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墨瞳让村长休息片刻,村长却摇头拒绝了,继续说道:“这之后,那伙人去到了鬼涧山的深处,一连十多天都没有回来。村民们都告诫过他们,但那伙人执意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嗯......我还记得那天的景象,原本还是晴空万里,但一瞬间不知从哪冒出了好大的一片黑云,黑压压的一片黑云就像一条南北贯通的黑龙,几乎就像压在了头顶一样,整个村子都被这不祥的黑云笼罩。村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这黑云充满了煞气,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然后,从鬼涧山的林子突然爬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那人居然就是一起进入鬼涧山的其中一人。只见他疯疯癫癫地跑了出来,对满身的血一点也不在意,而且就只有他一人跑了出来,其他人都不见踪影。他一面跑一面在嘴里反复呼喊着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村长对顿了顿,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蒙着一层郁气,“悬棺开,尸鬼出。”
悬棺开,尸鬼出!?
大伙听到这里,纷纷吸了口凉气,这句鬼祟的话,听到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老村长面色很是难看,继续说道:“那个人讨回来之后,就没命似地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那伙人除了他就没有人再出来过。他们的东西和那间房子至今还闲置在这里。那黑云久久不散,一直在村子的上空盘踞了好几日才逐渐散去。而这之后,村子里的怪事才渐渐多了起来。先是黑水河出现了水怪,连连死了好多人,后来林子里又出现了不知名的野兽,村民都说自己看到了野人,但却没有人真正抓到过。”村长苦笑着摇头,“村民们都说是那伙人触犯了山神,现在山神发怒来惩罚我们了。没有人对这个观点表示怀疑,村民每天都惶惶度日,为了平息山神的愤怒,会在每年摆出祭品祭坛来祭祀山神爷。你们来的也正巧,今晚就是祭祀的时候。”
这算哪门子的巧啊,邪墨瞳和叶小白纷纷吐了吐舌头。
“这之后过去了好多年,村里还算平安无事,只要不靠近黑水河和鬼涧山也没有大碍。但是近年来,村里又发生了许多村民失踪和被杀害的事情。”村长的语气突然悲愤起来,脸上是一片伤感的阴云,“就连我的女儿翠儿也死在了黑水河旁!我晚年才又翠儿那么一个女儿,翠儿是我唯一的亲人,但是,但是......我看到翠儿居然满身赤裸的死在了黑水河,我看到她死的时候全身都是血,身上满是伤痕,眼里也全是悲愤和惊恐。我的翠儿呀......”老村长怮哭起来,若冰和许多感性的女学士都上去宽慰,老村长叹了一会,嗓音有些沙哑,“我答应翠儿,一定要她死的清白,所以我找来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出害死翠儿的凶手,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村长说得悲愤交加,大伙也不敢随便发出声音,免得打断了他。
“记者客人,差不多就这些了,”村长抹了把泪,“还有几个人不是失踪就是惨死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的亲人。唉,我还记得李四她媳妇死的时候那个惨呀,就死在鬼涧山的林子里,整个肚子都给破了开来,肠子和鲜血满地都是......”
邪墨瞳和老杨走出吊脚楼,屋外的村民零零散散,几家的后室厨房里冒出几缕没精打采的炊烟,邪墨瞳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村子里再死几个人,恐怕就没人了。
叶小白大大咧咧地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两人走下来就疾步走了过来,邪墨瞳一推手叫打住了他,说道:“我和老杨现在也是满肚子疑问,等我先消化一下,你现在不要来问我。”
胖子愣了愣,随即说:“小墨,你什么时候见胖爷我问过你这般没有水平的问题?我是想问大伙今天晚上吃什么,胖爷吃了几餐的压缩饼干早就倒胃口了,这次到了这苗族的村子里,怎么都该换换口味了吧?”
老杨点点头,说:“YES,今天正好是这里祭祀山神爷的日子,晚上应该会宰猪宰羊的,到时候我去给你们蹭一点来就是了。”
邪墨瞳听了直想笑,说:“老杨,我们怎么说都是,嗯,有头有脸的人,你还要去蹭饭?”
