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刚微微天明,光寒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海边,从徽章里放出小船,挂上风帆,将晒盐盐田工具安置好,用水壶不停地打来海水。干完这些事,光寒不禁感到有些渴,正准备去果林摘几个果子,但转头后,看到的只是一片黑焦的枯树林,“怎么,怎么回事?啊,太好了,还有一棵可以吃的。”她立刻向那棵孤零零的唯一的苹果树跑过去,正摘下两三个果子放好,但发觉周围地的温度忽然变热了,她急忙跳开,在她的眼中,通过透视看见了树底下的熔岩正在上涌,熔岩渐渐烧空了树心吞噬了整棵树,最后,熔岩又退了回去,刚松了一口气,但整棵树烧毁后的灰却在向上涌,下一刻,熔岩喷了出来,光寒此时不知为什么,呆在原地不动了,脑海里闪过一丝回忆,那是一种对熔岩的恐惧和憎恨,光寒的脚似乎在抽蓄,根本动不了。
下一刻,一个矮小的影子挡在了她身前,她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脑海里却全是另一个逆光的影子,校长的眼睛变成了一种恐怖的深蓝色,水元素迅速凝固住了熔岩,竟硬生生的将其压了回去,压回了海底,校长的身体在下一刻又长大了不少,一头浅蓝色的长发挂在身后,蓝色的长裙也十分合身了,校长看了看长大的身体,道:“在禁魔区域里用魔法,身体真的是吃不消啊,得赶紧走了,这里有海水,孩子们应该撑得住。”下一秒,校长又消失了。光寒早就晕了过去,在脑海里,是一段不断播放的恐怖回忆。
那是发生在时空历一八二七年的事了,但这段事,却深深地印在光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人族的孩子,从三岁开始就要接受训练,光寒那时的阴阳眼,还十分的不稳定,稍有损伤或惊吓就会发生可怕的变异。
“爸爸,带我去嘛,求求你了。”年幼的光寒趴在软软的床上,对正披上铠甲的父亲道。“不行,你还小,而且还是我们未来领袖的候选人十名之一呢,爸爸脸上都因为你而沾光呢,你知道有多少孩子想和你交换,而不用去参加战斗呀,再说了,这次只是运送军需经过一座火山。”“那…那好吧。”光寒眼里净是失望:“为什么,你和妈妈都要去?”“你要听话,爸爸和皇家护卫队的叔叔们负责护送妈妈和军需,妈妈还要去龙族做裁判,光寒乖,你看,保护你的士兵叔叔都来了,妈妈走啦,在家要乖,喏,这身衣服送给你,新年的时候你穿上这身衣服在篝火前给大家表演我教你的舞蹈,一定非常漂亮,半小时后我们就出发了。”“恩,一定要赶快回来,不准食言呀!”光寒的妈妈理了理东西,和爸爸一起离开了。
很快,光寒便无聊了,这时她的阴阳眼看见了一个在屋子里游荡的小男孩的灵魂,便和他玩起来,门口的士兵听见欢笑声,谨慎的探头进来问道:“小姐,您、您又看见灵魂啦?赶快休息吧,天快亮了。”“恩,兵叔,我听您的。”兵叔这才松了口气,今天小姐总算是听话点了。
躺上床,时间一分一面的流逝着,光寒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袋都是父亲和母亲的马车。那个灵魂似乎明白了对她道:“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想请您帮忙阻止一场灾难。”光寒开心点点头,但又轻轻道:“可是,我好像没有那个力量。”“没关系,这样吧,我帮您逃出去吧,请顺便告诉你父亲,两族边界的火山可能会爆发。”“好啊好啊,等等,我先做个替身。”光寒并没有怎么在意灵魂的后半句话,忙活了一会儿,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熟睡替身出现了,灵魂抓住她的胳膊,竟将她也灵魂化,穿透了墙壁出了去,灵魂无法离开这间原来属于他的屋子,便向光寒招招手,飘回去了。
走了一会儿,光寒看见了即将出发的军粮车,悄悄拿了个袋子罩住自己,躲在了父亲护送的那辆粮车上,粮车慢慢开动了。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粮车正经过火山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光寒心想,两族边界,应该是碰上土匪了,等等,灵魂是不是说过……她咽了口唾沫,望了望火山,火山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爆发前兆。刀枪碰撞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刹那间停止了,光寒偷偷地爬到车底下,看见筋疲力尽的土匪被抓了起来,她很开心,忍不住笑了出生,虽然是一阵细微的笑声,足以让现任皇家护卫队队长的父亲听见了,一把枪指着车底下,道:“谁在那,出来!”光寒愣了一下,但还是慢慢的爬出来。“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别跟来你偏偏不听。”“不是,有个孩子说、说,这、这座火山,要、要……”光寒的嗓子似乎不听使唤了,她拼命得想要说完整,把正冒起黑烟的火山忽略。父亲急了,光寒口中的“小男孩”,想必是哪个经历过灾难的亡魂。
