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有四人的晚膳由于沐晨和雅若公主的加入而变成了六个人。六个人的圆桌刚刚好,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炭炉,热气腾腾,浓郁的香味迎面扑来。
单田坐在主位。本来有这么多显贵的人在,单田断是不敢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是因为今天是为了给他践行,而且大家都在说只是一场普通家宴,再加上单田是长辈,所有人都同意单田坐这个位置。单田拗不过众人,只好顺大家意。
沐晨看到整张桌子刚好可以做六个人,便问:“老侯爷呢?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舅舅自从去了太行山修行后,就一直吃苏膳,我偶尔会陪他一起吃素。”
秋意补充,“老侯爷喜静,我已经将晚膳送去给老侯爷了。”
“秋意,你的手艺真好。这么香的汤底,就算没有其他菜,我也觉得足够了。”已经开吃的若寒赞道。
“那你可以少吃点,把菜留给其他人。”雅若呛到。其他四个人就像看着两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要说两人为何会杠上,竟是因为两人的身份。一个是朝廷郡主,一个是草原公主。两人皆认为自己的身份比对方高贵,理应对方拜见自己。若寒说科特桑草原不过是朝廷的属地,她是天下的郡主,而雅若是草原的公主,高低贵贱一目了然。雅若则认为郡主这个名号听都没听说过,只有公主才是正统的。
两个人争论不下,请安然为她们评理。安然当然不能给出个结论,只好来个折中。天子脚下,若寒为主,雅若为宾,宾对主恭敬有加,主对宾以礼相待。倘若有朝一日去到草原,还请雅若公主多加照顾。况且进入郡主和公主来侯府作客,皆当安然是朋友,大家何不以朋友相处?
安然这番话无懈可击,二人均找不到话反驳,只好作罢。不过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事,二人都要比较一番。
安然先举起一杯酒,对单田说:“田叔,这一杯酒我敬你,谢谢你对侯府鞠躬尽瘁。”
“老夫不敢当,为侯府办事是老夫的职责,老夫不敢邀功。”单田谦恭地说。
“田叔,你别这么说,你为侯府做的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在侯府里,除了老侯爷和公子,你就是我们最敬重的人。”说完,秋意也举起酒杯,“田叔,我也敬你。”
“是啊,皇上和太后一直对你赞赏有加。无论如何,这杯酒田叔你都得喝。”说罢,也拿起了酒。
“老夫谢皇上、太后的盛赞。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家一起来吧。”单田没有落下沐晨和雅若。
众人齐饮。
“这是什么酒?”若寒和秋意都是小酌一口,雅若却是一饮而尽。
“这是竹叶青。”秋意回答,还不忘称赞:“雅若公主真是好酒量。”
“比起草原的酒,我们中原的酒对公主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竹叶青,名字是取得好听,不过喝起来不够痛快。”雅若又看看夹着的羊肉,说:“在草原都是直接拿起羊腿就邀,哪试过这样子细嚼慢咽?说实话,要不是父汗给我们请了中原先生,我还不知道筷子怎么拿呢?”
“真是粗莽无礼。”若寒低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这叫豪迈。哪像你们中原人,这么多规矩。在草原,只有这样的勇士才能受到所有人的敬仰。”雅若争辩。
若寒不屑,“你们那叫蛮力,我们中原的高手练得是内功。不然你也不会追了这么久都追不到沐晨公子。”一直没说话的沐晨突然被点到名字,也是一愣,不过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被戳中痛处的雅若看到沐晨自顾自地吃着羊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沐晨觉得这羊肉如何?”安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鲜嫩可口,再配上这个香味浓郁的汤底,回味无穷。可见秋意姑娘厨艺精湛。”
“秋意不过随便弄了一下,没想到得到各位的盛赞,秋意真是惭愧。”
“秋意你不必谦虚。你做的东西,吃过的人就没说不好吃的。连太后娘娘都赞你做的糕点好吃,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你,每次我来侯府,太后都嘱咐我一定要带些回去。”
“难得太后娘娘喜欢,等下我再准备些东西让郡主带回宫里去。”
年轻人在一起玩就容易消除隔阂,打成一片,就连田叔这种长辈也被感染上年轻的情绪。在大家喝的正酣时,有家家丁进来报,“小侯爷,外面有位姓苏的姑娘求见。”
“姓苏的姑娘?”安然快速的撇一下沐晨,随即说:“有请。”
苏茉一进来就看见沐晨,欢喜地叫:“沐晨。”
沐晨十分讶异,站了起来:“茉儿,你怎么会在这?”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其中雅若带着敌意问道:“她是谁?”
“我叫苏茉,是玉龙雪山派的弟子。”其他人都一一介绍了自己,秋意更是搬来一张椅子,请苏茉一同用膳。众人重新坐定,苏茉刚好坐在沐晨旁边,将雅若与沐晨隔开,此时雅若有些不满意,但大家并未留意到,都只关心苏茉的突然造访。
“那次沐晨送我到雪山脚下,因为沐晨急于回青城山,我便独自一人上山。我在沿途发现两堆的脚印,一堆是上山,一堆是下山,两堆脚印是属于同一批人,而且是男子的脚印,我觉得不对劲,从来没有这么多外人一起上过雪山。果然,我上到雪山,雪山一片狼藉,明显被人侵犯过,几个师姐师妹被杀害了。”苏茉声音呜咽,显然十分难过。
“那你师父呢?”
“我也不知道,我找遍了整个雪山都找不到她。”
“会不会还没回去?”
苏茉摇摇头,说:“不知道,按理说不可能,我在科特桑耽搁了那么久,师父应该早就回去了。”
沐晨安慰苏茉:“别难过了,我会帮你一起找你师父的。对了,你怎么回到京城来的?”
“雪山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又找不到师父,不知该怎么办,便想到青城山找你和戚公帮忙,没想到你已经离开青城山到京城来,我便一路找了过来。到了京城,又不知该往哪儿去找你,整个京城只知道安公子,只好到侯府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这么说师父已经知道雪山的事情了。”
苏茉点点头,“戚公说他会联系其他门派一起调查这件事。”
“有师父在,应该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苏姑娘,你就别难过了。想必你已经很累了,我让秋意给你安排房间休息一下吧。”
“好,多谢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