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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九、禁

再次把诺曼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埃文没有一丝喜悦,眼里尽是悲伤和失望,他心不在焉的听着下属的汇报,看着地下骑士团的骑士离开,他什么都没说。

“阁下,阁下,您……”下属的声音仿佛唤醒了埃文的灵魂。

埃文笑了笑,问:“后来来的人死伤情况如何?”

“他们一共来了一百个人,只有一个受了伤,没有牺牲的。”

“这样啊,国王陛下的王牌果然名不虚传。传令下去,这支军队出现的事情不许再提及,更不许被其他人知道,否则被判处火刑!”埃文命令着,地下骑士团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出动的事更应是机密,埃文懒得惹麻烦。

……

“陛下,陛下您醒了!”侍女高兴地叫着。

“小声点,陛下还需静养。”侍者提醒她。

妮娜缓缓睁开眼,屋里的一切渐渐清晰,她在侍女的帮助下坐起身,问:“我怎么了?”

“陛下,不知道是谁要害您,竟然在您的食物里下毒!”侍女气愤地说。

妮娜如梦初醒,忙说:“想起来了,是我刚吃下早餐就觉得难受,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么现在我体内的毒解了,对吗?”

“是的,陛下。”

“好了,我知道了,玛丽安呢?把她叫来,我想见一见珍妮。”

“陛…陛下。”侍女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了?”妮娜奇怪。

侍女的眼泪突然留下来,她说:“尼尔斯王子和玛丽安王妃都被害死了,小公主也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妮娜又一阵晕眩,她顿了顿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尼尔斯和玛丽安都死了?”

侍女泣不成声,侍者说:“陛下,您不要太过伤心,殿下一定不想您伤心的。”

妮娜又差点昏厥过去,侍女赶紧扶住她。妮娜抓住被子,越攥越紧。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埃文把事情告诉了王宫传信的人之后就去了神庙,他要向莫楠请罪,要不是他晚到一步,悲剧完全能避免。

等莫楠醒来已是埃文回来的第三天,她一醒来就看见埃文跪在床前。见埃文这个样子,莫楠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猜。

“怎么了呢,埃文?出什么事了?”莫楠问。

“我……”埃文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莫楠这个消息。

“是尼尔斯出什么事了吗?”莫楠知道埃文有难言之隐,她就猜了一个最坏的结局。

阿伦满是歉意地告诉莫楠:“莫楠,你要坚强,尼尔斯和玛丽安王妃,他们都已经离世了。”

莫楠突然咳出血来,格温马上帮她用纸巾擦拭。

“对不起,莫楠,要是我早一点到的话,他们就不会……都怪我,你要怎样罚我都可以,要不,你就杀了我给他们报仇!”埃文语无伦次,只是不停地请罪。

“杀了你?我身边的人本来就在不停的减少,你怎么让我再失去你?放心吧,我知道你也很难受,我想静一静。”

他们都走了,只剩莫楠一个人在房里,在门关上的一瞬间莫楠突然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尼尔斯的死不怪埃文,莫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伤心的也远不止莫楠自己,莫楠也清楚这一点,阿伦与尼尔斯一起长大,埃文视尼尔斯如兄弟,谁都不想尼尔斯出事。如果真有人不在乎的话,那个人就是……

阿伦听说女王陛下醒了,就决定先去拜访一下女王,怎么说神庙也是效忠于王室而存在的。兰斯不喜欢神庙里的规矩,埃文就先让人送他去了莫楠的住所。其他人不知道莫楠会做出什么,就先在神庙里等着。

“莫楠把王子殿下看成是自己的亲弟弟,把王妃看成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会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格温劝埃文。“况且她的侍女莫莉也不知道在哪儿,她出去找了,可却是她一个人回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埃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抓住格温的肩膀问:“你是说莫莉吗?”

“是啊,就是她的贴身侍女莫莉啊,我们一起去引开追杀珍妮公主的人,别人都回来了,只有莫莉还没回来,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格温惊惧地看着埃文。

“莫莉……”埃文有些绝望地喊了句,立刻消失在了神庙去找莫莉了。

格温也觉得不安,她现在又帮不上什么,眼下能做的只有关心一下莫楠。格温推开莫楠休息的房间,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莫楠通过窗户逃出去了!

阿伦和妮娜一起在王宫里的花园里散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阿伦给妮娜讲她感兴趣的神学,这倒也和谐,渐渐地,天又快接近傍晚了。

刚入夜,莫楠怒气冲冲地冲进王宫,守卫的士兵想拦住她,被莫楠的眼神吓退了。

“你,过来!”莫楠指着一个士兵。

士兵怕莫楠把他怎么样,又不敢忤逆莫楠,只得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莫楠随手拔出了士兵的剑,士兵吓得低下头轻闭双眼,莫楠发起威来可不是好惹的。就在士兵等着被莫楠用剑劈成两段时却发现莫楠已经走了,莫楠拿着剑去了王宫里面,士兵才敢呼吸,他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莫楠拿着剑在王宫里乱逛,下人们见了她都躲开,现在的莫楠就像从地狱里来的恶魔,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恶。她要找一个人,一个她现在极想杀的人,她也找到了,那个人也看到了她,正朝她走过来。

“莫楠,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还没走近,艾伯特就关切地问。

“为什么?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让他们带走尼尔斯,要不是你,尼尔斯就不会被冤枉,更不会死了!”莫楠声嘶力竭,眼泪止不住地流。

艾伯特停下了,莫楠正用剑指着他,他看出莫楠很虚弱,拿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为什么不说话?是你害了他,他是我的弟弟啊!”

