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和李卓跟着小灰灰,很快就到了弯月坝边。
上坝后只觉时刻都在危险之中度过,心神一点都不能放松,出得坝来,才发现太阳西斜时己黄昏。
远处,一艘渔船荡漾湖中,一个人影躬身收网。
天边晚霞白中透红,阳光尚好,普照大地。
上天是公平的,对尘世每一个角落都倾洒相同的阳光,不同的是尘世的环境,有的选择拒绝,有的选择接受,有的选择融合。
渔夫沐浴在傍晚霞光之中,和晚霞与水天融为一体,微曲的身影凝结成金色的雕像,伟大而圣洁。
劳动者是尘世最美的风景,那一动一静是尘世最动人的旋律。
安居乐业才是微小生命无上的尊严,无尽的贪欲是迎向黑暗最大的贡品。
战争把尘世的平静祥和压扁,贪婪欲念拉大,破了风景,乱了红尘,碎了人间。
此时夕阳无限好。
刘邦望着湖心天边凝固的画面,感受生命的尊严和创造的伟大,情迷意凝,一时痴了。
小灰灰很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种宁静。
“别抱着个土伞装洋气,把灵芝草洗净晾干藏好才是要做的事,什么时候冠长巾披彩袍摇折扇再道春光无限美好人生无比灿烂仙道一片坦途好不好?”
“没情调,坏意境。”刘邦鄙视了一番,把千年灵芝漂洗干净,撕下一大块递给李卓。
小灰灰这次没有发感慨,可能是这一大块的灵芝也赶不上那几小滴的鲜血。
李卓接过灵芝草,咀嚼了一大片,剩下的准备收藏起来,刘邦示意全部吃完。
“还有这一大把伞,不用留的。”刘邦举了举手中的灵芝,笑了笑。又准备撕一块给小灰灰,小灰灰不要。
你以为吃货满地跑?咱不带吃的,饮天地灵气啜日月精华的好不好。
“小灰灰,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黑风潭里比在岸上还灵活,都不用憋气,自己水中就可以直接自由呼吸了呢?”
刘邦很不解忽然之间自己怎么水神附体了。
“得瑟了都,这是你入水之后激发本能了好不好。就象俺,从岛上到对岸,一入水就过湖心直接上岸不费吹灰之力,五行神兽的好不好,火里来水里去胜似闲庭信步。你啊,本来家缠万贯,结果看见一片金叶子就喜疯了,有这么悲催的么。”
“那就是说,我还有很多本能,或者比这本能更厉害的技能?”
“你又不勤奋,又不刻苦,有再厉害的技能,也只能想想,不能使用。练功要努力了啊你,不比本神兽,咳咳,喝水都长胖,不练都进阶,不带吹的,别羡慕俺,俺是个传说。”
刘邦静思,是啊,过多地关注俗世的事务会消磨自己的修行时间,自己怎么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谢谢你,小灰灰。刘邦心里暗下决心,有萧何张良韩信辅佐,自己其实是不用操心父亲的反秦大业的,自己应该更早出来追寻天道,修养自身,这五行神体不去修五行,怎么会神体呢?
在坝边停留了近一柱香的功夫,李卓又作了一个周天的调息,船儿缓缓靠坝。
“吕大哥,这几网下去收获还蛮丰富的啊!”李卓休息一会后精神大好,看了看船舱,笑着对吕船家说。
“小鱼都放掉了,剩下就这些。湖里这几年都还好,鱼源丰富环境适宜水质优良。春季我们一般不下湖的,只是田里欠收没有办法只能捕点浅水鱼应急。”
船家也颇显无奈,多事之秋,活命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天早上下网之后回家,有邻居来借点粮食充饥,这年头谁家还有余粮?都是上餐不接下餐的,最后只能答应分点新鲜鱼儿度命。
幸好湖里鱼类资源还算丰富,否则还真不能保证肚子里能不能加料充食,只有逃荒乞讨去了。
老百姓的要求其实非常低,填饱肚子,安稳生活。可是,这点要求在这个时代都可能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二人一兽上船,又和船家聊开了。
“你们没有找到红线莲吧?这是灵芝么,有这么大的灵芝吗?”
“没有找到红线莲,这是一株上等灵芝草,应该可以替换红线莲入药,大少爷这下应该有救了。”灵芝草由李卓拿着,李卓笑着回答。
“这不象只狗吧?你们捡的?”
一听这话,小灰灰直接双眼发白,就差晕了过去。
“这是一只灵兽,坝上捡到的,你看,多听话。”说罢刘邦把小灰灰搂进怀里,小灰灰也只有非常配合地往刘邦怀里拱,显得多温顺多通灵。
小灰灰心里吐血,我难道就只是一只灵兽?
这么大的灵芝草,这么通人性的灵兽,吕大船家估计这一生都没有碰到过,这次可是心里震撼了都。
这不是两个简单的人,应该说,这两个是不简单的人。
去时遥远来时近,船舱的鱼儿也蹦得欢快。可能是顺流的原因,一会儿不到,船就靠岸了。
稳住船头,拴好船缆,船家背着鱼网,准备回家。
鱼不要了?刘邦李卓二人看不懂。
“家不远,一趟搬不完,网比鱼要重要。”吕大船家笑着说。
“呵呵,原来是这样子的啊,网确实比鱼重要。我们来帮忙吧。”刘邦说着便开始往船上的一个竹篓里面装鱼。
吕大船家也没推辞,鱼装了一大篓,刘邦和李卓一人一只手,提住鱼篓上岸,小灰灰跟在后面悠闲散步。
五分钟就看到了几个农户人家,到了第三间人家,吕船家停了下来,放下鱼网,吆喝一声:
“来咧,清网啊。”
“来啦,爹。”不一会,屋里跑出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扎着长辫,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脸带轻笑,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
看见门口还有陌生人,小丫头身形一顿,再慢慢走近,准备接过鱼网。
刘邦一双眼睛直直地呆滞了,腿再也无法迈出,鱼篓卟地一声斜歪在地上,另一边李卓还没有松手。
那双勾死人的丹凤妩媚眼,腻死人的黄鹂般婉转的声音,除了稚碧妹妹,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