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所长武天亮怒目瞪着麻杆及几个蛮汉:“你们是哪里的人?敢到我城关镇撒野抢人!你们这是犯法的。”
麻杆挺了挺胸脯:“我们可没抢人,我们是来接新媳妇的,我们五万聘礼,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我们犯什么法?”
武天亮更怒,挥手就要抓人,被镇长低言制止,武天亮有些不悦。
镇长有镇长的打算,知道县城赵家很有势力,与县里某某大人物沾亲带故,势力遍布全县,可不是他一城关镇抵挡的了的。
事情得化解就化解,只要压下这档买卖婚姻案,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哲保身才能官运亨通。
没等镇长说话,蒋红英先开了口:“镇长,他们买**婚,触犯国法,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能纵容,常喜乐说了刚才的经过,打人、抢人、还要买一抢俩,现场观众可以作证,应该马上拘留他们这群凶犯!”
镇长也有些傻眼,他们做的事情明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采取措施,他这个镇长在群众中的影响会极坏:纵容坏人的罪名也担不起。
他还迟疑着不说话,看热闹人群越来越多,议论纷纷不说,有人喊起来:“这年代还兴买卖抢人,这家人的势力太大了吧?
镇长你没胆量管,也应该报告县里,你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的恶人不法办,你想纵容坏人危害乡里。”
说话的人是谁?众目所望,是个青年:徐景涛。
村里的百姓,谁敢得罪镇长,弄不好,给你点儿小鞋儿穿,谁也受不了。
只有这样在外面读书闯荡的小子们才有胆量指责镇长,不远处徐景涛的母亲急奔过来,狠劲给了徐景涛一个嘴巴,以缓解镇长的怒气,表白是儿子莽撞,家里人跟儿子不一道。
镇长的脸微红,第一次被人说,很下不来台,指出的正是他的心病,人家说的没错,可是,形势没人强,他真的惹不起。
他如果直接报告县里,不化解这场风波,那他的麻烦也少不了,心里暗恨给他惹祸的人,据说都是那个孙巧英捣的鬼,等着收拾他,他怕权势,他可不怕泼妇。
徐景涛这样一带,观众群里议论声更大了:“买卖人口,罪过大了,不判个十年八年绕不了他,孙巧英从中得两万,也得判几年。”
“不光她,常树村五万卖女儿,两口子都得判刑,捅到县里一个也跑不了。”
站在那里的孙巧英、常树村两口子,吓得像热锅的蚂蚁,常树村以为自己养的女儿,要点聘金是理所当然的,孙巧英以为半辈子没少干给人家说亲拉纤,从中骗吃骗喝,使钱卖人家的女儿,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儿,就是丫头有些不乐意,掐着脖把两人关一起,生米煮成熟饭,自己的好处费把把如愿。
难道打一辈子的雁,还让雁啄瞎眼?,几个黄毛丫头坏了她的好事,她不禁恨得牙痒痒。
镇长在拖什么?还不下令抓人,其实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办,惹不起县里谋个大人物,下令抓人,马上自己的前程就完了,不下令抓人,他怎么向受害者交代。
所以他下意识地拖着,但愿有人为他解围。
喜乐想:拖着好,前一刻蒋红英偷偷告诉喜乐,她已经偷着给记者朋友打了电话,很快丰唐市、裕丰县的记者都会赶过来,这桩买卖婚姻大案在丰唐市几乎多年没有出现,这样爆炸性的新闻,记者做梦都找不到,今天就等着瞧热闹。
镇长的拖拉给了记者充足的时间,一刻钟,两刻钟,终于,远处传来车辆鸣笛声,鸣叫声越来越近,一长排轿车停在街上。
镇长的眼亮了,自己对镇里的人管理疏忽,挨上级一顿批评,就可搪塞过去,跟领导打打近步就没事了,总算躲过了一场官灾。
喜乐的眼睛也放光,事情闹得这样大,市里肯定不会不知道,那家人再有势力,也是在县里,有市里瞅着,料他们再不敢打常家的主意,他们不敢,孙巧英就玩不转,只要宝香解脱,她就算安心了,她可没想把谁弄进法院蹲几年,经过这一下,孙巧英的胆儿必小了,没有家鬼,引不来外鬼,打官司、上法庭,她不爱好,她喜欢的是种田。
十几辆轿车里走下了的人有几十号,女子居多,男的少。
蒋红英近前握握这个的手,握握那个的手,全都是记者妇联的干部,大家寒暄了几句,直接进入正题。
市妇联领导洪亮的声音响起:“买卖婚姻是触犯国法的,我们的普法工作天天做,法律知识人人都应该懂,都应该紧守,和谐的社会阳光下,竞有人干出了这样恶毒龌龊的勾当,也给执法机构提了醒: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让坏人有机可乘,要狠狠普法,以后哪个乡镇再出现这样的违法犯罪活动,哪里的领导就要负全面责任。”
紧接着就是记者采访,主要采访对象是常喜乐。
一大邦记者,呼啦围上喜乐:“常喜乐,说说你对这个事件的认识。”
喜乐不想出头露面,让坏人记住她的形象,她很头疼,自己还要在世面上混,天天被坏人盯着,很危险。
这么多人期待她的话,她逃不掉,她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只想赶跑了抢亲的就拉倒,原来局面是她控制不了的。
“大家高看我了,我一个没进入社会的学生,什么见识也不具备,只是看到自己的叔伯妹子被逼婚要死要活的,同是女孩子,可怜她们的身世,帮她们跟那些抢亲的讲讲理,没想到惊动了这么多人。”喜乐算说完了,记者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样低调,常喜乐趁这个机会是可以大出风头的,对以后她工作的安排都有好处,人怕出名猪怕壮,有名气的才女,工作当然好找,法院、公安局、妇联都愿意要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