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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迹难寻

一.偶遇

开阔地东北方密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林敏闪到一棵大树后面,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着树叶由远及近阵阵摆动,突然从树林里露出一个穿着蓝色牛仔服,右臂袖子空荡的年轻人,他站在原地环顾着这片开阔地,左手擦了擦脸上被树枝划满的血痕,朝地上吐了一口。

“哦,见鬼,看来外面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说着转身就准备朝回走,这时身后一把冰冷锐利的东西抵住了后背。

他慢慢回过头去,才发现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却略带杀气的女子用一把长柄大马刀抵住了自己的后背。

“你只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林敏一字一句地说,“回答完我就可以放你走。”

“靠,我说你们巡逻的人怎么都跑到这么大老远抓我啊,”年轻人一脸苦相地说,“我再没做什么错事啊,我这就跟你回去好不好?”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林敏显然没有搭理年轻人的回话。

“阿东!”

“从哪里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阿东左手指了指密林东面深处的位置,“移居者社区。”

“那里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阿东快速转动了几下眼珠,盯着她说:“哦,美女,看来你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不是?”

“回答我第三个问题!”林敏横刀架在了阿东的脖子上。

“有很多人,”阿东缩了缩脖子说。

“那里有没有一个叫古斯特的?”林敏分毫不让。

“哎,我说靓女,这是第四个问题了好不好,”阿东用左手握了一下刀背,但马上就痛的弹开,他伸开左手一看,手面上烙下了两个血红色交叉的大马士革刀形,随着颜色越来越鲜艳,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开始传遍全身,阿东大叫着痛得蜷缩在地上打起冷颤。

“这是惩戒之刃,”林敏说着用刀在左手拇指上划出一道伤口,然后收起刀,俯下身握住阿东的左手把自己的鲜血滴在了他的手心,大马士革刀形渐渐暗了下去,阿东大口喘着气,脸上依然带着一丝余悸。

“看来你不是‘狩猎者’,不然古斯特早应该教训你们不要乱动各自的专属武器了。”林敏站起身,吮着拇指的伤口说。

“那儿的确有一个叫古斯特的,带着浓密胡须的北欧人,他还有一个外号叫‘领地者’,”阿东坐在地上说,他不时甩着左手,似乎还有些麻木,“哦,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救过我一命,可是后来才发现是想利用我。”

“利用你?”林敏皱着眉头说。

“利用我寻找另一个人的下落,”阿东摇了摇头说。

“谁?”

“一个叫林文的人,之前和我有些过节。哦,天哪,这些人简直就是疯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你知道怎么回去吗?”阿东慢慢站起来,拍了拍土说。

“你是说林文?!”林敏惊讶地张大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现在就带我去移居者社区!”

“好主意!”阿东似笑非笑地揣摩着说,“还不如在里面关着舒服,这个鬼地方一出来就有生命危险。难道。。。你也对林文感兴趣?”

“你从社区到这里花了多长时间?”林敏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看样子已经临近中午了。

“四五个小时吧,”阿东漫不经心地说道。

“时间来不及了,赶紧上来!”林敏突然大声喝道。

“上哪儿啊?”阿东坏笑着说。

“过来爬上我的脊背,你指路,争取两个小时内回到那里。”林敏说着弯下腰示意阿东过来。

“美女,这样不好吧,”阿东摆摆手说,“我从没见过有人主动要求我占便宜的。”

“油嘴滑舌!”林敏一蹬黑色皮靴,立马就跃出数丈远,“你愿意呆这里随你的便。”

“等等!”阿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连追几步过去说,“女侠,算你狠,导航可是要收费的哦。”

“别磨磨唧唧的。另外,不要叫我女侠或者美女之类的称号,叫我菲比就好。”林敏让阿东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搂住她的脖子,一跃飞腾出去。

二.演讲台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收到领地卡的集会信息,移居者社区里的街心广场开始人头攒动起来。古斯特、许伯还有杰拉尔站在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这时丽萨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莫吉帕远远地看着古斯特走到台边俯身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起身朝他挥手,莫吉帕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挪动步子走上了演讲台。他抬头看了眼杰拉尔,杰拉尔给他做了一个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

“哦,今天我召集大家过来,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跟你们商量,”古斯特拿起话筒,音箱中发出兹兹的电流声,“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今天来到我们社区的几位客人!”

