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界上谁离了谁都可以活，甚至死了也不会影响地球围着太阳转的向心力。来到教室的孙晓青还有一肚子话要问郑萧，可是上来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桌子了，她知道他走了。班主任上课来到教室又讲了很多学校的规章制度，具体的条条框框孙晓青没有听进去，她也没必要听进去，因为她根本不会触碰那些条规。班主任讲今天学校开除几名违法乱纪的学生，意有所指，但是没有说出名字来，孙晓青隐隐感觉郑萧玉这件事有关，可是自己跟班上的男生不熟，所以也没用人告诉她，曹娇看了一眼孙晓青，没有看出什么表情就扭过头去了，她以为孙晓青和胡灵会趴在桌子上伤心，起码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会这样的，但是很出乎意料，两人都很平静。要是以前的胡灵会软弱的哭鼻子，可是常常和孙晓青在一起久了，自己逐渐学会了很多，懂了很多。就像孙晓青的遗憾，说出来哭出来不一定有人明白，也无济于事，所以干嘛还要在人前做出一副伤心可怜的样子来。其实曹娇理解错了，她自认为自己了解孙晓青，甚至自认为孙晓青很幼稚，不如自己的成熟，甚至不会处理事情，但是她真的以为孙晓青喜欢郑萧，因为在全班，她都没有发现孙晓青对那个男生好过，甚至多说过一句话。可是自认为成熟的她在这里戴着面具，很完美的活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近她，而处处冷清孤傲的孙晓青却不乏人向她靠拢，尽管她真诚的拒绝着那些靠拢。因为她不明白一个人太完美了就不像是一个真正的人，就让人觉得虚假，可是她永远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她以她的虚假为荣。班主任讲了一节课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完了，第二节课继续是他的课。电子基础课上，他很喜欢让孙晓青来解答问题，尽管在初中没有接触过正弦余弦，但是孙晓青很快掌握了，虽然她不知道三家函数就是高中的数学课程，但是在这里她学的很好。班主任就喜欢她的那股聪明劲，在讲一个电路的工作原理时，老师说这个原理很是重要，考试要考的，所以每天上课会抽查同学起来背诵。要想把那一页八开的文字生搬硬套的背诵下来真是很难，所以怎么被都背不下来，孙晓青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她发现那个电路图就画在黑板上，所以只要懂了它工作原理的人，看着图就可以流利的说出来。孙晓青看着这幅图就像是已经翻译成了文字一样明了的摆在自己面前，她怕就怕自己没有背诵，老师又把这幅图擦了，因为如此繁复的电路图自己可记不下来。过了一个星期，孙晓青每天看着那副电路图，生怕被擦掉，因为是在黑板的最上方，所以别的课老师没有擦。又是班主任的课，他真的喊人起来背诵了，第一个便是孙晓青，孙晓青站起来，看着电路图一边微笑着一边背诵着，只有班主任知道她笑什么，她在笑班主任故意把那幅图画在那里，其实无异于把书本翻开让自己读。长长的原理，孙晓青足足背诵了五分钟终于结束了，班上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听到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班主任笑着说：聪明的人就会有聪明的办法，我要是把这幅图擦了你能背下来吗？这时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但是都不得不佩服孙晓青就是厉害。孙晓青听到班主任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班主任看到她的表情知道没有了这幅图，她背不下来。她知道班主任是在告诉自己：聪明固然是好，但是该用功的地方就要下苦工，这样才不会有所差池。所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从此后孙晓青就长了一个记性，不管什么事，自己有简便方法就还要试一下繁复的笨方法，这样才能应对各种失误出现的可能。这节课班主任没有抽人起来背书了，可能他知道既是是抽了，也没有人背下来。曹娇和彭琴心里很不服气，因为两人起早贪黑的背了，可是班主任没有抽到自己。就在这时，曹娇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说：老师，我也背了、、、班主任认可的点点头，让她背。可以看得出来，她虽然用的是最笨的办法，虽然没有孙晓青那样挥洒自如，但是也背了下来，连孙晓青都吃惊了，没有想到还有人如此的有毅力，她感觉到曹娇在这样一个班级里的耀眼光辉，将来走出去一定是这个班上的佼佼者。班主任赞许的点点头说：还有人吗？全班鸦雀无声，虽然彭琴也想起来，但是她自己没有曹娇那么扎实，虽然也背的下来，但是肯定生硬的要死，所以没有回答。