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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虎蛇之战

关山虎收回大刀,看着仰翻在地的贼王,笑道:“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怎么这颗头值这么多银子?”

贼王狼狈的翻起身,虽然心中猜疑,但还是说道:“关杉!!要取我头,可以!但你若是个汉子就不许有外人插手。”

陆希心中讪笑。

他看着眼前这个关山虎,心中不由得钦佩起来,贼王见了自己这把剑都怕,但关山虎却视若不见,恐怕实力要在贼王之上。

关山虎哈哈一笑:“好好!我就不知道这里有谁可以帮我取你狗头。”

贼王眼睛一瞪,始终放心不下,望着陆希重复一遍:“我是说,你的朋友不准出手,你若打输就得乖乖离去,我也不下毒手……”

陆希还在担心关山虎会不会说什么,结果关山虎两眼发红,火冒三丈,怒喝道:“你爷爷的!!谁会打输?就你这么个不长胡子的山贼,大爷就没怕过!!来!不和你啰嗦了……!!”

陆希看得瞠目,一言不发。这关山虎还真是个火爆性子的人啊,估计半点没有听出贼王的言外之意。

关山虎再度在陆希面前拔刀,与之前感受一样,刀出鞘的瞬间如猛虎下山,虎啸声震得耳朵发鸣。从他的身后看去,陆希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人是虎,哪一个才是幻觉。

贼王也不甘示弱,在拔剑之余还警惕的看了一眼陆希,喝道:“接招!!”

贼王的剑浑身散发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剑尖连抖居然发出蛇吐信一般的声音。一阵阵令人酥骨的不自在声响传来,关山虎挥刀只取贼王,浑然不觉这恶心感觉。

陆希在一旁看着,两人一个似猛虎,一个像毒蛇,剑来刀往,势均力敌。陆希自觉看得颇有几分乐趣,不知道关山虎二人感觉如何。

贼王荡开斜来的刀,以双手握剑,急出,一道两人高的紫色剑气挥出,因其过长,剑气将石洞的上下都割裂些许,但剑气却丝毫没有减缓,势头依旧冲向关山虎。

关山虎看在眼中,大叫一声好,不退反进,横着出刀,同样一道刀气扑出,其势如猛虎。见它快要牵连自己,陆希赶紧趴下去躲,刀气冷咧从头顶上急划而过,与剑气交缠在一起。

贼王大战之余,其实也不时看向陆希,此时见他居然狼狈至极的要趴倒在地去躲关山虎的刀气,不禁哑口无言,心中疑惑不已: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诈?可……

贼王不及想得仔细,关山虎又次出刀,他绕过来右边,一跃而起,由上而下急挥出手,刀气这次当真化为猛虎,张口扑来,虎虎生威!!比起之前似乎更加凶猛。

贼王不敢大意,双手托剑举在眼前,一道金光在剑身上一闪而过,短促而快速,但陆希却看得一清二楚,金光闪过之后,似乎整把剑变得无坚不摧,陆希直觉如此。而贼王也的确是就此挥剑而上,在接触到那虎状刀气的瞬间,剑将它弹开到一边,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关山虎一落地,也不作停顿,轮刀接着又来战贼王,而贼王自从剑被金光润色过之后,似乎一下占上优势,剑剑都威风无匹,关山虎的刀每次与它碰到一块,立马便被弹开,像是砍在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上面,几次还差点脱手伤了自己。

关山虎低哼一声,借力飞出几米,而贼王见关山虎退去,立马又分神去看陆希,发现陆希竟然正看得入神,不禁傻眼:六面剑客是这样的吗?

陆希全然不知,他看看关山虎,又看过去贼王,发现贼王正不无古怪的看着自己,陆希即刻转变神情,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心里多少有不妙的感觉。

贼王心中冷笑,也有了猜测。而对面关山虎又有招数,他高举虎刀,直过头顶,有杀气环绕在他的刀身,并且越绕越急,越急越重,蓄势爆发。

贼王凝神而待,手中蛇剑又闪过一道金光,似乎金光来时还伴着一声铿锵。当然也有可能是陆希想多了,出现错觉。然而石洞里面这里的空气的确是变得愈加浓重,压抑人心,陆希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双眼直直的望着关山虎举着的刀。

“我还是头一次和刀客交手呢!这个时代,剑风盛行,像你这样是用刀而且用的这么好的人确实难得。这刀,到底有什么异处呢……?!”贼王挥舞蛇剑,蛇鳞一样的剑身闪烁着黄光。

关山虎吃力的笑了,略显艰难的吐出四字:“老虎过涧!!”最后一字音量陡升,近乎是吼出来的,而后关山虎朝下斩出,比起之前还要近乎实体的老虎刀气扑出地上,未是终了,它竟然一跃而起,跳向贼王!

