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打开木匣,顿时一捧青光从由溢出。一根三尺长,拇指粗的青色玉竹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竹反射阳光泛出蒙蒙青光,一米长的竹身被三节玉结等分,玉节呈墨绿色。玉身盈光流动,仿佛玉竹内有青色液体流动。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再不识货的人都明白眼前玉竹的价值,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没想到曹进这么豪放,张宗保亦见过无数宝贝,眼前的玉竹仍然让他眼皮直跳,狠不得抢为己有。
“曹大哥真不够意思,收藏着这种宝贝竟然不告诉我一声。愧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这根玉竹你是从哪掏来的?”
曹进在古董界有个绰号:“掏宝居士”,意为赞叹曹进掏宝手段非凡。如今随着曹进年龄渐大,已经很少再掏宝,但他私人收藏室中宝贝之多,堪比省级博物馆。其藏品价值无可估量,随着他修养与个人威望提升,又被人戏称“多宝居士”。
张保宗一边目带贪婪之色欣赏着玉节,一边向众人吹嘘曹进的许多传奇事迹,颇为自得,好似被称做“多宝居士”的就是他一样。
“多宝居士?”
叶行听到曹进这个外号,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个名号可不是随便称呼的,如同“道德”、“元始”、“太乙”等这些称呼都有莫大因果牵连。
曹进敢以“多宝”自居,背景很不简单。叶行目光不由落在曹进身上,不断打量着他。神念感应着曹进体内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机,这气机厚大博大,隐有一种玄之又玄的韵律。
“若道长答应援助,这根玉竹便给道长做为香火钱。”
曹进见叶行不断打量自己,却神色无变,马上出口说道。
叶行对眼前的玉竹确实感兴趣,此玉节内蕴灵秀,隐有一丝道韵,却是难道。听到曹进要送给自己,脸上露出笑意,呵呵笑了起来,清声说道:“贫道潜居妙心观数二十载,头一次收到这么丰厚的香火钱!”
叶行话一出,曹进心里突然“咯噔”跳了一下,猛的伸手掌了自己一嘴巴,连忙谦声道:“道长世外高人,曹进不识抬举竟用俗物玷污。还望道长念曹进一片诚心,不要怪罪!”
曹进说的快,动作也快,站起身向叶行俯身作揖。
叶行随手一挥,一股无形柔和力道托住曹进,呵呵笑道:“这可不是俗物,贫道看过后也是眼红不已。深山陋室中住的久了,心亦经不住外物诱惑了。可怜,可怜,二十载苦修,仍然扫不尽道心上的尘埃!”
曹进混迹世俗几十年,早就炼就一副灵珑心思,听到叶行的话,脸上猛的露出惊喜。冲叶行猛的躬身下拜,可惜一股柔和力量托着自己,曹进使尽力气都不能拜下。
他知道叶行是个有道行的真正高人,拜不下就不是勉强。言语透出一股子恭敬:“曹进多谢道长援德,打扰道长清修,曹进实在无地自容。”
“不须如此!”
叶行收回力道,看了一眼曹进,摇摇头,道:“贫道受不得玉竹引诱,你请贫道出手帮助,各有所需。如同俗世交易,甚好!”
“道长高义,曹进感激涕零!”
曹进也是有奇遇的人,各种奇人异士见过不少。听懂了叶行的话外之音,两人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因果。
答应曹进求助,并非叶行所说自己受玉竹引诱。他入定悟道数载,道行更上一层楼,与冥冥感应越发灵验。曹进未来前,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要入世俗一行,似乎隐隐有桩机缘对自己日后修行极为重要。
叶行打断曹进的感激之言,出声说道:“曹道友还是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贫道也好思量一番!”
曹进见状,重新坐回蒲团,忽然问叶行探问道:“不知道长听说过真言玉佛没有?”
“嗯?”
叶行双眼猛的迸出两道神光,刺的曹进心中大惊,急忙转过头不敢与叶行对视。心中生起滔天骇浪,知道叶行是高手,没想到如此恐怖,眼神如同利剑般,才一接触,就刺的他眼睛生疼不断的流出眼泪。
“佛门六字真言咒,如雷贯耳。”叶行说到这里,突然“真言玉佛,嘿嘿……”笑了起来,目光凝聚盯着曹进看了好一会儿。
直把曹进看的心惊肉跳,才意有所指道:“早知曹道友不凡,确让贫道亦大吃一惊。”
“呵呵呵……”
曹进颇为尴尬的干笑数声,吞了一口唾液,小心说道:“道长法眼,曹进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还不得入门,因此心存忌讳!”
听到曹进承认另有隐瞒,叶行不仅不怒反而面露赞赏,点头道:“心存忌讳,说明你还有畏惧之心,难道敢用‘多宝’这个称呼。”
叶行与曹进说的雾里雾中,听的在座众人满头雾水。只有张保宗家学渊源,听懂二人话中机锋,不由对曹进刮目相看。与曹进认识多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来历。
佛道两家隐密甚多,不为世俗所知,但修行者各有传承,知晓各种隐讳。
“安学长,他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吴珊珊悄悄拉了一下安卓衣服,小声说道。
安卓面露苦笑,他自己也听不懂叶行与曹进话中机锋,二人好像用暗语交谈,话里套话。不过这些年他跟做为秦老爷子重要助手,接触的机密多了,知道叶行与曹进说的话涉及许多对普通人保密的密秘,才会用说的含糊不清。
“我也听不明白!”
安卓朝吴珊珊做了一个郁闷的表情,示意她不要说话。任由叶行与曹进捉迷藏般的交谈,听的人昏昏欲睡,安卓已经开始打盹,叶行与曹进终于交谈完毕。
“曹进不敢打扰道长清修,这便告辞。”曹进突然起身向叶行拱手作揖,就要离开。
叶行没有起身送行,只是点点头,对曹进说了一句:“代贫道向大轮寺妄言禅师送句话!”
曹进躬身作揖,道:“曹进一定送到!”说完先行一步出了妙心观,张保宗紧跟着他出了妙心观。
刚一出去,似丢了东西,张保宗又急慌慌跑回来,向叶行恭声道:“晚辈离京时,师伯殷切交待——数载光阴,可记的正一道友!”说完后匆匆离开妙心观。
吴珊珊满头雾水,晕晕呼呼问道:“这就走了?”
谁知安卓把她拉起来,向叶行致谦道:“这是老师侄女,打扰道长修行,还请道长勿怪。秦老爷子让安卓给道长带句问候,说道长进京可不要过门不入!”
“嗯!”
叶行轻哼一声,手中佛尘猛的甩了一下,忽然双目垂下,竟然不再看众人。
早就无趣的吴珊珊顺势被安卓拉出妙心观,“怪人!”回头看着坐立不动的叶行,丢下一句话跟安卓一同下山。
众人本来是寻找绝世高手,没想到寻到一位怪模怪样的道士,听了一堆外星话。表情郁闷的下了终南山,对清晨惊鸿一撇的绝世高手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