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治北早早的起来了,向店小二讨要了些草料,便来到了河边,发现这里还有四个人在等候。
这四个人各自站在一旁,其中一个衣着绸缎,拿着一把扇子。另一个面白唇红,虽然穿的男衣,头发也高高竖起,但仔细一看,便发现他没有喉结,而且举止阴柔,分明是女扮男装,最后两人则是江湖人士打扮。他们看到林治北牵着一匹矮脚马前来,纷纷侧目,那女伴男装的公子更是掩嘴而笑。
后来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些人,都是些年轻人。这些人有些是结伴而行,有点独自前来,到太阳从河的那边露出一半的时候,这里大约已经聚集了二十来个人,都是少男,这些人彼此相望,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他们有点已经在城里住了有几天了,林治北运气倒好,第二天便启程了。后来的人也发现了林治北独自站在一边,牵着一头矮脚马,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围了过来,正准备和林治北搭讪,这时候,昨日林治北见到的那个胸上有毛的赤身大汉负责手,踱着步子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带着帽子的人,帽子旁边有黑纱,看不清脸,有些神秘的样子。
大汉举起双手,人群也安静下来,他说道:“诸位,大家也不必惊奇,林某人的船只还算大,保证能够住的下,我们之前谈好的价钱也不贵,所以多找两个人来,也算轻微的弥补一下在下的损失,合情合理,诸位随我登船吧。”
林治北没想到这大汉还是他的本家,于是一群人跟在了大汉的后边,走了一小会便到了,众人这才看见,一艘长约十丈,有两层的大船静静的停靠在眼前。甲板已经铺好,大汉伸出单手,示意众人上船,这些人多多少少也发现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但是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在一起,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不一会的功夫人快上完了,林治北发现船家嘴角有些上翘,似乎是在得意,他虽然其中蹊跷很多,但这是一次难得北上的机会,可不能白白的放弃。不然等到桃子熟了,坐其他船,至少还要等一个月,而骑马北上的话,也得多走半个月。
林治北是最后一个上船的,他看着那一人宽的甲板,暗自汗颜,矮脚马死活也不肯上去,船上许多人都趴在围栏上看着他,而大汉此时也皱起了眉头,正准备对他说些什么,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船上的人和大汉都大吃了一惊。只见林治北把腰弯道了矮脚马的肚皮下边,两只手则分别架着一只马脚,然后起身,竟然把马背了起来,引来了船上一阵惊呼。
林治北也上船后,船家还有他身后的两个人也跟着上船了,只是大汉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林治北身上瞟了瞟。大汉走到人群中间,对众人说道:“林某的船本身是一艘客船,路途虽然远了些,但是却能保证大家的休息。”说完他走到船延,对着船尾吼道:“王二,赵伯!”
片刻后,一个白须老头和一个水手模样的驼背从船尾走了过来。
“赵伯你给这些客人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王二准备启程吧,我先上去休息了。”说完自顾自的上了二楼,身后两人也跟了上去。
“各位请跟我来吧。”赵伯说道。王二麻利把甲板收了,松了拴在岸上的绳子,起航了。
林治北被分到了一间放杂物的大房间,里面有一张铺满灰的床,林治北还算满意,因为船上没有马住的地方,此处地方还算宽敞,倒是十分适合他。他将矮脚马绑到柱子上,将草料取出来给它后,自己便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坐到床头开始打坐练功。而其他人要么像他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么三五聚在船头聊天。
此时,二楼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里面。赤身大汉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茶,两个蒙面人像木板一样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一个白须老头在他身旁低声说着什么,正是那位赵伯。
赤身大汉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正身说道:“这么说这批人送过去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是的,大人请看我记得账本。”赵伯递上一个本子。
