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天气真好,太阳隐没,微风送爽。夏日的天气这样凉快,真正让人惬意,常喜乐心情更好,昨天的考试成绩优异,再有一年,她就本科毕业,走入社会,参加工作,为家里赚钞票,减轻母亲的负担,等妹妹考上大学,有她供妹妹,母亲就不用那么忙碌了。
这几年,母亲为了她的学业,已经累得精疲力竭,该到歇歇的时候了。
八个室友,一同去食堂用餐,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
“天儿不冷不热,大家不要辜负老天爷的厚爱,我们到集市玩半天好不好,松弛一下我们的脑细胞,大家觉得怎么样?”室友褚英姿黄鹂一般的脆鸣,惹得几声喝彩:“好!……”“我赞成!”白蔓举手高喊。
“我也想轻松一天,集市可是个好去处。”俞静菀高兴得连连点头。
常喜乐心情大好,她当然同意,再过几天她们就要放假,为了生活,她做了两年家教,两年没见到母亲、妹妹,她非常想念,她们是她世上最亲的人。
这个暑假想回家和她们团聚,要给她们买些小礼物,名店的东西她不敢奢望,集市可是个最好的购物点儿。
那里有很多既便宜又漂亮的用品,那些把玩欣赏的物件儿常喜乐不会去买,只买些实用的。
八个人簇拥着回宿舍收拾一番,便一起走出校门,坐上了去郊区集市的客车。
喜乐的室友,家庭都不是大富大贵的,平常她们的衣着用品基本都是到两元店或集市购买,没有人怕谁看不起的。
到了集市,今天特别拥挤,礼拜天的原因哪,学生特别多,小商小贩又发财了。
常喜乐虽然学的是外语,可她对经商很感兴趣,她从没瞧不起这些辛苦经营的人。
“好漂亮啊!”张静一声赞叹,引起了常喜乐的精神。
“哇!”常喜乐惊叹:正好要给妹妹买她最喜欢的这样款式,颜色花纹都中意的裙子,就碰到了,真是幸运啊!
这件裙子真好看,布料质地也好,喜乐问了价钱,觉得还是很值,只砍了一次价,小贩也很实在,五十元成交。
把给母亲的礼物买齐,其他的室友也都收获频丰。
大家携手到了拉面滩子,逛游得快到了中午,觉得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虽然是个假阴天,比较凉快,大夏天的,总这样走动,也热得她们满脸冒汗。
填饱了肚子,回去就不用再到食堂去吃,坐在摊位还可以歇歇脚,解解乏,她们八个坐了满满一桌。
吃过凉爽的面条,几人都是精神倍增,喜乐抢着付了钱,其余七人都和喜乐争:“喜乐,你家最困难,不能让你一人掏。”她们每人都拿出钱往喜乐的手里塞。
“我们一起三四年,还计较这些,再有一年我们就要各奔东西,想掏钱也没这个机会了,我也吃过你们大家的。”喜乐推拒了大家的钱,说什么也不要。
“喜乐!……”
“喜乐!……喜乐!……”
几声呼喊,打断了大家的推让。
冲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跑来两个男生,大家都认识,喜乐二舅家的表哥张贵旺,和喜乐同村的徐景涛,张徐二人是本市师范大学的学生,经常到外语学院看望常喜乐,徐景涛与喜乐是青梅竹马,室友们都心知肚明,是徐景涛在追求喜乐,以喜乐这样聪明能干又漂亮的高材生,早被本校几个高富帅哥儿盯上了。
喜乐有自知之明,自家的条件,怎敢傍大款,小心别被那些高富帅玩够当了擦脚布扔掉,念好自己的书,还有考研之路,任重而道远,奉养母亲,帮扶妹妹,就要有过硬的本事,指望傍大款发家致富,那是梦幻。
不是自己辛苦挣得钱,花着不踏实,也不把握,高富帅可是不缺女人,到时被人家踹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她最重学业,其他的靠边站。
她虚岁才二十二岁,感觉到婚姻离她还远着呢。
常喜乐的一念之间,二人已经到了近前。
七个室友都面露笑意:“你们谈,我们闲人让位。”楚冰彤调侃的语调,拉着于凤芝就走,白蔓几个也起哄:“青梅竹马来了!好好聊聊。”挑眉挤眼,逃也似的去追其他室友。
喜乐冲她们“呿”了一声:“没义气。”
回身对着徐张二人笑着问:“二哥,景涛哥,你们也来赶集了?”
喜乐叫的二哥,就是二舅家的表哥,现代家家的孩子都少,亲属家的孩子见了都很亲,把古代遗传下来的表字丢掉,不管是姨家,舅家,姑姑家的孩子,比自己大的,都直接称呼哥哥姐姐,没有人再叫表哥,表姐等等。
哥哥姐姐比带表字亲近多了。
两人看着喜乐开心的笑颜,心里都是一酸,真不忍心说出他们此来的目的。
“喜乐……”张贵旺迟疑着,看看徐景涛。
徐景涛也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忍,二人神情僵着。
常喜乐感到气氛不对:“你们怎么了,是找我有事吗?”
