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拼命睁开眼睛,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还时不时地会闻到药的苦涩味。
“澈儿姑娘,醒了啊?”推门进来一个陌生的绝色女子,倾城的容颜正对着我微笑。
“嗯。”我低头,想起了晕之前发生的事,猛地抬头,问那女子,“我睡了多久了?”
“嗯……”绝色女子想了想,依旧对着我微笑,“大概三个月吧。”
什……什么?!三个月?!这么久了?不就是中了一箭么?也要这么久才好?而且我还昏迷了这么久……巫月,一定担心死了吧……
“你是在想巫月大人?呵呵,他在门口等着你出去呢。”绝色女子仍旧微笑,好像一切与她无关。她越笑,我就越自卑,她的容貌,美瞎我的眼。
好啦!沐浅溪,哦不,现在是慕容澈,巫月还在门口等你呢,不要磨磨蹭蹭的让他等急了。我调整好心态,换好干净的衣服,推门要去找他,谁知他也刚想进来,于是乎……
“啊!”
在我以为我要摔个“屁股开花”时,他搂住了我。那个怀抱,很温暖,跟之前一样。
“没事吧?”
他的声音跟之前一样温柔,三个月没听我也有些想念,而此时的我们又离得那么近……
“咳咳,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出去了。”丹书在旁边尴尬地笑笑,一副不好打断我们又不得不打断的样子。
“哦……”巫月也有些尴尬,放开了我的腰,闪身让丹书出去了。不过,丹书一走,反倒让我们更尴尬了。
“嗯……澈儿,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巫月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没有呀,我好了!”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以证实我的话不假。
“那就好了。”他走过来,宠溺地抚了抚我的头发,问,“闷不闷?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好啊好啊!去哪里?”三个月躺在床上不动,我光想想就觉得太恐怖了,于是乎急忙抓住他的手,激动地问。
“我们、我们去‘花谷’吧!”巫月在女子抓住他手的那一刻就脸红了,遂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女子的问题。
“行呀!”我拉着他出来,一路上蹦蹦跳跳,“你先说说‘花谷’是什么地方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好。”巫月看着欢蹦乱跳的女子,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几个世纪般看不够,“在红月国,有许多有花的地方,都很美,不过‘花谷’是最美的,也是皇家御用的。”
“最美的?”我直接无视那句“皇家御用”,“比你那个后院还美吗?”不得不说,他那个后院已经让我叹为观止。
“是的。”他微笑,好像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某个早晨。我想到那天早上的事,脸有些发烧。不好意思再看着巫月那张俊脸,只好很没底气地转头看别处,低低地回了一声“哦”。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像某个电视剧里的浪漫情节。
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巫月说的“花谷”,我真的被惊到。漫山遍野的紫色小花,一大群火红的蝴蝶在飞舞……只是,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场面。
“巫月,这里有没有那种白色的、身体半透明的蝴蝶啊?我喜欢那……唔……”我还没说完,巫月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说下去,并小声跟我说不要提那种蝴蝶。
“为什么不可以说?那种蝴蝶很漂亮的!”我拿开他的手,有些愤愤不平。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连我自己都没见过的蝴蝶来,只是看到那火红的蝴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不清晰的画面,就随口那么一说了,谁知道他那么大反应。
“总之就是不能提,在红月国里对谁也不能。”巫月的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
“为什么?”我淡淡开口,这样的他让我感到不习惯。
“因为……”他欲言又止,但还是看着我的眼睛说了出来,“你说的那种白色半透明蝴蝶是白月国特有的霜蝶。”
白、月、国!
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生生的疼,闷闷的透不过气来。我怎么会看过那种蝴蝶呢?只是脑子里突然……才说的,谁知道那是白月国的特产。完了,他一定会问我为什么知道那种蝴蝶,搞不好会以为我通敌……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抿嘴唇不出声。往往,这样的他,才更像暴风雨的前夕。
巫月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有想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刚才女子没有说那些话。澈儿怎么会知道白月国特有的霜蝶呢?刚刚看她听到那蝴蝶是白月国的之后愣了一下,明显根本不知道那是白月国特有的,只是,她到底在哪儿见过霜蝶呢?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惹你生气了?”我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委屈。我真的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画面!