贼王眼睛一亮,移步出剑,老虎闪过剑气,一跃扑空,转向连跳几下,全将贼王的剑气甩开,而后朝着贼王扑来!贼王躲闪不及,急忙用剑架住虎口,刀气老虎不依不挠,撕咬住贼王的剑使力,想要掀飞他,贼王苦苦僵持,剑也拔不出,一时无措。

关山虎得意一笑,从后挥刀砍向贼王,贼王眼角瞥见,用力拔剑不出,两眼一狠,朝着虎嘴直接挥出一道剑气,汹涌的剑气将刀气形成的老虎撕成两半。贼王不及多看,急回过身,关山虎早到,一刀迎面而来,贼王眼疾手快,蛇剑一弯,化成斧钺,险其又险的接住刀口。饶是如此,贼王依旧是被打飞进另一条甬道,倒地掀起一阵尘土。

陆希吃惊的下巴都快脱落,双眼充满难以置信。就在刚才,他分明看到贼王的剑变成了斧钺的形状,不是变成“像斧钺一样的挡住刀”,而是“变成斧钺将刀挡住”。陆希是第一次见,他先前根本不知道剑还可以改变形状。他突然想起那天黎七说过的话,剑有七面,七面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用法。那么说黎七通晓的是剑气,而贼王和两颗痣也会,即是最基本的一种,那么剑变形应该也是一种,那刚才剑上一闪而过的金光呢?

陆希心中在不断的猜想和思考。而一招得势的关山虎则看着陆希,笑着道:“小家伙?怎样,没伤着你吧……”

陆希正想得入神,关山虎这么一问才勉强回神,也不知说了什么,只得点头。

而甬道中翻倒在地的贼王,此时心中已经完全明白了:混账小子!一定是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哪个六面剑客的剑,不然关山虎怎么也不会和他这么说话。光凭这么小的年纪就该断定他根本是虚张声势,真是失策,刚才还给人认孙子了。待我收拾了关山虎,定不饶你!

贼王迅速爬起来,缓步走出,一边走剑还向前连续刺出,三道剑气如箭矢般直线飞出,贴着墙壁飞出的那一道,还撞碎了几颗小凸起。关山虎不放在眼中,虎刀当先一刀接下两道剑气,接着刀柄一挪,最后一道也被打散。

“臭小子!这回再不对你留情了,你准备去死吧!”贼王狠声说道。

关山虎斗志正是激昂,咧嘴笑道:“好啊!我的头值八百,你的值一万,八百拼一万!!看谁怕谁!!”

关山虎舞刀而上,刀气随刀飞舞,不时有两片刀气意外的飞出,落在地上切出一条条细痕。甬道中飞出贼王,二人斗在一块,都将剑气刀气缠绕在兵器上,交起手来二人像分别被橙黄色的刀气和紫色的剑气所包裹住,每每有零散的剑气和刀气飞出,在这石洞里造成不小动静。

陆希看得唇干口燥,手心直捏出汗,二人越斗越烈,越演越快,陆希都快要看不过来。

渐渐的,贼王占了上风,几次关山虎被打退又扑上,然后仍是被打退,而且越退越远。关山虎的刀气也变得不那么气势汹汹,连呼吸也变得絮乱,站在一旁观战的陆希都能听到他吃力的粗喘声。

陆希看得焦急,眼见关山虎下风情形越来越显然,伤口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血从衣服破开的地方流出,将蓝色衣衫染成了黑色。

贼王得意忘形的用力一挑,将关山虎逼退几步,最后一个啷呛扑倒在地,连刀都脱手而出,掉在一旁。

陆希吃惊于局势转变之快,想不到之前还势如猛虎的关山虎现在居然无力的倒在地上。

关山虎吐了一口唾沫,挣扎着想要起身,无果,只得用脚乱踢地面,可一时也无法借力起身。贼王似乎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正慢慢一步步的走过来,他蔑笑着轻舞蛇剑,剑荡出道道剑影,说道:“怎么样?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找了个多么了得的同伴过来,结果现在来看,不过是个只会愣着看戏的家伙……”

关山虎使劲气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盯着贼王说道:“区区一个山贼,少在大爷面前耍威风……”

贼王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烂牙,说道:“哼!终究老虎的力气也是比不过巨蟒的,我这把蟒牙剑注定是要砍下你这老虎头的了……不要不甘心啊……”

说着,贼王就伸剑过去,关山虎右手索刀,正想抵抗。这时陆希却突然从贼王身后出现,悄无声息的,几连与贼王面对面的关山虎都没有发现,在两人生死对决的关头,不知何时陆希已经来到贼王后面。陆希不及贼王高大,尽力举剑刚好能到贼王的脖子,他缓缓的瞄准他的脖子,猛的挥剑。