深秋时节了，树上的山楂个个红了脸，挂在树梢想一个个喜庆的娃娃，等着人们把它们采摘下来。孙晓青想起了家里的山楂林，自己不喜欢吃很多水果，却对酸的掉牙的山楂情有独钟，偶然出校门，看着街上插在靶子上的一串串糖葫芦馋的掉口水，问了一下，一大串就2、5元，一小串猜那么小就两元，可是看着都没有几颗山楂，孙晓青觉得真是划不来，就没有买。孙晓青爱吃糖葫芦的消息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因为周末来到教室的孙晓青就看到抽屉是半开的，打开一看是十五六支大串的糖葫芦，用纸隔开着还放了一封信，不用想也知道是朱铭誄买来的。很快上自习了，同学们都来了，孙晓青知道糖葫芦放久了上面的红糖就会融化的，所以发给了彭琴、曹娇、童霞和王华，可是还有那么多，真是发愁。彭琴边津津有味的吃边喊着坐在后排的朱铭誄说：喂，朱铭誄，我在吃你买的糖葫芦、、、全班一阵哄笑。孙晓青暗自骂彭琴多嘴，吃就吃，说那么多干吗。朱铭誄的好哥们向他投去了一抹怪笑的表情，朱铭誄身后的一群女生和他是一个中学的，她们当中有人喊着朱铭誄说：喂，你真不够意思，以前都没有给曹海琴买过东西，现在买那么多东西也不分给我们、、、还有人接话说：是啊，开学有个星期曹海琴不是来找过你吗？只要你一句话她不就留了下来吗？、、、很多种声音在他耳后响起。这些女生表面上笑朱铭誄给孙晓青买东西，实则上是为已经离开的曹海琴报不平，朱铭誄听得出来，但是他只是笑笑。开学的那天，朱铭誄走进教室，第一次心血来潮的去看班上的座次表，第一组第一个就是孙晓青，看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就觉得这个名字很不一样，当看到她本人时就得她是那种清秀娇小型的，而且话不多，但是对自己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第一个周他就主动去接近她，发现她是一个不喜欢别人靠近的人，总之很冷。可是越是这样朱铭誄就越想逗她，想方设法的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情。甚至他去动她的文具盒，在文具盒上做文章，奇葩的是，这个女生居然一点都不淑女，把自己的手抓的献血淋漓，可是这样朱铭誄还是乐此不疲，他甚至享受这样的虐待。第三个周的周末，曹海琴来到学校了，说她不想读书，可是只要朱铭誄一句话她愿意留下。可能是听到了什么关于朱铭誄的话，说这些话时她没有笑，很认真。朱铭誄知道曹海琴时喜欢自己的，在六月份到了这个班来就喜欢自己了，还跟自己表白了，当时自己很迷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随着一群老乡的起哄就答应了，约会也是曹海琴主动的，总之他像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大男孩，曹海琴教他怎么跟自己亲热他就怎么做，因为他知道男女朋友就是该这样的，可以理解为义务。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发疯喜欢的那种，以前是曹海琴主动，现在是他对那个女生主动，所以面对曹海琴他说了实话，他不想骗她，曹海琴的眼泪就这样在如同瓷娃娃一样的面颊上流了下来，她扬起了手，可是又放下了。朱铭誄只是很艰涩的说了句：对不起！曹海琴转身跑了，她不知道怎么发泄她的心情，她知道那个女生，从玩的好的朋友口中她知道就是第一组那个冷冷的女生，她想去看一眼那个女生，当装作如无其事去找人经过她身边时，她就这样走过了，孙晓青当然不知道有一个女生曾经如此认真的看过自己，认真到想把自己深深的刻进脑海里。柯菲她们几个几个看到眼眶红红的曹海琴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也知道不想读书的曹海琴这个周来学校找朱铭誄的原因，她是想找一个自己留下来的理由。她早已感觉到朱铭誄对自己的麻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说过。但是只要他承认：自己想让她留下自己就会留下，学费都带来了，可是只能无望的离开。走的时候，柯菲她们几个送的，朱铭誄没有出现，曹海琴明白了：一个女人乞求男人让自己留下来时，男人只要一句对不起女人就输了，而且输得一无所有。朱铭誄没有后悔这样做，因为他觉得为了孙晓青这样的女生值，虽然她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孙晓青正在空旷的床上，吃着糖葫芦，看着朱铭誄的信，第一句就是;对不起、、、后面都是他阐述的原因，落款依然是：一个深爱你的人、、、孙晓青就这样一直吃糖葫芦，吃到嘴巴里是甜的，等吃完了才发现都是酸的，但是她还是能在酸味了找出味觉之外的甜。一样的对不起，同一个人说，一个是拒绝，一个是挽留，造物主还真是会制造事物之间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