他说着手势指向了坐在台上的杰拉尔和莫吉帕,人群中有人鼓起掌来。“哦,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莫吉帕先生?”古斯特把话筒交给他,莫吉帕显得有些紧张:“嘿,你们好,我想刚才古斯特先生已经讲出了我的名字,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类的存在,这简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古斯特从他手里拿过话筒:“哦,看来我们的新朋友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丽萨,哦,丽萨你今天有没有带他熟悉这里呢?”丽萨接过话筒说:“很荣幸今天早上由我带他去了蜥蜴咖啡馆,”她顿了顿,“莫吉帕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他迫不及待要成为移居者社区的一员!”

“哦,不,不是这样,”莫吉帕摇着头想抢回麦克风,但是古斯特却一把拿了过去。

“是的,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爱上这块土地,自由而又充满魔力,远离污染和喧嚣,这里将是人类新的天堂!但是,这一切需要你们的努力,移居者们,请听我们的另一位新朋友带来的消息,没有任何魔鬼会逃过他的金色左轮,他就是伟大的‘审判者’——杰拉尔!”

杰拉尔勉强地笑着,朝台下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从古斯特的手中接过麦克风,丽萨则带着莫吉帕走下了演讲台。

“在我讲话之前,”杰拉尔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讲到,“我想讲讲我的经历。我出生在一个富人家庭,是的,凯末庄园,来自英国的朋友可能听过这个名字。在我十六岁那年,我被选入‘SHT’——人类迁移计划组,那时我还是实习生,需要去世界各国了解人们想法。我会在各个阶层中游走,和每一个我接触到的家庭共同生活,对的,我会努力成为他们的一份子然后一起体会生活。吃完晚餐之后,有时我会在美丽的花园边,或是拥挤的闹市中,或是在垃圾堆旁问不同的人同样的问题:‘你眼中的美好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们会给我近乎一样的答案:‘没有暴力,自由,和家人朋友在一起,不需要担忧明天,有令人满意的财富’。我相信他们期盼的眼神,也相信每一个字眼的背后都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呼唤。但是,在旧世界随着资源的耗尽、生态的破坏,我们离所期盼的美好已经渐行渐远。这就是为什么我来这里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我的父亲坚持让我参加这项计划的原因,虽然后来发生变故。。。”讲到这时,杰拉尔有些哽咽了,他换了口气,继续讲道:

“但是我们没有放弃梦想,我们不愿再让我们的未来忍受煎熬。终于,我们发现了这片大陆,这个新世界有我们梦寐以求的资源,我们会在这里重新规划人类的社区,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实现我们当初的梦想。但是,这一切来得并不会太轻松,我们团队中出现了一名泄密者,她的手里握有通往旧世界的通道坐标,几乎可以确信的是,她现在选择加入我们的对手——尼尔逊人。想想看,如果凶残的灵蜥和野蛮的尼尔逊人拥有了往返新旧世界的能力会怎么样?我们正在遭受死亡的威胁。所以在清理好这片土地之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找到她。”

“谢谢,谢谢杰拉尔给我们带来的信息,”古斯特接过麦克风,注视着有些骚动的人群,“大家现在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哦,一个一个来。伊莉莎?”

古斯特选择了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丽萨把话筒交给她。

“我只想回家,”小女孩穿着粉红短裙,头上还扎着蝴蝶结,怯生生地说:“我不喜欢这里,我的家人还有朋友都在原来的世界,如果能找到林敏,我想让她带我回去。。。”

“伊莉莎,”古斯特在原地徘徊,“据我所知,你的父母会安排在下个月传送到这里,当然,如果你还是想回去,一旦我们掌握了通道的确切坐标,还是会把你送回去的,哦,那个时候三维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战争、饥荒、破败的家园,你会不会吓得尿裤子呢?”古斯特大笑着,“在这之前,你还是乖乖呆在丽萨那里好吗?好了,怀特先生?”他说着让丽萨把话筒交给莫吉帕身后的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士,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莫吉帕高举的双手。

“我愿意和杰拉尔先生一起去寻找林敏,”怀特回头看了伊莉莎一眼,“因为我想念家园,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我想说,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只想埋在那里。”

古斯特正想说什么,可是一位蜷曲着头发的瘦高男士抢过话筒说道:“我也愿意去,就算付出我的生命!那些怪物杀死了我的哥哥,我不会让尼尔逊人逃之夭夭!”