“这……这……”他们互相看看,又看向常喜乐,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常喜乐不是个慢性子,见他们的表情很憋屈:“你们怎么了,天塌下来也没砸得你们不会说话,真急人。”
还是张贵旺先开了口:“喜乐,告诉你,别伤心。”
“说吧,天掉下来还有地接着。”喜乐觉得自己扛不住天,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大姑病了。”张贵旺的大姑就是常喜乐的母亲张爱英。
喜乐一惊:“我妈病了?生了什么病?”
“脑血管病,大姑瘫痪在床了。”
张贵旺的话让喜乐惊呆了:母亲竟然得了这样的病,瘫痪在床?几乎没有治好的希望。
喜乐的脑子乱了,伤心痛苦,疼惜,歉疚如波涛一样在脑海中翻腾,若不是因为自己上学,母亲会累坏得这样的病吗?
二人看着喜乐的失神样,担心她愁坏:“喜乐……喜乐……”二人急得呼唤。
喜乐回过神,两行清泪已经滑向她的颌下。
“我妈得病,怎么没通知我?”喜乐奇怪:二哥都知道了,却没人告诉她,这么重大的事情,母亲命悬一线,她这个亲生女儿得不到信息,谁担得了这样的责任。
“大姑得病十几天了,起初大姑的亲属谁也不知道,喜庆住校,(喜庆是喜乐的妹妹)临近考试,一个月没回家了,还是邻村人传给我奶奶(喜乐的姥姥)的话,家里这才知道,给大姑治病是你奶奶当家做得主,据说才得病时没有这么重,这十几天加重了病情,我爸叫我赶紧找你回去,别人当不了你奶奶家。”张贵旺说了个大概
喜乐就怪了,七十多岁的奶奶本身就病病殃殃的,怎么还掌理起她们的家务?母亲治病的钱从哪里出,奶奶可没那个实力。
再者说,奶奶怎能照顾得了妈。
“谁照顾我妈呢?”
喜乐问了,张贵旺才想起说丢的话:“大姑在你大伯家,由你大嫂和你大妈照顾,二姑(喜乐的二姨)看着大姑的情况不好,想接到她家,你奶奶不同意。”
听说母亲在大伯家,喜乐就心惊肉跳起来,她的大伯大妈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心知肚明的,照顾母亲?她有点不太信。
她要立即回家,否则,母亲有个万一,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常喜乐的心情变得异常酸涩,想到父亲五年前去世,自己濒临辍学,家里没有劳力,妹妹还小,母亲没有帮手,地没人种,生存的环境让母女三人窘迫。
常喜乐不想读书了,要帮母亲分担家务,
母亲执意不肯,告诉喜乐,自己幼时学习非常好,那时的老人都重男轻女,自己没有实现读书的愿望。
让孩子读书是她今生的执念,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辍学呢。
只要她有一口气,誓要供女儿读书,母亲肩上的胆子重啊!可是她刚强地挺了过来。
所以喜乐勤奋读书,为了报答母亲,也为了一家人的未来,她比别人加倍努力。
喜乐头脑混乱地往前走着,连招呼都没顾得和张徐二人打,她的意念就是立刻飞到家里,迫切想见到母亲,把母亲的病治好。徐张二人看见喜乐神思恍惚地走着,担心她伤心过度而有不测,紧追其后。
室友们在不远处等喜乐,看她那样丢魂落魄,以为是失恋的打击,让坚强的喜乐成了经霜的茄子,一股股怒火射向徐景涛,闹得徐景涛莫名其妙。
“喜乐!喜乐!喜乐!……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一连串的问号从室友们的嘴里迸出。
张贵旺赶紧安抚大家:“姐妹们别乱猜,是我姑姑病了,只是想喜乐,大家不要担心。”
室友们立即紧张起来,你一言她一语询问着喜乐母亲的病情,张贵旺只有往好处说,喜乐感激大家的关心,但是她没有了心情答对大家,一路她的言语很少,回到宿舍,就忙着收拾东西,找班主任请假。
等她请假回来,室友们为她准备了吃食,纯净水等等,装了一大塑料袋。
“给。”褚英姿伸手递给喜乐一沓人民币:“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但愿得张阿姨早日康复。”褚英姿送上了祝福。
室友们齐声说道:“祝张阿姨病体痊愈。”
喜乐坚决推辞:“这怎么成,大家都不富裕,这些都是你们的伙食费,让你们勒紧了裤腰带,让我怎么有地自容?”
“特殊情况,救命要紧,再穷,我们还差这几个钱儿,看得起我们就收下,让我们为张姨做点儿事,凭我们的友谊,喜乐你不能拒绝。”大家人人情意恳切,让喜乐感动,眼圈儿发红,点头应承:“谢谢你们的情意,喜乐记在心里。”
白蔓、夏青要和喜乐一起回家,喜乐也有帮手,帮她照顾母亲。
喜乐一一谢绝了,家里虽然人口少,她是身单力微,可是还有姥家、姨家、叔叔家,很多亲属,会有帮手的,放个暑假,都有亲人在盼着,怎忍心扰了人家的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