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季赢。”
听到熟悉的声音,是荆不换。只是,他那这从所未有过的招呼‘嘿’,季赢觉得一向大气的荆不换,今天有些不同。可是,他又说不清哪里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你好像有点怪怪的啊!”
“额,有么?”荆不换习惯性的一说,不过,马上他就坦言了,“季赢,那个······应该没多久,我就能突破领地中的试炼了,也就是说我就能破蛋而出了。”
“啊,”季赢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转而,也有些高兴的说道:“这是好事啊,难怪你一直和夏力跳说魂界这又那的。”
嘴上说着,季赢心里却又不禁想起花香,之前夏力跳和花缺就是那么突然的转醒,自己的心也从那时起重重的被牵挂着,即使是在指导他们俩的时候,他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耳边传来那和花一样美的女子声音。
或许会很失望吧,季赢平复了心情。开玩笑的说道:“对了,还有什么没教我的赶快教。要是你走了,我可就没机会学了。到时候,不光我,夏力跳、花缺还有可能没醒的人魂期最低可都要在这魂蛋里安之大吉一辈子了,呵呵呵。”
季赢的笑话永远和翁老一样,绝对不是爆炒型,不是爆冷型那么就是慢焖型的。
“哈哈哈,”荆不换也笑出了声,他能从季赢的话中读出那份友情。接着,他换了口气很肯定的说道:“你都可以出师了,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算你天天睡觉,恐怕都会有蛋碎的那一天。”
荆不换和自己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如果对方真的走了,自己会这样?想了下,季赢好言道:“荆不换,魂界,你强则强。但是,一定到小心哪。”
季赢的好言,当然是源自自己对魂界的掌握。活着,是很美好的,毕竟自己身边失去了太多的人。这个在魂界交的第一个朋友,季赢真心希望他可以很好的活着。
荆不换谢了声,不过还是没忍住佯骂道,“你也第一次来魂界,别装了,也就你说的比我还像一些。”
“不是这样。”
“不管了,那个,你也要努力啊。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要是到时候,你在哪听到我混的风生水起,投靠来的话,嘿嘿嘿,我一定欢迎之至!”说着,荆不换还不停在脑海幻想着一个很风光的画面。高台之上,红缨长舞,他搭着季赢的肩指点江山。
“好好,到时,我什么都不干,光吃你米饭。”
听到季赢如此笑语,荆不换再一次大笑。笑毕,荆不换也就没有说话了,同样的,季赢也没有张口。
有一种感情叫沉默,但当需要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沉默。比如季赢,比如荆不换······
养魂池,夏力跳、帝缺、季赢、荆不换之后,又一次安静了。
······
···
魂界之遥,苍穹之上,魂日尽情释放着它的璀璨,照耀世人,没有穷尽。
···
断山上的殿主依然在神游太虚,只是,在他释放更大魂识起的那一刻,殿中柱上的异兽也都石化,不敢化形出现了。
黑罗依然做着多余的工作,魂石依然耀眼。
养魂井依然还在进行着小型的井喷,而季赢依然吸纳着魂氧。
经过如此之久。不变的是,又有海量的魂氧涌进了季赢的心田,而唯一能有的变化,那就是翁老从睡梦中醒来了,他的脸色更加红润,有关羽的那种诱人肤色的潜质。
打了个哈欠,翁老顿时也精神起来,睁开略显凹陷的双眼,看到季赢如磐石般的身姿,一丝不苟的修炼,偷笑不已。他没有出声打扰,躺了这么久,自己也该运动一下了,如此想着,就在准备起身的时候,感受到了脚边的异样,看去不正是季赢的上衣!
“这孩子!”翁老低叹,脸上也涌出些许笑容。
拾起衣服,走到季赢身后,将它给季赢披上,有些感触的叹道,不知觉的过了这么久了啊。如今,季赢清爽的短发也张长了不少,都可以在脑后扎起。
当魂氧像海水一样开闸放入心田,翁老直起身姿,知道如今终于快到了一个极限。原本一直互相排斥的魂氧,剧烈的颤动着,就像是翻腾了一样,而且,随着吸纳的魂氧继续加入,这一切反应的更加簸荡。
······
与此同时。
领地里那些升起的火球也不稳定起来,一个个暴动乱舞,‘呼哧’之声若空响雷,再不愿静止于虚空。
“呼哧!呼哧!”
“呼哧!”
···
火红的光球,终于像是脱困了蛟龙,挣脱了囚笼,遨游天地、驰骋无阻。渐渐地,整个领地内完全失控。在地上往天上看,那是火天;在天上往地上看,那是火地!