“不!不是的!”巫月快步上前,抱住我,温柔安慰,“你没有说错话,我也没有生气。”
“真的?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所以才会这样子的……”我表示我真的更喜欢他温柔的样子而不是沉默的样子。
“怎么会?”巫月笑出声音来,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可以怀疑澈儿呢?自己虽说不是和她一起长大,但好歹生活了这么多年吧?怎么可以不相信她呢?
我正沉寂在巫月的怀抱里,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不禁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巫月,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但是胸口却越来越痛,让我很想抓些什么东西来发泄。
“澈儿,怎么了?”巫月看见面前的女子脸色惨白,只是用手捂住胸口,冷汗一大颗一大颗地掉,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我、我心口好痛……”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开始用力捶打胸口。
“别、别打自己。”巫月见眼前的女子这样,心疼地上前用力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伤害自己,却被她用指甲抓出了三道血痕。
“我、我心口好痛,好痛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会伤到你的……”我竟然用指甲抓伤了他,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自己的!不过,他要是还过来,我又把他抓伤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得离他远一点,这样就不会伤到他了。可是,我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是会心口痛?而且,还越痛越清醒……
“澈儿……”
巫月站在原地,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快打晕我,快啊!”我知道这种毒的厉害,既然不能疼晕,就只能让他打晕我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可是……”巫月下意识地想拒绝,但看到她已经疼地在地上打滚了,就只好忍痛上前,手刀劈向了她。其实,他是很不愿意打她的,一点点伤都不希望她受,可是,现在的情况……
我肩膀一痛,还真的失去了意识,终于可以不那么痛了。
巫月看着昏迷的女子,百般滋味,抱起她以后就往太医院飞行去。
……
“太医太医!她又怎么了?”巫月又似上次一样发疯似的冲进来,却只看到丹书一个人坐在那儿捣药。
“快放她躺下我看看!”见巫月这样,丹书也不禁急了,停下手头的工作,上前,轻轻捏住她的脉搏。诊了一会儿后,丹书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巫月见丹书的表情如此惊讶,担心更重了。
“她中了七虫七叶花毒。”丹书转过头,与巫月对视,眼泪不禁落下。少主怎么会中这种毒呢?她的饮食起居全是自己照料的啊!果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是不行吗?
“什么?!七、七虫七叶花?”巫月也惊了。那个红月国里最毒的毒药,能让人痛得生不如死的七虫七叶花毒?可是,澈儿怎么会中这种毒呢?
“是的。”丹书有些泣不成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巫月大人,不,三殿下,求您,求您去找大王要解药,求您了!”
巫月看着眼前的女子都快把额头磕肿了,只好扶她起来,哀伤地说:“我怎么可能不想去找父王拿解药,可是他不会给我的,他巴不得我死。”
“那……那您去找雅月公主吧!她会救澈儿姑娘的!”丹书还是没有松开拉住巫月袖子的手,焦急地提议。
“小雅……”巫月若有所思,弄开了丹书的手,径直出了太医院,走向雅月宫。
太医院里丹书还在哭,她是真的哭了,红月国那个昏君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婢女就把七虫七叶花毒的解药拿出来?少主、少主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
红月国雅月宫。
“小雅,在吗?”巫月敲了敲门,轻声问。
“在,请进。”屋里传来轻柔的女声,巫月便推门而入,又把门关好。
“巫月哥哥,你怎么出来了?”雅月见是巫月,一惊,起身把窗子也关好了。
“别说那么多了,小雅,你去求父王把七虫七叶花毒的解药拿来。”巫月并不打算叙旧,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七虫七叶花毒的解药?”雅月又是一惊,“谁中了此毒?”
“澈儿。”巫月说完,就出了雅月宫,面色凝重地走向了曾经他最敬爱的父王的书房。
澈、澈儿……
雅月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跌坐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都是自己自私,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这下可如何是好……
……
红月国御书房门口。
“巫月大人,您、您怎么来了?”门口的侍卫看见被下了禁足令的巫月竟然跑到大王的书房来了,不禁很恐慌。
“怎么,我不能来么?”巫月脸上只有严肃,语气只有冰冷。
“这……”侍卫为难了。说是吧,会损了巫月的面子,毕竟他好歹是个皇子,说不是吧,他又的确有禁足令……
巫月不理那侍卫的反应,直接推门进去了
“哎!巫月大人!”门口的侍卫反应过来时巫月已经进去了,紧接着,雅月也带着两个婢女冲了进去,拦也拦不住。于是乎,侍卫表示很无辜,他今天才第一次为御书房站岗好不好……
“参见父王!”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眼前这个男人了?又有多久没叫他一声“父王”了?或许,在这个男人用刀在他胸口划了一道伤口后,他们的父子关系就像这道伤口一样,裂开了。
“巫月?”大王红月看到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愤怒所代替,“你来这干什么?!”