老杨一摆手,“那有什么,入乡随俗嘛,走,我们上去看看道长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说吧,率先回到了屋里,邪墨瞳看了看对着楼下石堆里的几只猪崽傻看的叶小白,又看了看头顶阴沉的天色,脸上有些莫名的不安,脑中不断涌现村长的那句话:悬棺开,尸鬼出。
若冰把电脑打开,通过村长口述的东西,大致罗列了一下现在大家所面临的疑点。她扫视了大伙一眼,这才开口缓缓说道:“首先第一点,是村长所说的那伙人的身份和目的。据我推测,他们很有可能也是盗墓盗墓贼,至于到这里来,目的就是盗我们发现的那口古墓。”
老杨在一边也点点头,“根据村长说的情况,那伙人只有可能是盗墓贼无疑,但他们是如何发现那古墓的?”
若冰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根据古籍的记载,也可能是通过别的是什么方法,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如果能找到当年那个逃出来的人,说不定对这次的行动会有极大的帮助。”
大伙默默沉吟,找到当年那个人,这谈何容易,先不说这人是谁,单单是那人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老杨看到一边道长的神色有些异样,便问道:“乾烛道长,不知您有什么想法?”道长恍若醒悟过来,摇摇头却不回答。
“第二点,”若冰晃了晃手指,“村长所述的天象,那黑云又是如何一回事?”
邪墨瞳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对着黑云他似乎还有点印象,就说道:“我从古书上看到过,那种天象在古风水中有过记载,天汉间黑气贯穿相连,此天兆谓之黑猪过天河,天星秘术中称此为雨侯犯境。而《青竹地气论》中则说,黑猪渡河必主此地有古尸作祟,是以尸气由阴冲阳,遮蔽星月。。”
黑猪过河?
叶小白不爽地撇撇嘴,说:“小墨啊,你从哪里看来的这种说法啊,都是没有科学根据滴,都属于伪科学,我们要拿起手中的武器打倒一切迷信愚昧,我们同是在你老祖父怀抱下长大的祖国花朵,怎么你就偏偏懂这么多邪门歪道的事呀,这不公平!”
邪墨瞳白了他一眼,回道:“我是花朵没错,但你这肥料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这么多东西。学学哥吧,平时多读书,多看报。”
道长也笑道:“小墨兄弟说的很有道理啊,我看那天之异象,必定是那伙盗墓贼掘开古墓的时候,破坏了风水格局,导致阴阳相冲才出现黑云压境。”
若冰又说了几点,这下大伙就没辙了,毕竟又不是未卜先知,没有线索邪墨瞳他们干想也想不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老杨向村长打听了一下,就将大伙安顿在了那间十年前盗墓贼荒弃的屋子里。此刻天色已晚,一心人来到屋里,见着幢吊脚楼里虽空荡荡的并无他无,但常年没人打扫,灰尘也是积得挺厚,这样恐怕睡袋都没法放在地上,于是都腾出时间将屋子打扫了一遍。
打扫的时候,胖子突然在屋子的角落里大呼小叫起来,像是被不小心爆了菊花一般连声呼喊。
“死胖子,你又鬼叫什么?”邪墨瞳摘下头上防尘的帽子,走过去只见叶小白举起了手里一根铁棍,说道:“小墨,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邪墨瞳凑上去看的仔细了,才发现这不是一根铁棍,而是一把断裂了的铲子,从这铲柄的造型来看,邪墨瞳心里也是一愣,这铲子他认得,老祖父就曾有过一把,是早些年没有先进工具时,倒斗打盗洞的洛阳铲。
这里会有洛阳铲,这不正好更加说明了那伙人的身份。邪墨瞳低头思索片刻,在地上又找了找,却并未发现这铲子的另一部分。
胖子也说不知道,只有手里的一根铁棍。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铜锣声,原来是村里的祭祀山神的仪式开始了。叶小白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听到动静也不收拾,自己溜了出去,来到村里的空地。此刻,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几点薄薄的疏星挂在天上。空地上燃着一对旺盛的篝火,又在篝火旁边摆了几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一些蜡烛和冷食。
村民们几乎都聚集在了空地上,看看也就几十人左右,都双膝跪地,朝着四处的群山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不过是些苗语,众人也听不懂。对于一行人的到来,村民的反应也没有什么过激,倒还有几分抱歉与和气,大概是那老村长做过了思想工作,村民们也把自己一行人当成了能带他们脱离苦海的记者。
邪墨瞳坐在篝火边吃着从村民递过来的食物,都是些腌制的猪肉和蔬菜,苗族人口味偏酸,这些食物又都掺有辣椒,却很不合他清淡的口味,吃的很不痛快,倒是没心没肺的叶小白,吃得两个嘴唇都成了香肠,还一个劲地竖起大拇指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