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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命运

虽然两个敬忠职守的守卫并没有放念罗进去,虽然现在他心情有些沮丧,虽然他独自一人的身影看起来很孤独,但这所有的糟糕的情况,都没能比思念母亲的心情更加强烈。

现在他心中只有两个念头,首先是能再见到母亲一面,再感受一下母亲的环抱,像过去那样,受到委屈的时候,能被母亲紧紧的抱着,然后亲昵的摸着自己的头,然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笑容又会浮现在稚嫩的脸上。

如果没有那天在教廷的所谓的测试,那么.....念罗的眼神有些黯然,就能好好的活着,不用每天都在担心着,必定会来到的那一天,死亡!

这是念罗的第二个愿望,许多人在浪费着自己的人生,如果知道自己在某一天就会永远的离开这片花姿多彩的世界,那么会不会想要多活一天,对人生的态度的观念会不会变得认真一点。

就像一个死刑犯一样,就像念罗现在这样,也许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活着,活下去,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生命。

骄阳似火,一天就在沉默中过了一半,念罗盘腿坐在一张黑漆麻黑的床上,这张床是以前的一个仆人用的,不过现在腾了出来,这个只有十六平左右的厢房,外院的所有的房子几乎都是一样的,这一排厢房中,靠左边的角落的一间就是属于念罗的。

其他厢房中都住着二个以上的仆人,不过家族里特别规定,念罗这一间只能让他一个人住,其实这个规定是伯爵大人罗恩·伯伦私自下的,因为念罗的父亲,罗恩伯爵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知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

因为这样,所以这间显得有些古旧的房子仆人是不敢进去的,这也导致了,只要念罗躲进这间房子,就没有人会来理睬他。

在这让张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床上坐了很久了,穿着兽皮褂子的念罗手中有一本卷曲着的书,这是一本讲述光明教廷辉煌的历史的书籍。

当然念罗看这本名为《光明纪元》的小册子是有目的的,已经被光明教廷审判的念罗,一直想知道所谓的黑暗属性到底是什么,凭什么自己要被处死。

所以他以一个金币的代价,从一个仆人手中买过了这本小册子,这个仆人可能也是一个光明教徒吧!不然也不能有一本这样的书。

在念罗刚出内院的时候,伯爵夫人偷偷的塞给了念罗一把金币,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根本就走不出外院,所以这些金币几乎是没用的。

从母亲塞给自己的金币中,拿出一个来买这本小册子是很亏的,念罗知道,这种小册子在市面上还不值那枚金币的一个角,不过这些金币反正也用不上。

就算知道被那个仆人坑了,他也无所谓的买下了,这本小册子中几乎都是歌颂光明教廷如何伟大圣明的。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念罗对于这些没用的内容眼光直接扫过,被自称圣明的光明教廷审判的念罗心里是有些怨气的,所以对他那些歌颂神灵的内容,念罗心中是有些反感的。

无聊的内容,念罗翻书的速度很快,从昨天买来这本小册子到现在,他已经看了近大半了,还是没有发现一点自己需要的内容。

在看书的同时,时间过的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念罗看了下漆黑的窗外,知道,晚饭时间到了,晃了晃脑袋,正看着的这一页被他折了起来,然后他穿上了有些挤脚的贵族靴子。

尖角的贵族靴子穿着实在有些不舒服,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他的鞋子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不合脚,也许伯爵夫人会关心这个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伯爵夫人已经三年没来看过她这个唯一的儿子了,这让念罗很伤心。

他整理了一下衣角出了门,家族外院的灯火已经被仆人点亮了,夜色下,大多数仆人一天的工作也已经完成了,所以外院变得热闹起来。

仆人们三两成群述说着一些趣事,难免会提到那个倒霉的家族少爷,念罗已经成了这些仆人茶余饭后一个谈论的笑柄。

对于这一点,念罗的面相有些冷漠,他的心中自觉的屏蔽了这一切,仿佛是已经形成了习惯一般,在仆人的复杂的眼光中他进了人多的餐厅。

一天的最后一顿饭,还是那个餐厅,人却比早晨的时候多,念罗看去,许多长凳上都坐着穿着不同服饰的人,眼光扫了一圈,才在一个灯火顾及不到的地方,一个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

刚坐稳,不一会就有一个厨房里工作的人端来了一个盘子,这个戴着白色帽子的人放下盛饭的餐具,发现坐着的是念罗,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然后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似乎厨房里的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念罗木然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没再去细想,他轻轻的拿起了勺子,保持着贵族优雅的动作,开始慢慢的‘享受’着晚餐。

“小伙子,饭很难吃吧!”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念罗缓慢的抬起头,他的嘴角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对面也坐下来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生的健壮,一身的肌肉鼓鼓隆起,四方脸,脸上露出笑容。

念罗见到是这个男子,心中很喜悦,仿佛万年一直不变的僵硬的脸上,却面带笑容的看着对面的人,道:“卡尔叔叔,您一天的工作完成了吗!今天的米饭比以往的要软和了一点!”