“到底要什么呀,是不是会出事。”光寒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的举起小小的手臂,指着十几米开外的头顶高高的火山:“爆、爆发了。”不论是筋疲力竭的土匪,还是皇家护卫队的队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其看去:火山里的热浪击飞几块石头,熔岩以惊人的速度向所有人涌来。许多人扔下武器拔腿就跑,还有一些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脚无助的颤抖,其中包括年仅三岁的光寒
光寒的父亲急忙从车里接出妻子,一手抱起正在发呆的光寒,一手领着恐惧的妻子,向那条深不见底的江跑去。“不行,要船、船,啊!有了。”一艘破旧的老船,整个搁浅在离江面五米开外的地方,光寒的父亲向船的方向奔去,但这时,一声尖叫让他转过头去,刚刚离开他身旁的妻子,被土匪头子拿着一把刀,抵着的脖子,土匪头子不断向岩浆的方向后退。“光寒,不要睁眼。”说着,他将光寒放到船上。手拿一支长枪,对着土匪头子道:“你,到底想怎样?”“哼哼,怎样,断了你们的军需,让你们知道我们人类不是好惹的!”话末,刀柄猛击光寒母亲的脚,然后纵身跳向熔岩,光寒父亲没有迟疑,飞奔过去,但抓住的,只有光寒母亲手上的一对手镯。他只能望着越来越近的熔岩,含着泪大喊:“不要!”
光寒父亲真的很想离开这个世界,但他明白,女儿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再次转头,看见一个幸存的土匪,正拿着刀向船上的光寒逼近,他愤怒的举起枪,硬是刺穿了那个土匪的胸膛,但土匪的长刀,也割伤了他的手臂。手上的鲜血含着泪水滴在熔岩里,燃烧成血一样的颜色。他用尽力气将小船推向江面,一边安慰光寒。
岩浆渐渐逼近了,剩下的只有那个被击倒的土匪、光寒父亲、光寒和这条船了。光寒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但看见的事情让她为其惊恐不已:“爸爸小心!”正在推船的父亲一转头,那个被刺穿胸膛的土匪竟然又站了起来,手中的刀,已经穿过了光寒父亲的心脏。“低劣的白人…我们…唔…暗神宗…不是…好惹的。”说完,倒在了熔岩里。
光寒父亲嘴边的鲜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他没有放弃唯一的希望,仍然继续将小船推向江中:“光寒…对不起…爸爸,食言了,好好照顾自己,为我们…报仇。”生命已经渐渐远离他而去,他死前,听见的只有光寒无助地大喊。“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玩了。”他向后跳去,他不希望自己的血,连累到破旧的小船和,他的唯一的希望,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燃烧殆尽,光寒刚含泪向父亲抓去,但手上只有那对手镯,她也想大喊,但嗓子已经喊哑了。
一个身影,在火山口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整个人被熔岩包围,那是一个女孩子,容貌与光寒极其相似,她流着泪,悲恨交加道:“再让我目睹这一刻,为什么……你,终于还是,食言了,为什么!”一拳击在火山上,火山上部竟然整个碎裂开来。
船并没有完全进入水里,有些火焰烧了上来,光寒恐惧的向后爬去,直到自己的身体撞到了甲板上的栏杆,才感到绝望,光寒明白自己没有选择,带上手镯,在船烧毁的那一刻跳进冰冷的水中。拼命的游上水面,但还是渐渐竭力了。光寒还是很不甘心,更加拼命的向对岸游去。
光寒还是沉了下去,但她明明感觉到,有一双手,将她从水里托了起来,轻轻放到岸上,光寒睁开眼,迎着阳光,看见了一个高大的逆光的影子。“谢,谢谢。”“不要谢我,你要记住,一定要消灭暗神宗。是他们害死的你父母。”
“小姐、小姐,快醒醒。”“你…你是谁?”这是光寒昏迷前对前来营救的卫兵说地最后一句话,她看到的只有一片红,一片血一样的红色。几天后,在父母的葬礼上,光寒立下血誓,要除掉暗神宗,不然,愧对父母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