“把七虫七叶花毒的解药给我。”巫月丝毫没有因为红月的语气而畏惧,反而有一股傲气,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说给我就给么?你这种语气,还当不当我是你的父王!”红月一听巫月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加火大了,站起身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你好像也没把我当你儿子。”巫月拉了把椅子坐下,风轻云淡的表情与红月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红月被气的不轻,抚着胸口喘气。
“父王!”雅月冲进来,扶着红月坐下,轻拍他的背,希望让他舒服些,边拍还边对巫月说,“巫月哥哥,父王患了哮喘。你要向父王讨要解药就好好说啊,不要气着了父王。”
“哼!”父子俩同时不屑地转过头去不看对方,其默契程度显而易见。
“父王,巫月哥哥要七虫七叶花毒的解药肯定是为了救人啊!您是一国之君,肯定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吧?”雅月看着气氛和缓那么一点点了,就对红月撒起娇来。见红月面色变了变,也就又来劝巫月了:“巫月哥哥你也真是的,讨解药也要有个讨解药的态度吧?”明明就很在意对方啊,却非要扛上。
“救人?呵,他不害人就不错了!”红月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显然,他还是不能容忍巫月学了巫术。
“照你这么说,我还害过不少人了?”巫月就是不服气了,他什么时候害过人了?瞧瞧,这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又扛上了。
“你害过的人还少么?”红月眯起眼睛打量起巫月来,“你这张比女人还要妖艳几分的脸,害死了多少婢女?啊?”
我的脸?害死?婢女?巫月吃惊了。
“你说什么?我害死婢女?”巫月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瞪大了眼睛。
“哼!装得到是挺像!算上这个中毒的,已经有十六个死在你手里了!”红月不再看巫月,闭上眼哀伤地想着一个已经逝去的女子的脸庞。燕儿、燕儿死在他本来最爱的儿子手中。
“十、十六个?”巫月更吃惊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良哥哥送过来的女子里,包括澈儿,好像也是十六个……难道……不!这不可能!良哥哥最疼的就是他这个三弟了。最疼?貌似又不是这样?父王以前最喜欢的儿子是自己,过来是二哥阳月,再过来才是大哥良月。听丞相伯伯说,父王有意把汪位传给自己,但出了自己学巫术的事,父王对自己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继而对良月非常好,还有消息说要传位与他……这,会不会……
有许多事件表明,陷害你的人,往往是你被陷害后受益最大的人。难道,害自己的人,真的是,良哥哥吗……
“怎么,傻了么?”你都已经记不清你杀过多少人了么?红月此时就像发狂的野兽,发疯似的朝巫月大吼。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包括燕月阿姨!”巫月忿忿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红月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昏死过去,只留下雅月在那干着急地喊:“太医!快叫太医啊!”
“什么父王!我根本不是他儿子!”巫月出了御书房还不忘踢了几个石子,低声骂了几句,淡不知他的“父王”已经昏迷。
……
良月宫密室。
“很好,吵起来了,正是我想要的结果。等你们知道真相后,会痛苦得撕心裂肺的。哈哈哈……”密室的尽头,某人正仰天大笑。
……
“少主、少主怎么会中了七虫七叶花毒呢?真是急死人了!我又不会解……难道,真要找姐姐?”丹书在房中走来走去,终于下定决心,施展法术,将太医院用结界隐起来。检查无误后,便把腰间那块似云朵的玉佩朝向镜子的方向,算是做好了准备。
渐渐地,镜子里浮现出了一张绝美却冰冷的容颜,压低了柔美的声线,问道:“云儿,什么事?”
“姐姐不好了少主中了七虫七叶花毒我又不会解这可怎么办才好?”丹书对着镜子里的绝美女子不带标点符号地说完,可见她有多急。
“什么?少主中了……七虫七叶花毒?”冷月绝美的脸上荡起了涟漪,然后皱起了秀气的眉,略微思考了一下,才说,“这样吧,我去拿解药,到手后你研究一下再喂给少主。”
“是。”丹书终于放心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姐姐偷不到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