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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只想把回忆走一遍

万籁俱寂中,灰色的苍穹渐渐褪去,静候天际与地平线接壤的晨光为沉睡的大地铺设崭新的章程。

没有皓衍的日子虽然从他说要走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可是直到皓衍真的不在这片有雨萱生活的土地上以后,雨萱才真正感觉到她失去了皓衍。

“你还是就这么走了。”雨萱抱着团团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明天又要上学了,团团,今天妈妈想出去看看和爸爸走过的地方。”

“喵......”团团在雨萱怀里撒娇地扶着雨萱的肩膀立起来,蹭蹭雨萱憔悴的脸上。

自从昨天去机场扑了个空,雨萱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还记得以前雨萱因为喝酒胃疼而住院,皓衍就养成习惯总是叮嘱她吃饭,现在没有人管着她了,她也不怕再胃疼了。

一大早,雨萱就准备好出了门。

来到车站,雨萱站在广告牌后面,透过玻璃看着自己孤零零的身影,不自觉地摸摸自己头顶,平移到空气里,没有皓衍在身旁,看不到有爱的身高差了。

上了公车,雨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看着不断飞速倒退的街景,雨萱多希望时间也可以倒退。

可惜一切只像沙漏里有色的沙粒,不断从看似瓶颈实则却是时间的夹缝里,计数着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失,出卖了过往,忘记了现在,也就不再拥有未来。

皓衍走得太过匆忙,还来不及教会雨萱忘记的方法。

也许是一夜未眠,让雨萱在些许晃动的环境下很难得的有了睡意。

渐渐的,雨萱的眼皮沉了,慢慢的,意识开始休眠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将雨萱摇晃的头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肩头,那温度那么熟悉,那么牵动雨萱的心。

雨萱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是楚皓衍!

“皓衍,原来你没有走!”雨萱在看到皓衍的那个瞬间,止不住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一头栽进了皓衍的怀里。

“我还没有爱够,怎么舍得走呢?”皓衍用平常一样的温柔的眼神望着怀里的雨萱,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皓衍扶着雨萱的肩膀坐好。

“没有耶......”雨萱挠挠头,“自从你不要我了我就没好好吃过饭,好像只有那顿你做的早餐,我是很听话地吃完了。”

“这怎么行?”皓衍有些气愤了,“我信里交代过你要好好珍惜照顾自己的。”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

一阵急刹车,雨萱一头撞在前排座位的后背上。

“疼疼疼。”雨萱摸着额头,看了看左边的......怎么不是皓衍?!

只是一场梦吗?雨萱揉揉眼睛,看到了手背上的泪珠,这是梦里看到皓衍时激动的泪水,还是知道了这只是一场梦以后难过的泪水?

可现实是你还是舍得离开我了,所以是你爱够了吗?雨萱想着,心里的痛早已不能用锥心或者刺骨来形容了。

雨萱来到和皓衍一起逛过的超市。一个人推着购物车四处走。

雨萱看到了速食专区,突然一脸担心远在法国的皓衍会不会因为懒得做饭而吃这些东西。

叹了一口气,雨萱走到了宠物专区,拿起一袋猫粮:“我们的孩子,我还要照顾好。”转身,雨萱看到了之前那个促销酸奶的地方,只可惜促销员换了,促销酸奶的牌子也换了,当然也意识到,身边曾经站着的人也不在身边了。

“就算是在梦里,我原本想要答应以后好好吃饭,在现实里我也会这么做的。”雨萱自言自语地走到蔬果的专区,“你是个不讲信用,抛弃我的人,我可不是。”

或许曾经雨萱都没有好好回忆过,皓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而如今她才知道这些琐事她记得比自己的生辰八字还熟悉。他吃汉堡的时候不喜欢吃大片的生菜,不喜欢加番茄。他最喜欢吃鸡翅膀,不爱吃蔬菜,每次雨萱逼他吃蔬菜,他总说吃肉才有用,才有力气跟人打架。

雨萱挑好食材,转身看到海鲜专区有大鱼头,想起皓衍以前拿鱼头吓唬她,也不知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扳回一城,反击他了。

逛完排队,雨萱疲惫地趴在购物车的把手上,差点把车推到前面排队的人身上,才想到这很没有安全感,一点都不及皓衍的背。

回到家里。

雨萱拿出食材,准备自己做午餐。

不知不觉,因为皓衍不爱做饭,雨萱为了他已学了不少厨艺。

以前皓衍会被雨萱推着进厨房,哪怕是洗洗菜叶子,切切土豆也好。雨萱觉得两个人做饭很温馨,所以皓衍每次都不得不配合她。她也会开心得像个孩子,因为在她专注地炒菜时,皓衍总会淘气地从她的背后一下子抱住她。