念罗见到这个男子似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嘿嘿一声接着道:“好像今天的麦菜比昨天分量少了一点哦。”

“是吗?”叫卡尔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那我得教训下那些偷工减料的厨房的家伙们。”

不一会,还是那个戴着白色帽子的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他走到卡尔面前,看见卡尔也侧过身子面对着他,脸色微微一变,小心的放下餐盘就准备离开。

“喂!你这个戴白帽子的家伙,不觉得今天的麦菜少了一些吗?”卡尔看了下餐盘,果然就像念罗说的那样,他叫住了送饭的人。

那个戴白帽子的家伙似乎有些害怕卡尔,听到卡尔说话了,他赶紧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下,道:“卡尔先生,这您得去问厨师,我们是只负责送饭的!”

念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个送饭的家伙如果惹恼了卡尔那么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

“哦!是吗?”卡尔懒洋洋的伸展了下身子,然后盯着那个戴着白帽子的家伙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

这个戴白帽子的人看着卡尔冷下来的面容,表情有些不自在,但是他依旧没说什么,他随意的瞟了下卡尔后面的念罗一眼。

突然卡尔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不过在念罗看来那更像是在冷笑,卡尔慢慢逼近了送饭的人,面对这面,戴白帽子的家伙似乎有些害怕,特别是听到卡尔那句:“你这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负责分配饭菜的是你。”

听到卡尔冷冷的这句话后,送饭的家伙脸上急剧变化,他的脸上带着哀求的表情,道:“卡尔先生,对不起,我给您加菜,加双份。”

“您看行吗?”戴着白帽子的家伙小心翼翼的看着卡尔,生怕眼前的这个壮汉真的像以前那样,这个暴躁的家伙,打人可不留手,戴着白帽子的家伙心中暗自鄙夷了一番,这么健壮的身体,不去学武技,却来这做一个翻土的菜农。

“哼,算你小子识相。”卡尔吼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吓得身子一抖的家伙,然后他指了指念罗,道:“还有,这位小伙子的麦菜也得加,要是加少了,你自己看着办!”

卡尔冷冷的看了这个自私的家伙一眼,帮他把歪了的白帽子弄正了方向,才回身坐了下来。

“卡尔叔叔,谢谢!”念罗笑着道!

念罗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壮汉,心中是无比感激的,似乎卡尔叔叔总是在帮着自己,从自己到外院的第三天开始,这个新来的菜农就过来帮助他,而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这种宣明的对比,让念罗这个小孩子对这个壮汉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在念罗盯着卡尔的时候,卡尔也同样笑着看向他,然后卡尔笑道:“小伙子,听说在早晨吃饭的时候,有一个花匠对你说了什么?”

念罗表情一怔,然后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卡尔叔叔,低声道:“在早上的时候,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匠似乎对我有些意见,不过好像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

念罗眼神迷茫,回忆起早上的事情来!

“那个花匠叫什么?”卡尔摸了下后脑勺,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看着念罗道:“叫扎什么来的,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个家伙已经被我教训过了!”卡尔咧嘴一笑!

正在这时候,那个戴着白帽子的家伙回来了,他的手中又多了两份餐盘,他绕过了卡尔走到念罗那边,小心的轻轻的放下了两份餐盘,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卡尔先生,你要的东西,你看还满意吗?”

卡尔看着这个自私的家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冷冷道:“小子,下次学聪明点。”说着然后卡尔看了念罗一眼道:“在我跟这位小伙子的餐盘中......知道了吗?”

