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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道别的葬礼

下雨了,连续下了一阵一阵的倾盆大雨。人在哭泣,雨也在哭泣,人的眼泪犹如雨水的滴落,一发不可收拾。制止不了,人的心也在一阵阵的厮痛着。这道伤口只会越来越深,而不会愈合。愈合的时间,终究会很长很长。他来到人世的那一天下雨了,他走的这一天也下雨了。把他的心灵洗礼干净送离开了大家的身边,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让人无法接受的心态,冰凉、冰凉的。

葬礼的那一天,许小欣和欢仪两个人站在许季铭的棺木前迟迟不肯离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这样安详的躺在那,只要他站起来,他就还是那个帅气的许季铭。可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安静,安静的想要让人跟着一起躺在他的身边睡下去,跟着他一起沉睡,不再醒来。旁边放着她们两一起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给他惊喜,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了。

欢仪看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容,当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身上满是血迹。现在的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还是原来自己迷恋的那张干净的脸庞。轻轻地用手触摸着他的眉,他的唇,这辈子最让她迷恋的味道,就这样没了。多希望他能站起来,用他那惯有的口气叫一声“欢仪”,可现在他却是如此安静的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连自己的位置都不留,怎么能这么狠心就丢下身边的人就走。脸上不停地流下泪水,用自己的唇凑过他那泛白冰凉的唇,多希望他能感受到了她传递到他躯体里的温暖就能醒过来。可是却没有,就那样无动于衷,就那么安静地躺着,就那么狠心抛下自己,一走了之。

“你一定要记住我。”欢仪吻上了自己与他的最后一吻,那是属于他们之间告别的吻,但你一定要记得我,因为我一直都爱着你。

天空还是下起了大雨,许小欣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一个人径直的走在雨中走着,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哭泣。脑子里没了一点思想,自己的躯体自己都支配不了。晕倒在地上,失去了任何知觉。

陆明赶紧跑上前去抱住了她,看着她这样,自己什么都不能做,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心酸。心犹如一把把刀被不停的割痛着。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醒来的那一刻,看看日历,已过了三天,原来她就那样不吃不喝整整沉睡了三天。她梦见他,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无情的甩开了。她就这样醒来了,看着床边,沉睡着的陆明,她不忍心打扰他,帮他盖上毛毯。一个人走到隔壁房间,这里有他的味道。

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纱窗,折射到她的脸上,看着天空,“原来,我还可以呼吸,原来阳光还在,原来,我还活着。为了你,为了自己,我要活下去,我幸福了,你也会幸福的。”

欢仪走到她身边来,抱着她,虽然很想哭,可还是抑制住了,在身边的这个人,比她更需要安慰,更脆弱,她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因为他也不想看到,现在的她,要像他爱自己那样,去爱身边这个急需要帮助的人,因为她们,都爱他。也爱着彼此。

“小欣,你要好好的。”忍不住情绪的欢仪还是留下了泪水。

“我做不到,可我都不到。我不相信,不相信。”抑制不住的泪水哗哗、哗的往下流,她想哭,想狠狠的哭。

“小欣,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不只你一个人难过,我们都难过,你要坚强,你还有妈妈,她更痛苦,要是你出事了,让她怎么办。”欢仪使出自己的所有力气劝说。

陆明听见动静跑了过来,看见两个女人抱着头痛哭。这时原本在房间睡着了的许妈妈也跑了过来,抑制不住的抱住许小欣也哭了起来。每个人都沉寂在悲伤中,安慰似乎并不变得那么重要了。这一刻,唯有泪水是真的。

许小欣看着刚刚哭得累了,沉睡下去的妈妈。欢仪坐在床边陪着这位年迈的母亲,许小欣自己走出了房门,看着站在窗边的陆明,走了过去。

陆明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分担她一丝丝的痛苦,只能不知觉的伸出自己的臂弯抱住了她,她感觉到了温暖,把头靠在他胸前,或许就是这样,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心,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谁都不说话,就是最好的诠释。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虽然每个人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可他的影子还残留着,永远都挥之不去。有时候,许小欣醒来时,还是习惯性的走到他房间,可是一打开门,他却不在了。她要让自己学着微笑,因为许妈妈需要她,她不能做出让她感到更加伤心的举动来。可很多黑夜,她总是在不停地做恶梦,梦到他的痛苦,梦到他的消失,醒来的那一刻,眼角满是泪水,她只能这样偷偷的抱着枕头哭泣。

欢仪每天都来许家,她希望自己能慢慢地填补这个空缺,让很多人都重新生活起来。哪怕她自己一进来就会想到他,可她必须要让自己来爱这些人,像他爱他们那样,疼他们,照顾他们,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

“谢谢你。”许小欣抱着欢仪说,紧紧的抱住她,希望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他以前给过的温暖,哪怕是间接的她也愿意。

“这是我该做的,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爱着你。”

“至少他死前是幸福的,因为遇见了你,你给了他爱,那时的他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声‘生日快乐’。”欢仪总会感到惋惜,如果不是这样戏剧性的结局,他们会相伴一生的,他们会步入礼堂,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明天我们,给他举行个生日宴会吧!”

“嗯。”

原本没了精力的所有人都忙碌的准备了起来,是生日会,或许也算是道别会。最后一次,为你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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