“哈哈,你我终于可以回去享受荣华富贵了!这等苦差总算是熬到了头。”赤身大汉大喜道。
转眼间,林治北在水上走了五天了,他除了打坐练功,便是拿出《说字》和《望月》图研究。《说字》还好,可以慢慢的学。《望月》他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天晚上,船上忽然挂起了风,也不见月光,屋子里黑漆漆的,貌似要下雨了。林治北从打坐中醒来,发现床头有光照到了他的眼睛,他有些奇怪,身子探了过去。他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轮明月照进他的眼中,不是其他,正是那幅《望月》。
他把《望月》拿到身前,静静的任由月光流淌到眼中。此时的《望月》显得十分的诡异,月光幽幽,将整个图都照亮了。而那个影子却像是漩涡一样十分缓慢地旋转着,周围的光仿佛都被它吞噬了,如果你不非常仔细地看,仍然看不出那个影子的诡异。
林治北挠了挠头,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脑子,他将气运到了图上的月亮和人影处。
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出现了,图面上形成了一个气流旋涡,而月亮处和影子处相互对应,旋涡慢慢平静下来,形成了一个流动的太极,有月亮的那一半是明亮的,月亮似乎从图中升了起来,停在空中。而影子那一半是灰黑的,影子处更是像一个黑色的微型深渊。
“呼!”林治北长呼一口气,想要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依然砰砰的跳动着。矮脚马也从睡梦中醒来,看了林治北一眼,似乎觉得太无趣了,又搭着个大脑袋,继续睡觉。
一个人影渐渐的在太极图上凝实,鹤发童颜,注视着林治北。林治北的心跳心跳的更快了,他警惕的看着他,发现除了头发白了之外,体型倒是极像画中人。
“今夕何年?”人影用略带沧桑而又有些奇怪的语气说道。
“战世乱国,天下四分五裂已经有一百五十来年了。”林治北也不知道这位“古人”到底是多久的人,依照心中的判断说了上面的话,如今他的心总算是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在他的脑中,这些神秘的力量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还不如静观其变。
“那大唐距今多久了?”人影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大唐?大唐是前代。”
看来这位古人的年代还在自己想象之上,林治北心里嘀咕着。
“天下分分合合,又是一个时代了。”这老人自言自语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沉睡太久,这等事差一点忘记了!小子,你可是我李笑天的后人?”
“您的后人和小子有些缘分,这幅画是您的后人送给我的,要不我明日就启程还给他?”林治北有些心虚道,虽然自己还救过他后人性命,但也不提,谁知道这个奇怪的“物体”是个什么性格,会不会伤害到自己,不过他的名字倒是有些特别。
“哎!看来我的后人再没涉足江湖了,这也算是他们的福分吧。你把剑取出来给我看下。”光影感慨了一下后,忽然提出要看林治北的宝剑。
林治北想了一下,还是把剑去了出来,反正剑在自己手中,一会见势不妙,立马就是一剑劈去。
林治北双手摊着宝剑,和光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谁知光影手一招,青城就飞了出去,林治北觉得眼睛都瞎了,揉了揉眼睛,直吞口水。
那光影摸了摸青城,沮丧之色写在脸上。
“果然不是笑天。”
“笑天?您指的是笑天剑?”林治北有些头大。
“你也知道笑天?他现在在何处?”光影有些惊讶。
“我也是听人说起的,笑天剑不在前辈的后人那里,据说在一个叫失意书生那里。敢问笑天剑与前辈的关系是?”林治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同时试探的问道。
“失意书生?此人人品如何?”光影没有回答林治北的问题,反而问道这样一个问题。
“前辈这就难为小子了,我也是听人说起,并未见过此人。”
“原来如此,笑天剑是我亲手铸造的,在逐日山内部的岩浆里用玄铁和秘银铸造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铸成之后插到逐日山的峰顶的积雪中冷却,期间更是被闪电劈中,不但没有被劈坏,反而因祸得福的为宝剑开了锋,我想也是此剑招来老天妒忌,才招来闪电,不过依然劈不断,因此我才给它起名叫做笑天。”光影有些得意的说道。
听了笑天的故事,林治北早已经目瞪口呆,原来铸造一柄好剑竟然如此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