戴白帽子的家伙赶紧点头道:“好的,以后一定不会少了您跟这位小伙子的,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念罗看着身边这个紧张的家伙,心中有些好笑,这送来的两份餐盘,他也没说什么,正在长身体的念罗食量可是很大的。

然后就看到卡尔一挥手,道:“这位送饭的先生,你留下来会影响我用餐的心情的。”

然后念罗就见到那个戴着白帽子的家伙点了下头,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念罗,你正在长身体,这两份饭菜就由你来消灭它吧。”眼看念罗要张口说什么,卡尔快速道:“不要客气,我们是真正的朋友!”

本来准备拒绝卡尔好意的念罗被打断了话,然后看着卡尔一脸真诚的笑,他心中有些感动,低声道:“卡尔扎克叔叔,谢谢您!”

如果有战士听到这个名字,相信一定不会陌生,因为那代表着一种荣耀。

念罗并不知道这些,其实在外院,也只有念罗一个人知道卡尔扎克的全名,其他人都只是知道这个壮汉叫卡尔,一个平凡的名字。

卡尔扎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有些异样的眼神,中年的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显老,而且看上去还颇为俊朗,他整理了一下扎起来的一头长长的棕发,然后道:“吃饭吧!小伙子你应该把身体练的健壮一些,就像......”突然他闭口不说了。

“就像什么?”念罗放下了勺子,这是贵族的礼仪,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卡尔道:“卡尔叔叔要说的是?”

“这,没什么”卡尔扎克似乎有些不想再说话,拿起勺子低下头扑起饭来。

“好吧,不过卡尔叔叔吃饭的动作不是很优雅哦!”念罗笑着提醒了一下卡尔。

正在吃饭的卡尔心中一怔,暗暗道:“还真像啊!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念罗,一双眼睛中就像虔诚的光明教徒看向圣洁的美丽的光明神女那样,带着崇拜的眼神。

“卡尔叔叔,我的脸上有饭粒吗?”刚吃了一口饭的念罗发现卡尔奇怪的眼神不禁想到,然后他轻轻的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贵族是不允许这种不雅观的事情发生的。

“没,没有。”卡尔的眼神重新充满了光彩,接着嘱咐了一句:“小伙子,记得一定要锻炼好身体哦!”

“好吧!虽然能活着的时间不长了,但是我也会像卡尔叔叔那样强壮的,那样才像一个男人。”念罗瞧着自己有些瘦弱的身体,表情有些沮丧道:“不过那应该不会太容易吧!”

在卡尔扎克用完餐走之后,过了很久,念罗才慢慢的吃完了餐盘中的饭菜,整个仆人的餐厅里已经只有寥寥几人了。

念罗活动了下胳膊,整理了下兽皮褂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在大水缸边底下头漱了下口,才缓缓的从灯火辉明的院子里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点亮了一盏油灯后,整个房间明亮了起来,念罗又拿起了那本小册子,仔细的看着!

到了深夜,看书的念罗已经有些困意了,眼皮都上下一眨一眨的,他正准备脱衣上床的时候,突然门被推开了,然后黑影一闪,油灯灭了,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谁?”念罗心中有些紧张,按理来说,他这件房间仆人是不允许进入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住进来后进来过。

紧张的念罗慌乱中抓起了房间里一个已经坏掉的花瓶,这个花瓶是在他来之前就存在的,估计是上一个仆人留下的,不过低部缺了三分之一。

“谁,鬼鬼祟祟的!”念罗提高了声音,身体向后退到了一个墙角!

唔!突然他的嘴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黑暗中他手中的花瓶奋力向后砸去,花瓶碎了,似乎砸到了什么!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嘘,别吵,我不会对你有恶意的!”

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念罗仔细回味着这道声音,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卡尔扎克叔叔?”

“对,我是卡尔扎克,别吵,我去点亮灯!”黑暗中卡尔扎克道!

灯亮了,念罗手中还抓着碎掉的花瓶瓶嘴,果然见到了是卡尔扎克,他放下心来。

“卡尔叔叔,这么晚,您到这里来是?”

卡尔扎克没说话,却身体向下单腿跪了下去,在念罗的记忆中,只有效忠的骑士对主人才用这么贵重的礼仪的!

“卡尔叔叔!”念罗惊声道!

“少爷!我回去想了很久,一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其实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安排的!”单腿跪下的卡尔扎克抬起头盯着眼神有些迷惑的念罗缓缓道:“那么一切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还有请原谅在少爷受到家族里那些公子欺负的时候,扎克袖手旁观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少爷必须要学会忍耐,哪样才能更有利于少爷将来的成长!”卡尔扎克的语气变得恭敬,弯身做了个骑士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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