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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决择

凤帛口位于云顶山东面一座山峰上,是进入泗河谷的一个出入口。

在凤帛口,驻守着厥人一个兵营。没有伊彝的手令,谁也不能进入凤帛口。

伊钧、伊白和伊圭由几个士兵带着进入凤帛口,八夫人钟诗桐和九夫人凌琳只能止步于天师府。

伊均和伊圭脸色苍白,强忍着眼泪离开了他们母亲,而伊白的母亲花菲没有来,他反而显得自在。

他们三人跟着士兵顺着一条半米宽的石道往山顶爬,很久也没到顶峰。终于前面的士兵在一块外突的悬崖上停了下来。

伊白从来没有到过凤帛口,站在外倾的悬崖上,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展现在他的眼前,很美,很壮观!

他无法想像如此壮观的泗河谷能带给他什么危险,这一刻,他确实给眼前的美景震住了。

“三位少爷想知道下面的泗河谷有什么危险等着你们吗?”天师韩攸之从一道石门中走出来。

伊圭有些胆小,说道:“希望天师能告诉我们!”

“嘿嘿,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了首领的指令来送三位少爷一程!”韩攸之说道。

伊白心里暗道:“来监督我们差不多,还说得这么好听,送我们一程!”

这时,韩攸之朝着石门前面的士兵挥挥手,几个士兵迅速将石门打开,一个巨大的绞索盘出现在伊白眼前。

伊白数一数绞索盘上的绳索,他知道这个悬崖深不可测。

绞索盘上的绳索还系着一个竹筐,这个竹筐足够容得下他们三个人。

“三位少爷,请吧!”韩攸之说道。

伊钧心里非常害怕,他不知道泗河谷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死神离他不远。

这时,他有意无意瞅了伊白一眼。

刚好伊白也朝他看过来,伊白那种轻视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刺进了他的心,

伊钧头一昂,腰一挺,迈步朝竹筐走过去。

他和伊白同时爬上了竹筐。

伊圭看着脚下的泗河谷,那原始森林暗暗的影子使他双脚发抖。他身为少爷,从小就过着骄生惯养的生活,那里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决择。

站在石门前的一名士兵看着伊圭,忍不住笑了两声出来。

原来伊圭不但脚发抖,裤档上连尿都尿了出来。

韩攸之瞪了偷笑士兵一眼,叫两名士兵扶着伊圭上了竹筐。

当伊圭经过韩攸之身边时,他小声对伊圭说道:“十四少爷,下去后先换条裤子吧!”

竹筐里的伊白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害怕是假的,只不过在伊钧面前他要摆出轻松的样子。

伊钧被伊白打伤之后一直记恨在心,在仇人面前,他也只有打肿脸充勇敢。

“竹筐着地后你们就走出竹筐,如果拉上竹筐时发现有人,我就在半空砍断绳索,那时谁在竹筐里谁就第一个死!”韩攸之说道。

这时,绞索盘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竹筐载着伊钧、伊白和伊圭慢慢地向泗河谷落下去。

也不知道下落了多长时间,“喀嚓”一声,竹筐碰到了闻名于世的泗河谷的黑土地上。

伊钧第一个跳出竹筐,他的脚一碰地,“唰”一声,他已拨剑在手,瞪大双眼盯住前面的树林。

他觉得自己应对危险的敏捷反应很酷,便得意地回头看看伊白。

伊白跟着伊钧走出竹筐,他没有拨剑,只是背着双手闲庭信步般到处观看。

“呸,还装熊样呢!”伊钧心里暗骂,手里却偷偷将剑插回腰间。

伊圭是最后一个走出竹筐,他站在原地,抬头依依不舍地看着缓缓上升的空竹筐长叹了一口气。

伊圭的双脚已经不再发抖,一踏上泗河谷的黑土地,他就安定了下来。怕有什么用呢?又没有了回去的路!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但也没有人敢独自离开。

前面的树林黑坳坳的,从远处看一眼就已经觉得可怕,更别说是走进去。但泗河谷没有路,到处都是丛林。

“伊圭,你跟我走还是跟他走?”伊钧终于开了口。

伊圭确实拿不定主意,上次他跌进山沟冲着伊钧喊救命,伊钧理都不理他,到现在他还记恨在心中。

他不太情愿跟着伊钧走,也不愿意跟着伊白走,更没胆自己一个人走。

他说道:“我……我们一起走吧!”

伊钧大声说道:“我才不跟他一起走,睡觉时被人捅一刀也不知道!”

伊白倒没有生气,他好像还没有欣赏完四周美景一样,轻描淡写地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其实伊白也不想跟伊钧一起走,伊钧小气又够狠,并且与自己有仇恨,走在一起分分钟有可能被伊钧算计。

但在这种陌生而且危险地方,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生存的机会,所以伊白心里还是希望伊圭跟自己走。

“伊圭,我要走了,跟我走还是跟他走,你快拿主意!”伊钧催促着伊圭。

伊钧心里也是发毛,一个人走进树林里他也害怕!

伊钧见伊圭犹豫不定,拿起地上的布包就朝前面树林走去。

伊圭见伊钧连自己的布包也拿走了,他追着伊钧大叫:“十二哥,等等我!”

在树林前,只剩下伊白独自一人。

伊白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孤独,一种绝望的孤独。平时,伊白偶尔也会一个人呆在山林里感受孤独的滋味,但那种孤独更像是宁静的享受。

现在,他感受到的是种绝望的孤独,食物要自己去找,危险要自己去面对,每一步行动都要自己去思考落实。

伊白想起老师张羌说的故事。

有一次,张羌和其他士兵被敌人围困在一座山峰。战斗异常激烈,战至最后,山峰里只剩下张羌和一名士兵两人。

晚上,他们两人准备突围。他们估计一座陡峭的山崖可能没有敌人布防,于是他们两人决定从这座山崖突围。

他们两人一直爬到天亮才爬上那座山崖。等到了山崖最高处他们才发现山崖的另一边是万丈悬崖。

这时他们的体力已耗损严重,两人都虚脱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张羌说道:“我们要顺原路爬下山崖才有生路!”

那名士兵完全绝望了,无论张羌怎么劝他,他都不愿意再爬动半步。

他说道:“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想再动!”

张羌没办法劝他,只好一个人顺原路爬下山崖。那各士兵最后死在山崖上。

张羌对伊白讲完这故事后对伊白说道:“希望,是一条生路。绝望,是一条死路!”

此时此刻,老师的这句话又在伊白耳边响起。

伊白昂头挺胸,大吼:“希望是一条生路!希望是一条生路!”说完背上布包,迈步朝森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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