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伍婷婷加入央舞团已经半年了。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生活被排练与演出充斥着,令她无暇顾及其他。
她在艾文发展的不好不坏,起初就是跳群舞,因为表现不俗,好歹在「天鹅湖」中也混了个四小天鹅之一的角色。她知道四大台柱的地位很难撼动,要想同他们比肩,她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密集的排练与演出令她疲惫不堪,一回到家里,身子都跟散了架似的。她想念北京家里的按摩椅,那是魏少轩为她专门从德国订回来的,并选了她最喜欢的粉红色。那时候吃过晚饭,她躺在按摩椅上,他在床上倚着靠枕看电脑,他们一起听着阿黛尔的音乐,聊着各自身边的趣事。每每想起那些平静安逸的日子,再看着这空荡的房子,伍婷婷总是很感伤。寂寞时,她便会给曾可馨打电话,有时曾可馨与陈学尚在一起,聊不了几句就得挂电话。
这天休息,伍婷婷心情很好,一大早起床收拾屋子,又去超市买了菜,打算做一顿丰富的犒劳自己。刚洗好了菜心,电话铃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曾可馨。
“下楼,有惊喜哦。”
伍婷婷披了件大衣,心里想着,估计又是什么不靠谱的礼物。
走到小区门口,她惊讶地叫了起来,那辆白色X6不是曾可馨的么?车牌号是她的生日。曾可馨跳下车,伍婷婷冲过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你这个疯子,竟然开车过来。这么远多危险啊。”
伍婷婷激动的落泪。曾可馨也鼻子发酸,可还是忍住了,“我跑了这么远来投奔你,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你呀真有口福,姐今天亲自下厨给你接风。”
进了家,伍婷婷系上围裙,继续洗菜。曾可馨四处打量着。
“苏雷这房子像是为你准备的,装修风格多女性化!”
“我也觉得这风格适合女孩儿住,不过不是为我,我觉得他是为沈菲买的,还有那部mini…他也算痴情了。”伍婷婷透着惋惜。
“沈菲?就是那个他妈特不待见的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
“是啊,听说当时两人感情好的不行,他带沈菲回家见家长,他妈说沈菲既没家势,本人又唯唯诺诺小家子气,做不了苏家媳妇。那个沈菲表面柔弱却很要强,自知门第相差甚远,后来一个人去了英国。”
“苏雷怎么没跟着去,离开家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那个时候他大学毕业,要接管家族生意。在他那样的家庭长大,从小到大受父母的价值观影响,自然不会舍万贯家财不要只为博美人一笑了。不过这些年任凭苏雷周围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换,他唯一动过真心,念念不忘的就只有沈菲一个。”
“如果真的痴心,就不会身边美女不断了。”
“那种公子哥,是不能用多数人的道德标准去要求他们,异地而处,你我要是有那样的家势,现在看得很重要的东西恐怕就不会那样执着了,能长久的留在心里就算痴心了。”
曾可馨沉默良久,若有所思的样子。伍婷婷手头麻利,不到一个小时,四菜一汤已经上桌。
“样子不错,不过能吃吗?以前一起住时你就会煮方便面,鸡蛋都不会打。”曾可馨挑了一块黑椒牛柳。“嗯,不错,够嫩,跟谁学的?”
“李姐呗,那时候跟李姐学了不少呢,还学了煲汤,今天没准备,隨便弄个简单的,改天煲个美容汤给你喝。”
“你为魏少轩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是啊,因为魏少轩喜欢喝汤,她很认真地去跟家里的阿姨学。一锅汤炖了一下午,她就寸步不离的看着,终于阿姨说可以了,因为急着开盖子,给手指烫了个大水泡,可是她一点也没觉得疼,看着他比平日多喝了两碗,她的心里只有甜。
吃完饭洗过碗,伍婷婷开了瓶红酒,两人窝在又大又软的沙发上一人抱着一个抱枕,听着班得瑞的音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这红酒不是你最爱的那个法国酒庄产的么?魏少轩订的?”曾可馨看了看红酒瓶子。
“不是,是苏雷放在这儿的。”
“那也是魏少轩让他放在这儿的,他对你真算是不错了,你们再没见过吗?”
“上个月见过一次。”
那天伍婷婷接到魏少轩的电话说要晚上一起吃饭,她排练结束后走出公司,看到他的车竟然停在公司门口。她很意外,不知他怎么如此明目张胆。整个晚上的气氛也很诡异,他一直表情严肃,眼神流露着些许哀伤。他们没有聊什么,多数时间都以沉默代替,只是听他说起苏雷的母亲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在英国治疗,苏雷经常飞去那边陪她。看着他的神情,伍婷婷虽是满心疑惑,但没有多问什么,她觉得两人既已分道扬镳,过多的关心也无益了。
“你们其实都没放下对方。”曾可馨叹了口气。
“不重要了,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轨迹,而且不会再有交集了。对了,你还没说怎么来黄江了。”伍婷婷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
“我打算在黄江开间瑜伽会所,店面陈学尚已经给我订好了。”
“你要长居黄江?”伍婷婷一脸疑惑。
“他儿子毕业回国要进公司学打理生意,老婆不用陪读也一起回来了,我在盛京待着也实在没意思,你又在这儿,我就跟他说我想过来,他答应的很痛快,说会常来这边看我。”曾可馨喝了口红酒,“就那么回事吧。”
“陈学尚对你挺好的,这几年衣食住行都没亏待你。”
“嗯,其他我都不在乎,我就是为钱,这点咱俩有本质的区别,所以一旦分开,你还会难过,我完全没感觉,甚至觉得解脱。”
“不过,放弃芭蕾,你不觉得可惜吗,你在学校的成绩一直不错,况且付出了这么多年,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舞蹈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条出路,钱对于我来说才重要,因为它还关乎我妈以后的生活。”
“嗯,所以有钱要趁早啊。”
“你也是,出名要趁早啊。”
“否则即便来了也没那么痛快了。”两人异口同声,默契的同时喝光杯里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