最后,在天地之间只剩下火球飞舞,凌乱而又美极,纤细而又壮阔,就好像是一幅油画。可是,在这幅画里,随时都可能会焚地裂天,但又好像在地裂,在天崩之后还又孕育着另一重生机。
领地的变化,季赢一无所知,然而,他却对心田的状态有了丝感应。
这丝感受并不让人好受,有种痛心裂肺。
“啊!”季赢嘶吠······
“继续吸纳,你已经到了归墟之焚的境界,或许这会很难受甚至无法抵抗。但你要记住,只有归墟、开谷、藏金、溺弱、树木之后的你才能真正成为一名魂修。而且,归墟之焚尤为重要,现在是做出你抉择的时候了。”
翁老的声音准确的传入季赢的脑中,他听到后,立马强聚起精神继续吸纳魂氧,散出魂识,明显的感觉到了魂氧之间有了莫名反应的同时,又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
此时。
···
季赢魂蛋的表壳耀出光芒也达到了极盛之势,而且在其原本的光斑之上,好像还勾勒出了的光纹,让魂蛋好看的同时,又多了股神秘。
“修炼原来这么痛苦!”季赢的声音开始嘶哑。魂氧的暴动让他有种心田就要崩碎的感觉。魂氧的灵活此时也完全爆发开来,亏季赢之前还有想魂氧比沌混之气多了股生机。如果,此时沌混之气敢如此暴乱,可怕季赢还真的会有心田破碎而亡的危险。
不敢多想。
翁老既然叫自己坚持,那么,一定要坚持住,绝不言败,季赢在心底不断激励自己。没有退路,既然有了选择,那么一定走完它。
···
自己没有那么脆弱,自己还可以坚持,季赢一遍遍的鼓气。他知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魂氧间在排斥的之外,好像还多了一丝丝的吸引之力,虽然很微弱,但是又怎能瞒过季赢的魂识。
这就是归墟!
季赢遭受莫大压力,可他还在吸纳该死的魂氧。
越来越多的魂氧出现,心田像是翻腾的沸水此时又加入新水,非但没有滞缓,反而更加剧烈,像是往灶炉里又多加了干柴。
翁老看着季赢,手扶肚子都不知往哪放······
只见,季赢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滚下,不光如此,他咬紧的牙关不肯放松,甚至嘴唇处还渗出了一丝血迹,连同身子都有些战栗,仿佛也要失控。若不是他拼着意志的顽强,拼着心底那口气,拼着未完成的目标,他也想象不到自己还有如此之大的力量坚守。
“既然如此,那就来的更猛烈吧!”季赢吼了起来。
翁老完全被季赢突然又高亢的声音震惊住了,接着,他能感觉到季赢原本有些放松的精神又是一紧,而导致的后果,便是吸纳魂氧的速度跟着提升。
翁老完全没有想到一直很是内敛的季赢也有如此的一面,透过刚才的吼叫,他看到了季赢的狂野、季赢的霸道以及那狠绝的执念。此时,他甚至有些怀疑,车祸的时候,如果自己不帮助他,或许他也能到魂界。即使不是完整的人魂,即使带着深如九幽的执念,即使物质位面也不能消散他的魂,物神通道终会迎接他。
默然,翁老赞许的点了点头,好像该好好的认识一下这个还很弱小的孩子啊。不过,他的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忍,要知道,在物神通道里的时候,也正是由于他的功劳,季赢的心田才会拥有如此之多的沌混之气。同样,也正因如此,季赢现在承受的痛苦才会这般撕心裂肺。
仿佛是为了打击季赢反抗,心田的魂氧愈加强烈的到处乱窜。原先,那些季赢还能呼唤的魂氧,此时已经断了所有联系。
季赢的衣衫已然湿透,拧干完全能挤出水来。
可是,这个世界永远是不偏不倚,如同舍得,付出越多,回报越多。如果,季赢能够撑下去,他所的到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
翁老也在心底默默的为季赢加油,他怕一出声,季赢就会熬不住。
···
很久了,季赢自己却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算度日如年,他也要稳坐在这火炉之上,直到苦尽甘来。
···
季赢的黑发潮湿的贴在脸上,或许是季赢脸型本就有些骨感,此时看他的面孔无形中多了份傲。不知是不是这份傲,他还不肯放松吸纳魂氧,他冥冥感觉自己还能再压榨,又或是说尚有余力。
季赢战栗到颤抖,却始终努力的稳住身子。终于,还是季赢的心田先承受不住,虚空各处都出现了龟裂的黑洞,且在一步步的扩大。
翁老当然也看到了这一情况,这是归墟,然而,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知道真真正正的考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