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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拉锯(二)

天底下的父母平生最大的愿望应该是儿女健康成长,但很多父母喜欢拔苗助长,对子女期盼更多,寄望更深的父母尤甚。当然,也有少数父母,认为子女是上天寄养在他们身边的天使,也因此从来不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希望孩子始终保持本真,去经历自己的风雨人生路。

文德邦显然属于后者。他试探性对王惜云说,“孩子,你到底怎么了,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去看心理医生。”

王惜云显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爸爸,您什么意思?什么叫变了一个人?”

文德邦狐疑满腹:“以前的你,压根就不是这样呀。”

听着听着,王惜云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再抬起头来眼泪已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那爸爸,你认为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自从失忆的这些天来,你们每个人都在讲眼中的我是怎么样的,妈妈说的,王妈说的,浓美和榴湘说的,绍哥哥说的,越听我越混乱,我也在尽我自己的努力做回以前的我,可是我失忆了,将以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我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每个人满意,觉得那就是以前的我。”

说着说着,王惜云已经泣不成声,顿了顿,她坚定地说:“后来我问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你应该最在乎谁呢?我的答案是,妈妈。因为,她给了我生命。我既然已经彻底忘了以前的我,现在就为了她重生。我按照她跟我描述的,以前的我,她跟我说的,期望中的我,重新塑造了现在的我,难道这也错了吗?”听着王惜云字字泣血的一翻话,文德邦不再言语了,他只是拍拍女儿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别想这么多,父母对你唯一的期望是,像以前一样,为自己快乐开心而活。”

父女的一席话在恳切的交谈中暖暖结束了,刚走出书房的王惜云却碰上了迎面走过来的狄绍利。

“绍哥哥。”王惜云抬头望着狄绍利,甜甜唤到。

狄绍利却突然伸手将王惜云硬拉进一个角落,双手抵墙,将王惜云牢牢环在自己怀里。

逼仄的空间里,狄绍利邪魅地盯着眼前的女孩,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饶有兴致地半眯起来,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任何表情,男性浓重的呼吸直接扑向了王惜云,那么近,那么急促,这种赤裸裸的方式却让王惜云尴尬地直往后躲。

“这是惩罚你第一次选择了爸爸而没选择我,亲爱的小野猫。”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轻声呢喃撩得王惜云耳根发烫。

“嗯,哼。”这一幕却落进了恰巧经过的侯玉兰的眼里,尴尬至极的王惜云慌不这路地躲开。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是看在棋棋的份上容忍你的存在。希望我们的这份容忍能获得最直接的回报。”直视着狄绍利,侯玉兰一字一顿地说完,回头对王惜云说:“棋棋,准备一下,呆会出门妈妈带你去一家高级服装定制店,那套白色小礼服是不错,不过,还是得多备几套,才有得挑嘛。”

侯玉兰她们走后,狄绍利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景,意味深长地笑了:“游戏规则变了,呵,那更好玩了。”

江恺文一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桌面电脑上开发到一半的程序代码一直停留在同一行,他任职于一家小型的软件公司,主要开发汽车GPS定位系统、大型网上购物商城、桌面银行等软件,江恺文算得上公司里核心技术人员吧,却有着IT男的大致通病:不善言辞,了无生趣。

江恺文最近碰到几件让他烦心的事,一个当然是我们的女主文梓棋,隔天早上他就将文梓棋暂时安顿在黄大妈家,也托黄大妈帮忙物色合适的合租房,当然,这些事都是瞒着母亲张喜竹进行的。

另一个,是对她穷追猛打的傲骄女王馨蕊,最近这些天,王馨蕊改变了战略战术,不再那么赤裸裸地表白,改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打算潜移默化中攻下他这个“死硬分子”。

哎,烦!女人就是烦!

江恺文到底是个简单的人,行动却永远比思考来得迅速,比如,此刻,他想的是:那个坏丫头现在在干什么?吃饭了吗?住得还习惯吗?跟黄大妈一家还处得愉快吗?

想着,他拿起手机给文梓棋打了个电话,可刚一接通,听筒那边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啊,有蟑螂,啊,蟑螂大哥你可不可以绕道走?”

恩。可以想象,文梓棋现在在跟蟑螂先生谈判,希望它别走“阳光道”,至少她眼皮子底下的“阳光道”统统不许走。

“你不会直接拿拖鞋拍死它吗?现在这年头还有人怕蟑螂的?很久以前,它是我上铺上的兄弟。”

“尼玛,还有人怀念蟑螂兄弟的,它可是我头号克星呀,快说,怎么才能让它从我眼前消失?”

“黄小毛头在吗?”

“他上学去了。”

“黄大妈夫妻俩呢?”

“做生意去了。”

“家里就你一人?”“恩。”

“那你节哀。挂了。”

哎,江先生难得好心情调侃他好久未见的兄弟,作者很想在这里提醒一下江先生,但凡是个女生都怕蟑螂,就算不怕也得装成很怕蟑螂,这是真理定律,除了正对准他火力全开,全力阻击的那一位。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馨蕊英姿飒爽地出现了,但绝对不是被蟑螂勾搭过来的,事实上,每天她都会准点出现在江恺文的办公桌旁,风刮不跑雷打不动。

而今天的话题是:中国梦之声。

“江哥哥,昨晚我守在电脑前将中国梦之声的所有视频都看了。”

“恩。。难后呢。”

“央吉玛是我永远的女神,许明明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很纠结,到底更爱谁?”

-——作者旁白:敢情你都好这口呀。那还找我们江哥哥干嘛?

“这个问题我基本上无法回答,因为我不是中国梦之声的忠实观众。”

“可是,你没听过许明明唱的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吗?让万众膜拜的神曲呀。”

“哦。我在德克士吃过炸鸡,肯得鸡太贵。”

这个话题并没有那么彪悍,可江恺文还是回答得很认真,很无聊,虽然两人都在典型地没话找话中。

……

短暂的尴尬过后,王馨蕊一咬牙一跺脚怏怏离开,她已经尽力了,对这个久攻不下的碉堡,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甚至没话找话,可是有些爱简单粗暴,却总找不到更有效的突破口,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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