人群中开始出现一阵骚动,大家不再需要话筒,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我一定要找到她,”一个胖胖的女人说道,“我儿子还在旧世界呢,我可不想他传送过来之前发生意外。”

“你确信要参加吗?”一个矮个子,穿着米格衫的中年男子说,“这可不是捉迷藏,这是去战斗,从凶恶的尼尔逊人那里抢人,你用过枪没有?”

“听着,”胖胖的女人摇摇头说,“难道一定要用枪?我相信我会说服他们的,也许他们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

“这不公平!”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吼声,古斯特转过身正好看到莫吉帕在人群中吼着什么,周围的人也渐渐安静下来,“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到这里,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哦,真主保佑,杰拉尔居然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白夜?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场景,我想我们都应该回去,回到原来的世界,不管在那里将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处理好的,对不对?”

“好了,我只想问一句话,”古斯特举起话筒眼神扫过人群说,“大家都是愿意和杰拉尔一起找到林敏的,对不对?不管是出自什么理由,要离开这里的,要留下的,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她!”

“找到她!找到她!”人群开始振臂高呼,莫吉帕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而台上的许伯则旁若无人地拿出胡法尔之眼,注视着林文一行人的动向。

三.草原莽乌

透过胡法尔之眼:向洞内延伸的黑影越来越大,几乎就要到林文脚下,约瑟夫几乎准备要从表匣里弹出‘先锋者’——玻璃球了,可是被上川一把拉了回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但是紧接着,一股狐臭味从洞口弥漫开来,薛瑞恶心地干呕起来,林文赶紧伸出手捂住她的鼻子。这时,一大张类似毛毯似的东西毛茸茸地铺天盖地挤了进来,直到挤压到林文他们躲藏的地方,几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眼看空气被压缩的越来越少,林文回头看了上川一眼,他点了点头,握着腕表就弹出玻璃球,瞬间两把白色武士刀握在手上,“我一刺,你们就马上往外冲!”他说着就朝眼前黑压压的一层‘毛毯’刺了出去,那东西猛地向后一缩,顿时一道阳光从洞**了进来,“走!”林文一挥手,几个人脚下的皮靴一蹬地,借着脚下皮靴瞬间爆发的离子推进力,电光一闪之间四个人就从洞里窜了出来。

等他们回头定睛看刚才的‘毛毯’时,四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大肉团,灰黑色有半个山头那样大,看不清眼睛鼻子,刚才正是它使劲往洞里拱。

“那是什么东西?”约瑟夫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它说。

“草原莽乌,”上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我想我们刚才占了它的窝,哦,那家伙应该是趁下雨出去洗澡了,这会儿雨停它又躲回来了。”

“我看它是洗不干净了,”薛瑞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说,“得用一大桶洗发水才行。”

“你看见它的头屑了?”约瑟夫假装正经地说。

“哦,得了吧,”薛瑞笑着说。

这时,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一座高达三四百米的山峦,像一个巨大的屏风挡住了视线。

“我们确定要翻过前面的山峰吗?”林文用手挡着从山顶斜晒过来的阳光,心里泛着嘀咕。

“我想是的,直接翻越米亚伦斯会比绕过它走省很多时间。”上川若有所思地说。

“米亚伦斯?”约瑟夫随手抓着脚下半人多高的荒草说,“这是这座山的名字吗,听起来真像一种雪糕,哦,这不是丘陵地带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高的山?”

“米亚伦斯是阿奇斯丘陵中最高的山峰,”上川把武士刀重新变回玻璃珠放进表匣,“它的确会给你带来雪糕的感觉,越爬越冷。”

“这我可不怕!”薛瑞把珊瑚红斗篷戴在头顶说,“我的长链又有用武之地了。”说着只见一道粉色掠过,薛瑞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峰飞奔过去。

“你们可不要输给一个姑娘哦,”上川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眼前,接着是林文的一道青光。

“呵呵,”约瑟夫看了看自己刚才抓草的右手,慢慢浮现出一道道红斑,若隐若现,他不在意地往手上吐了口口水,然后磨了磨手掌,也化作一道黑光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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