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童诚的助手陈逸阳送来的,医大本硕连读后,本来可以去一家不错的医药研究所,结果因为仰慕传说中的天才,进了童诚的研究所,来了才知道上了当,老板加员工就两个人。
童诚老是忽悠他:“你别看咱现在庙小人少,正因为这样才有无限壮大的可能,你想你能跟着一家公司从一岁慢慢长到十岁,甚至几十岁,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那时候你就是开国元勋啊!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要珍惜知道吗?”
陈逸阳就这么被忽悠着,跟着童诚干了也快一年了,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某传销组织,被洗脑了。
穿了防护服,在一位护士的引领下,经过重重消毒,来到童话的病房,医生护士已经站了一屋子,把病床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都想亲眼见证这个不同寻常的时刻,如果这针打下去,童话能有好转,那就意味着在这场抗病毒战役中,终于出现了曙光。这里的医护人员已经在这耗了近一个多月,眼看着只有人进没有人出去,大家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需要一点希望,让他们支撑下去。
可如果童话没有任何好转,甚至病情加重,不仅仅是希望破灭,对童诚来说从此就是迈入了地狱。
此刻,天堂和地狱就只差零点一毫米的距离,童话只能以命相搏!
童诚抓着童话的手说:“童话,大童要跟你说一件事,你生病了,是很严重的一种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药能治你的病,大童想给你试试大童研究的新药,可是这种药到现在还没有人用过,你是第一个,所以会很危险。说不定,这一针打下去,你就会永远离开大童,在也见不到大童了。如果你不同意用药,就当大童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不用做;如果同意,你就笑一笑,好不好?”
孟超凡觉得童诚神经了,童话怎么会笑,她已经深度昏迷了,她根本听不见。
可是,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躺在床上的那个小人的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像废墟上开出的一朵玫瑰,那样鲜艳,又是那样惊心。
护士们已经忍不住,个个泪流成河,抱头痛哭起来。
童诚一下子跪倒在地,孟超凡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嚎啕大哭。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童话,对不起·····我把你置身这样的险境······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用更安全的药······我居然·····居然让你做·······小白鼠!”
吴教授摘下眼镜,拭了拭湿润的眼睛,对拿着针管的护士说:“用药吧!”
小护士早已哭得红了眼睛,浑身颤栗,哪还能打针。
吴教授看了护士长一眼,护士长领会其意,接过针管,随着药水缓缓注射进童话体内,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像这不是童话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他们所有人的活路。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秒针每一次的滴答声都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病房的人渐渐散去,有人去查房了,有人要值班,有人实在熬不住回去休息了。
最后,只剩下童诚和陈逸阳两个人。童诚让陈逸阳去睡,他不愿意,这是他参与研制的第一支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无论失败成功,他都要亲眼见证。
结果到半夜的时候,实在熬不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童诚始终坐在病床边,窗外廖廖几颗星辰,夜里这座隔离医院更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四处迷茫着死亡的气息,连路过的大雁都不愿在此徘徊。
童诚趴在床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童话又搬了小板凳到水池边,放了许多的洗洁精要洗碗,结果水越冲越多越冲越多,一直漫出了水池,可她好像一点都没察觉,还在那洗的不亦乐乎。
他急了,大叫起来:“童话,童话,我叫你呢,耳朵呢,听不见吗?”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耳朵在这啊!”
他像是被人抽了一鞭,猛的惊醒过来,抬眼看向童话,只见她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一只左手还摸着自己的耳朵。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叫了一声:“童话,我是谁?”
童话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大童,你生病了吗?”
童诚从椅子上一蹦而起,跑过去一把推醒了睡得正酣的陈逸阳:“童话醒了,逸阳童话醒了,快,快去叫超凡,快去啊!”
不到五分钟,整座医院变得灯火通明,医生护士全被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弄醒了,近一个月来压在他们头上的这块乌云终于要散开了,太阳终于要出来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