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场刀光剑影,结束这场纷争。你用琵琶弦阵阵,撼动我心神。笑看窗外霜叶飘零,砸疼了彷徨的眼神。月光入秋更深,揣测着人心有几分?
枫林之中,杀意弥漫。
那一道冲击,马车的零件散落了一地,两匹马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南宫大人,昔日一别,别来无恙啊?”一名刺客慢慢向这位复姓南宫的男子走来。刺客摘下面罩,微微问道。
“是你?”南宫看到刺客的脸容,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这么匆忙,大人是要赶去哪里啊?”刺客问道,语气里带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南宫问道,眼神里带着怀疑的神情。
“楼兰拥有天下最强大的刺客集团,在这世上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楼兰暗部的眼线?”刺客微微一笑道,“你说是不是啊,南宫大人?”
“哼。”青年冷笑了一声,侧身怒目望向身旁的黑衣人,厉声说道:“难道……我们当中有奸细?”
话音未落,寒光,闪现。
四把利刃已架在南宫的脖子上。
“夫子,对不住了。”一个黑衣人说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他们的走狗了?”南宫怒斥道
“我们家人的安危在他们的手上,实在是别无选择了。”黑衣人神情十分纠结。
“哦,是么?”南宫微微说道,“这也难怪,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强者的性命才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呵呵……”那名刺客冷笑道:“如今你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你自己的了,你又如何掌握自己的命运?”
“是么?”青年嘴角微扬。
“哼!”刺客对南宫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敢到不爽,厉声说道,“给我把他杀了!”
“夫子,真的很对不起,您的授业之恩我们永世难忘。”黑衣人的神情痛苦,毕竟是被迫杀害自己的恩师。
边说着,四人缓缓举起利刃,准备向南宫挥去。
“那倒不必。”青年突然说道,声音在这寂静的林中犹如铜钟震耳。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你们的家人,不知你们想听不?”
黑衣人们听了,不禁微微一怔,正挥动着的刀停了下来,在空中定格着。
“快动手!”那位刺客见了,急忙喊道,“别听他的鬼言巧语!”
但四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似乎在等待他们十分渴望的答案。
“那就是……”南宫缓缓说道。
刹那间,杀气凛现,一道寒光从南宫的衣袖中弹出,稳落在手中。南宫横手一挥,寒光在黑衣人眼前如闪电般划过。
一刃,封七喉。
“被我杀死。”话音重重落下,犹如惊堂木重重拍下,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黑衣人们捂着咽喉,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在青年的身旁纷纷倒下。
“鱼肠剑?”刺客看着南宫手中一尺长的短刃,诧异道。
“你以为,就凭你们可以杀得了我吗?”青年微笑着说,但此时的微笑有点恐怖,带有三分霸气七分杀气。
“你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学生也可杀死吗?”刺客冷声问道。
“成为我的学生,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南宫面无表情地说道,“然而成为我的敌人,他们只用了短短的一念间。”
“你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无情,真不愧是第一剑啊,南宫隐月!”刺客朗声质问。
“剑,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你也太无情了。”
“他们挡住我前进的道路了。”南宫隐月缓缓说道。
“哼!”刺客冷声说道,“如今是你挡住了我的道路!”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南宫隐月看着此客冷冷地说,“现在是你最后一次用剑了!”
“哦——”刺客手中的剑蓝光微显,从剑气可以看出,此人的武功觉不容小觑。
“如今你们每向前走一步,就离死亡近了一步,你们……”南宫隐月目透寒光,令人不寒而栗,“还要过来么!”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到底只是一个人。”刺客微微说道:“我们有十个人,你我之间相距有十步,你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剑杀死我们所有的人,而等你出剑的瞬间,我们会同时出招,到时候,死的还是你。”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南宫隐月微微说道。
“你的武功我了如指掌。”刺客答道,“别忘了,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呵呵……”南宫隐月冷笑道,“你还在拿陈年往事来衡量我如今的实力,真实可笑!”
鱼肠剑发出淡淡的冷光,杀意凛现,刺客见了,不免眉头一皱。
“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对如今的我而言,取一个人的性命……”南宫隐月的语气带有十分的寒意,穿透人的心扉。
“半步足矣。”
话音未落,南宫隐月已从缝隙闪电般出现在刺客们的身后。随着数道寒光在刺客们的身旁划过,数声剑鸣,刺客们还未来得及出剑,都纷纷倒下。
剑锋,此时已经抵着那名刺客的咽喉。
“你的确很强,是暗部里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只可惜——你挡住我的路了。”
那名刺客双目圆瞪,眼神里尽是对死亡的恐惧。他好像要说什么,喉结微微上下蠕动,但话到嘴边,又哽咽不出。南宫隐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永别了。”南宫隐月轻声说道。挥剑,转身,留下身后朱红轻飞溅。
寒月宫。
烛火在暗夜中摇曳,如同那似尽未泯的烟雾,熏亮这苍老无尽的黑夜。大殿中,一位银发束冠的老人背着案台而坐,一手捧着竹简,一手端着酒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此时,一阵风把大殿的门吹开了,烛火在摇曳中渐灭。
“你来啦?”老人微微一颤,转过头来。
“见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夜色中,那人的轮廓渐渐从暗处隐现,脸容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
“好久不见,隐月。”老人微微说道。
“不久,十年而已。”话语从南宫隐月的嘴边流出,波澜不惊。
“我记得你自十五岁开始,跟随我左右,做了楼兰的大祭司。”老人说道。
“而我现在还是祭司。”青年淡淡说,“一切都没有改变,你认为呢?”
“你在认为,你不适合做祭司?”老人用带有惊讶的语气问道。
“你认为呢?”南宫隐月微微一笑,嘲笑老人的演技真假。
“以你的才能,本可以做楼兰国的大将军。”老人似乎意会到被看穿了,稍微收敛了一下。
“你若一开始让我做大将军,如今的楼兰也不至于沦为别人的俎上鱼肉。”南宫隐月厉声说道。
“你是在责怪我吗?”老人问道。
“隐月没有理由责怪。”
“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否?”老者说道。
“愿闻其详。”
“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杀一无罪非仁也。”老人侧过头来,看着青年,眼神中透着尖锐的杀意,“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你最好不要去抢。”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国家,你认为值得么?”南宫隐月语气透着丝丝怒息。
“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也许就是这样为了生存。”老人说话的语气很轻,似乎在哀叹着什么。
“你真可笑……”南宫隐月牙关紧咬,目光中藏有一丝杀意。
寒光乍现。
“鱼肠剑?”老者看着南宫隐月手中的那把短刃,微微说道。
“当年专诸刺王潦用的就是这把勇绝之剑。”
“勇绝之剑?”老者轻笑道,“你这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吧。”
南宫眉头微蹙,看着老者。
“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解决所有事吗,你未免太过轻率了。”老者说道。
“我自有我的理由。”
“杀了我,你还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不需要权力,我只需要找回我失去的尊严。”
“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你就置千万人的性命于不顾吗?”老者语气带有一丝威严。
“无论理由如何,过了今晚就已成定局。你就死于我的剑下,永远埋藏在厚重的史书当中,后人终将会遗忘这一段历史,然后你我也会成为一片尘埃。”
一道冷光闪现,大殿上的红烛跳动了一下,然后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