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顶缺
大晚上的，大婶没敢去请大夫，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才朦朦胧胧的睡去，所以杨林出门时，她根本就没听到。
看杨林不在，以为已经走了。
没多想，请了大夫到家。拆开粗略的包扎，查看了所有伤口，发现都是些皮外伤。除了疼，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大夫开始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这几个小混混对于打人其实很有经验，不打要害，就让人疼痛难忍，昨晚虽疼了一晚，没怎么睡着，可如今清理伤口却让他疼的几乎晕厥，真难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了。倒是旁边端水帮忙的大婶，眼睛红肿，显然是哭的厉害，她都恨不得这些伤都在自己身上，她可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儿子啊！
这边的杨林一家家找过来，虽然没再挨骂，却是没有一家愿意让她当伙计的，有些店倒是要账房先生，可是杨林这个山里长大的野丫头，怎会有人教她写字呢，最重要的是，她的毛笔字确实拿不出手。至于繁体字，她的电脑就可以搞定，但是在完成任务之前，杨林不能表现出来识字这一能力，只能从现在开始慢慢学起，惊人的学习能力应该不算过分。
走的有些累，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会，却在抬头四顾的时候见到马路对面有家规模较大的酒楼：鸿运楼！正是午饭时间，门口的顾客络绎不绝。
杨林走进大厅，有小二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客官这边坐。”估计是杨林的旧衣服让小二觉得他应该只能在大厅消费。
“你们这里缺伙计么？我是来找活干的。”杨林很干脆，大不了再次被拒。
“小二，怎么都没人给添杯茶？”
“我们这一桌的菜怎么还不上？”
“就来，马上就来！”不知是掌柜的还是这一层的类似于大堂经理的人，亲自提了茶壶开始给客人添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上菜？”
其实这家酒楼有三个掌柜的共同管理，一人一层，因个人能力的大小管理的楼层不同，也是为互相监督。而这位赵掌柜正是一层的管理者。
小跑过去，冲着掌柜的耳朵嘀咕，“赵掌柜，那小子问咱酒楼要不要伙计？”
掌柜的正因今天江奇的告假而发愁呢，这就来个顶缺的，“你勤快点！我去看看。”
“掌柜的您就放心吧。”小二其实很能干。
“小伙子随我来。”掌柜的已径直走到柜台后，“小伙子是哪里人？”
这是在——面试？
“上源村。”杨林不啰嗦。
“家里还有何人？可识字？”一面仔细打量杨林的神态。
“半年前父母因病相继离世，家里也没了亲人，就出来找事做养活自己，并不识字。”杨林摇摇头表示遗憾。
赵掌柜看杨林还算老实，店里又正缺人，就已经有了要她的准备，只是还想再试一下，“想要多少工钱？”
“工钱您就看着给好了，只要有口饭吃就行。”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掌柜的，您这里有住的地方吗？可以从工钱里扣。”
杨林就这样留在了鸿运楼，今天先试用一天，如果可以就留用一个月，一个月后表现好还给加工钱，宿舍就在酒楼后院里，只是因为太忙，掌柜的没给杨林时间去看一眼。
好在她两顿不吃也没什么，跑前跑后的，刚才那个小二叫李根祖，端盘子倒茶什么的活，这会就归杨林干了，他负责给人点菜，他认为杨林新来的肯定报不了那么多菜名。事实上要是不用电脑，她还真记不住，只是今天不是记不住，而是没人给她教，哪怕是一遍！
先不管这些，手里的托盘上放了六个盘子，盘子放的不是很稳当，杨林要小心着不碰到人，别让盘子掉地上，一边还心里乐滋滋的。
也不算很难找嘛！一个早上咱就找到了符合自己身份的工作，耶！
端到跟前，杨林示意让李根祖上菜，自己的手小，端了托盘有遮挡，还不算显眼，但是上菜就不一样的，小手一出，就算有些黑，也还是像姑娘家的手，这么露脸的事，这位眼前的小伙很爱干的，还很自豪的指使杨林，“隔壁桌的要快点！”要不怎么体现出他是老资格呢？
杨林很乐意见到张扬的别人，显得自己更没有存在感了，越是引人注意，越容易出问题，一旦哪天她的女子身份被发现，那就意味着丢工作加各种骚扰。低调！低调！
等到杨林揉着酸痛的胳膊腿，稍事休息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她就是到现在都不能适应这里跟中国古代一样的计时方法，不能看表，只能估计了，好在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快，杨林都怀疑，这里不是外星球，是古代中国。
杨林向掌柜的告假，准备回去给江奇母子打个招呼，顺便搬出来。
走在路上，杨林想，自己可没上过某某某表演系，如今真人版表演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活自己，再将自己单纯可爱的一面扩大开来！
出现在大婶面前时，杨林很开心的说：“大婶，我找到活干了！”
大婶却是反应了一会，才知道站在眼前的小伙子是杨林，“我还以为……”没说完的是：你走了！
正要婉转的拒绝杨林的借住，杨林却先开口，“我来收拾东西，这两天多有打扰，也特别感谢您家的搭救之恩，他日若有能力，一定重谢！”
心慌儿子的大婶没注意杨林的包袱还在，这时看到杨林来收拾东西才后知后觉，善良的大婶有点小开心：终于要走了！
拿过没两件衣物的包袱，杨林放了两小块碎银子在床上，自己也就只剩下三块碎银和几个铜板了。门口遇到大婶，杨林请求大婶帮忙把几件女装给烧了或者送给乞丐也行，她知道这种旧衣服老土又当不了钱，只能这样处理。
所以往回走时，除了洗漱用具杨林两手空空。回到鸿运楼，杨林找到李根祖，让他带她到住的地方看看，顺便喝口水！
晚饭时间是对中午忙碌的重复，到底是大酒楼，杨林累的半死，直到晚上九点多，客人才走完，杨林作为新人，当然要一直跟着。
随便洗漱一下，杨林就躺到了床上，一天没吃东西也没有饥饿感，杨林跟李根祖住一个屋，房间里共三张床，不知道另一位是谁？
“没吃东西你不饿吗？”李根祖说着从门外进来，手里拿了一个馒头，“给！”
还是个热心人啊！杨林接过馒头毫不客气的吃了两口，向另一张床努努嘴，“谁啊？”嘴里含糊。
“你可别惹他，一天到晚不说话，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李根祖很是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