟才对。”浣溪争锋相对,丝毫不想自己落于下风。

“大小姐,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啊?”启钺歪头看浣溪,脸上全是戏谑的表情。

“好了你们两个刚见面就吵起来了,以后还怎么一起干活啊,浣溪你比启钺大,那就你是师姐吧。”孙启骏欲调停。

“但我的确……”

“你就乖乖做你的师弟吧,别废话了。”

“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浣溪又开口询问。

“他们两个是亲兄弟,是孙局长家的少爷们。”一个医生开口。

“哦,竟然是亲兄弟?”

“没错,大少爷8岁的时候,局长和夫人本想生个千金,但没成想又是个少爷,所以他小时候叫‘孙多余’。”一番话招来孙启钺杀人的目光。

“怪不得这么嚣张!”浣溪在心里嘀咕道,“不还是开后门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在心里念叨说我是开了后门才能进这个科室的?但我告诉你,这个一级荣誉毕业生学院每年只有一个,我可以得到这样的荣誉,绝对证明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堪!我哥和我都是凭自己的能力考上医大,再努力进入这个科室的,我爸没有帮过一点忙,没有!”孙启钺收敛了顽皮的笑容,严肃的对着浣溪,他最讨厌别人无视他的努力,只看见他有一个局长爸爸,大一开始,不断有流言传出,说他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才能够通过自主招生进入医大的八年制临床医学专业,还拿了全额奖学金,但当大家知道他的高考成绩还是超越了医大的八年录取线后,当大一期末考,启钺拔得头筹之后,这样的流言才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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