艾伯特从没想过莫楠会用剑指着他,他什么都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唯一说的就是:“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快活些,就杀了我吧!”

莫楠哭着把剑往前送,插进了艾伯特的胸口,艾伯特更加绝望,他闭上了双眼等着莫楠再用力一些送他上黄泉。莫楠没有多少力气了,她一松手剑就掉下来,落到地上正好在她和艾伯特中间,好像画上了一道三八线。

“莫楠……”

艾伯特抱住莫楠,莫楠抬起头,这是两个人的嘴唇刚好碰上,艾伯特主动吻着莫楠,莫楠有点被逼,也回吻着艾伯特,只是两个人都分明觉出这中间的苦涩。

妮娜和阿伦走到一棵树下,恰巧看到了抱在一起的莫楠和艾伯特,阿伦发觉妮娜身体僵住了。妮娜眼中的绝望与悲伤是阿伦从来没见过的,这可以理解,先王死后,艾伯特可以说是妮娜最亲的人了。

“陛下……”阿伦小声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放心吧,法师。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妮娜也小声回答。

阿伦拜别女王,绕道离开。

艾伯特怀抱着莫楠,正打算把莫楠抱得更紧的时候,莫楠睁开眼用力推开艾伯特,转身离开。艾伯特想抓住莫楠的手,无奈莫楠与他的距离已容不得他伸手,只得看着莫楠踉踉跄跄地离开。

……

妮娜坐在属于她的绯红色的椅子上,回想着她与艾伯特小时候的事,他们一起学习,一起春游,一起出猎,艾伯特比她大六岁,什么都比她做得好,她失望的时候也是艾伯特在安慰她。妮娜还记得先王临终前把她托付给艾伯特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也有些庆幸还好还有艾伯特陪着她……想着想着,妮娜眼角出现了泪珠。

“陛下。”有内阁的大臣来汇报事务。

妮娜若无其事地擦着眼泪,用满含中气的声音问:“什么事?”

“陛下,我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尼尔斯殿下是被冤枉的。”

“他当然是被冤枉的!人都没了你们才这么说,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妮娜对内阁的办事很不满意。

“陛下,我们认为有自己人帮了诺曼人的忙,我们还找到确凿的证据。”

“是谁?”

“是神使楠木将军。”

妮娜像是被震了一下,继而大骂:“楠木将军怎么可能害尼尔斯!尼尔斯出事最心痛的就是她,你说这种话是在讨死罪吗?”

“我们找到了证据,楠木将军收了诺曼的礼物,是一支举世仅有的鞭子,还有,我们可以担保就是她把珍妮公主交托给叛徒克劳德,让珍妮公主消失的。我们知道陛下与楠木将军关系非比寻常,正因如此您才不能有私心,否则尼尔斯殿下苦心经营的克伦威尔法度就完全被破坏了!”说话的人语气恳切,像是句句发自肺腑。

妮娜又想骂人,脑海中出现了艾伯特狂吻着莫楠的画面,她又止住了。

“陛下……”

“按你们的意思去做吧,但没我的命令,不许对楠木将军无礼。”

只剩妮娜一个人了,王宫太大,一到晚上就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坐在这里分外清冷,就连王宫外美丽的月光在这里看来也寒气逼人。

……

莫楠坐在外面,她手里拿着一碗水,水中有一个和天上一模一样的月亮,莫楠被月光照着盯着水中的月亮。刚刚被软禁,来得突然,却不意外,从尼尔斯被冤枉开始,莫楠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唯一意外的是来的人说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

“妮娜,总不会不相信我吧。”

莫楠在水中划了一下,月亮被分成两半又马上合为一个,水还在摇晃。

“她……看到了吧,应该是的,我伤害了她。真是笨蛋,不过只是个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能拥有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还对女王的未婚夫有非分之想,真是该死。妮娜,她是堂堂女王,她也很孤单吧!她把我当朋友,我却抢她的未婚夫,只因为她曾说过不在意我居然就真的以为她不曾在意,就算没有爱情,艾伯特也是她最亲的人,我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呢?”

莫楠把水搅乱了,水中的月亮变成了碎片。

“是时候说声再见了……”

她举起碗,举过头顶,然后让谁从头顶缓缓流下,湿了她整个面庞。

……

半夜,埃文坎坎坷坷终于找到了莫莉的墓,他用手摸出莫莉的名字,然后趴在石碑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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