碰巧贼王从关山虎身后的墙壁望见陆希挥动的剑影,暗叫一声不好,全身神经绷紧,背脊发凉,死命躲向一边,速度在生死边缘上升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致使陆希一剑挥空,尽管如此,不失时机的一击还是割伤贼王脖子些许,剑前端挂着几点与预想中相去甚远的血珠。陆希心知不妙,一剑错过,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然而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陆希凝神而对,贼王心中却又起疑心,他

带着明显的顾虑看着陆希,用手摸上右侧脖子划伤地方,伤口很浅,完全属于皮外伤。贼王冷笑:“阴险的家伙,尽耍些卑鄙手段!!找死!!”

贼王大步流星,飞身挥剑,陆希虽然心惊胆战,然而心想怎么也不能后退,居然提剑来战,说道:“卑鄙是就小人而言的,在君子这里,它有个更好的说法,叫‘谋略’!!”

贼王怒目圆睁,一剑击退陆希,连退七八步才停,还是陆希把剑插入地上卸力才勉强把身子停下,但那日冀剑却丝毫无损,连震颤都没有。贼王自然也看到,心中窃喜,起了贪念。毕竟剑客为好剑吸引实属人之常情。

贼王喝道:“大蟒从不需要靠卑鄙手段取胜,因为它足够以力取人!!”

说完,手中蛇剑虚晃一圈,紫色剑气跟水一样泼出,贼王口中念道:“蛇毒溅!!”

陆希受了刚才一击,心口隐隐约约有股闷气,此时贼王剑气又到,而且和先前的都有不同,这些剑气毫无形状可言,跟一瓢飞水一样。陆希不敢招架,只好匆忙扑倒向一边,剑气落空,撞击在石洞墙壁造成巨大动静,半人大小的山石伴着零零碎碎的各种大小的石子落下来,陆希也被意外砸中,晕厥过去。贼王见山石掉个没停,不敢靠近。石洞内蔓起层层浓烟,呛得还醒着的二人猛咳嗽。

过了好一会儿,浓烟蔓向甬道,山洞内慢慢变得清晰,经过刚才的剑气,原本就因为打斗而出现不少裂痕的石洞发生了崩塌,山洞里面彻底变相。乱石堆中,陆希倒趴在地,背上几块碎开的石块,满身的尘土,不少地方露出血迹,已然不省人事。

贼王拖剑走向他,在他身前用脚确认他是否还有知觉,一脚将他掀开,毫无动静,脸上表情跟死了一样,两边嘴角鲜血垂下。

贼王得意一笑,举剑准备取了陆希性命,身后呼声骤响,刀气撕裂空气的声音使他耳朵一跳。急转回身,迎面而来就是一道凛冽刀气,他不闪不偏,直接用剑将刀气打到一边,将墙壁炸开几个坑洼。

贼王眯小眼睛看着站在乱石堆外的关山虎,说道:“你还能站起来啊……刚才就该要你小命的,这样纠缠下去未免太过烦人!!”

关山虎全力挥动大刀,战意十足:“刚才那还没分出胜负!我还站得起来呢……!!”

贼王不屑的看着他,往后退一小步,说道:“再打你也是多挨几道疤,死的惨点而已……你又何苦呢?!”

关山虎不答,浓眉皱得贴在一起,架起姿势,准备动身,却无意看见,贼王身下躺着的陆希眼睛突然睁开,没轮到他多想,情势陡变,陆希身子不动,右手拿剑,反手挥出,血光闪过,温热的血喷洒而出,连陆希的脸上都洒满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山洞。

贼王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猛抬头去看,看他的双脚,在他先前所站的地方,一双血淋淋的脚仍稳稳的站在原地,可是却没有和自己的腿连在一起,他的双脚从脚踝位置被一剑斩断,令人发麻的冰凉过后,撕心裂肺的剧痛占满了贼王的大脑。

“额啊啊啊啊啊——”贼王竭斯底里的惨叫着,脸部扭成一团。任谁看都知道他正在经历莫大的痛苦。

关山虎瞳孔放大,眼珠子不停的颤动,嘴巴吃惊的大大张开,头皮发麻,甚至手中的刀都握得没那么用力了。

他可从没见过,谁的剑是可以这么轻易的砍下人腿的,又不是剑气,也不是剑皮。他惊呆了。

陆希一抹脸上令人恶心的腥血,又黏又稠,然后一把甩在墙壁上,与泛白的石壁衬在一起,触目惊心。

“刚才那一剑,名字如果起得再好一点,你就不至于上我的当了,蟒蛇是无毒的……蟒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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