现在只剩下雨萱一个人站在厨房里炒菜,她才发现难闻的油烟味儿,或许以前都被甜蜜的气息掩盖了,如今显露无疑,雨萱觉得刺鼻得想要落泪。

一个人摆好餐盘和作品,坐在桌前,一个人品尝着。

屋子里好安静。

没有两人平时的谈笑声。

雨萱受不了这样的沉静,打开了电视机,想让屋子里有点声音,会显得不那么冷清。

收拾了一会儿,雨萱准备去皓衍的孤儿院看看

星愿儿童福利院里。

“漂亮姐姐!”梦琪看到雨萱,激动地冲上前去拉住雨萱的手,“你来看我们啦?”

雨萱摸摸梦琪的小脑袋,蹲下身子,笑着对梦琪说:“有没有想姐姐啊?”

“当然有啊!”梦琪撅着嘴,探出脑袋看看雨萱的身后,“姐姐,我的王子哥哥呢?”

“王子哥哥在城堡里。”雨萱用手指刮刮梦琪的鼻子,“今天没有过来哦。”

“啊?赖皮。”梦琪原本很期待皓衍也会一起来看她的。

“院长。”孩子们簇拥到院长周围。

院长和雨萱看着彼此会心地点点头。“孩子们去操场上玩会儿吧。”院长慈祥地对孩子们笑了笑,张罗着大家去

操场上。

教室里就院长和雨萱两个人。

“院长。”雨萱亲切地抱了抱院长,“我今天替皓衍来看看您。”

“皓衍已经走了吗?”院长拉着雨萱的手,一起坐在椅子上。

“院长知道皓衍去法国的事?”雨萱瞪大了眼睛。

“是的。原来他没有告诉你啊?怪不得他说如果你们有心电感应,你真的会再来这里,就让我把信交给你。”

“信?”雨萱一脸迷惑地看着院长,“我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就走了,丢下我了。”

“他应该是不忍心当面和你说,怕忍不住改了主意吧。”院长摸了摸雨萱的头发,“我知道你们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是真心的。你要相信皓衍。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对你的认真和爱护。我也算是他半个妈妈了,不会看错他的。”

“走,我带你去拿信,还有个礼盒。”院长拉着雨萱往外走。

一路上雨萱的心跳很强烈。会是怎样的一封信呢?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来到院长的办公室。

确实是一封信和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

雨萱小心地拆开包装,是一条绿色的四叶草手链和一个红色的铃铛。

雨萱一脸迷茫地拿起铃铛,看着院长。

“看这大小......”院长接过铃铛,端详了一会儿,“你家有宠物吗?”

雨萱顿时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眼角微微泛起了泪光:“有!有一只皓衍一直自称是我们的孩子的小猫。”

“我们皓衍还真是有心呢。”院长看着一脸幸福的雨萱,“孩子,皓衍对你们还挺用心的呢,看看信吧?”

“我回去再看吧。有点不好意思。”雨萱的脸微微泛红。

“好。”院长看着雨萱可爱的笑脸,和第一次见到她时终于又一模一样了。

“去和孩子们玩一会儿吧。”院长带着雨萱来到操场,“心情会好很多呢。”

雨萱和孩子们围成一个圈,一起快速地沿着顺时针方向奔跑着,笑脸映在每个孩子的脸上,和雨萱的脸上。

一直陪着孩子们。

雨萱的笑容越来越多,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暂时抛向了空中。

直到夜幕降临,雨萱才与院长和孩子们依依不舍地道别。

走回小区里。

路灯发射着昏暗的光线,隐隐地可以看见四个年轻人,衣着随意,朝皓衍所住的那幢楼走去。

雨萱下意识地躲进旁边的草丛里,看着这行为奇怪的四个人。

不久就听到楼道里响亮的敲门声。

“楚皓衍!死小子给我滚出来!”

雨萱捏紧了裙角,咬着嘴唇,从草丛里走出来,上了楼。

“你们是干什么的!在皓衍家门口大呼小叫什么?!”雨萱口气故作强势地说道。

“楚皓衍人呢?”其中一个人吊儿郎当地说。

“他去法国了。”雨萱低着头,眼睛瞥了一眼花盆,当初她说租的房子的钥匙在她出门时都会放在花盆底下,所以皓衍也说要这么做,这要是被这群人发现进去了,肯定躲不过一片狼藉的结局,所以雨萱必须出来保护他的家。

“那你是谁?”另一人走近雨萱。

雨萱想要退后,可她知道不能显得害怕,于是抬起头,大声地说了句。

“我是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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