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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九尾妖狐

老铁匠和葛大娘听说东山脚出现了妖怪,想起楚天和雨婷在那里,着急起来。正要去找他们,却见楚天喜气洋洋地抱着一个酷似大鸡蛋的东西回来了,后面跟着的雨婷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老两口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问起妖怪的事情。

“没事,我从妖怪的嘴里绕了一圈儿。”楚天兴致勃勃地和爹娘吹嘘,却把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葛大娘吓得直念“阿弥陀佛”,急忙去给观音菩萨上香,又把楚天和雨婷叫过来给观音菩萨磕头。

其实楚天也感觉有些后怕,但劫后余生的喜悦远远超过了恐惧。磕完了头,他把身后的大鸡蛋抱出来给老两口看。

铁匠这才开始观察楚天抱回来的“大鸡蛋”,可刚看了一眼,他就已经吸进了一口冷气。整个“大鸡蛋“通体散发着红色奇异的光。他用手摸了摸,只觉得材质坚硬顺滑无比。

“爹,这是什么东西啊。”楚天看老铁匠的表情有些奇怪,急忙询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千年玄铁。”铁匠面色凝重道,却掩不住地带着几分欣喜。

楚天一听,心想:这不是胡说么?哪有铁是红色的啊。雨婷也纳闷,想铁匠一定是打铁太过痴迷,以至于把什么都看做是铁。

老铁匠见楚天一脸的不相信,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伸手在楚天的头上轻轻一拍:“你小子以为我是胡说啊,你才吃了几年的饭,就来怀疑你老子。你现在看到的铁都是凡间的铁,但北邙山顶有一种赤铁。传说这种铁是斗战胜佛打翻八卦炉中后,三味真火落到了北邙山顶后炼成的。赤铁已经算是比较坚硬的铁了,但赤铁还要经过千年的日晒风吹雨淋才能把杂质剔除,最终变成纯正的玄铁。

楚天和雨婷听得兴致勃勃,楚天劈头就问:“爹,你说得这么神,你在哪里见过玄铁啊?”

老铁匠一瞪眼:“这是我老子你爷爷告诉我的,是你爷爷的爷爷告诉他的。你敢不相信?”楚天不得不向雨婷吐吐舌头。

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次老铁匠却真的是看走了眼。这东西并非是什么玄铁,而是大蛇蛙的元神,是蟒蛇和巨蛙的修为相互碰撞形成的。元神本是修道之人的精气所在,五百年才能成型,初时只有一颗葡萄大小,又软又瘪,一千年后才能逐渐变硬,而蛇蛙集合了蟒蛇和青蛙二者的修为,元神比铁还要坚硬。

楚天听老铁匠说完,自言自语道:“如果要是把它打造成一柄剑,那就厉害了。”

老铁匠听到了楚天的话,叹了口气道:“把它打造成一柄剑容易,但是需要一个至亲之人人的血才能够为它开锋啊。”

“血?什么血?”楚天好奇。

“心脏中流出的血。这种血汇集了对持剑人的爱,这样才能避免剑气伤及持剑人。一旦此剑铸成,锐不可当。”

“那人不就死了么?”楚天伸伸舌头:“那还是算了吧,要命啊。”楚天说完,抱起大鸡蛋扔到了一边的大水缸里,只听得“咝咝”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家人跑过去看,竟然发现水缸里的水都被吸走了。

“千年玄铁还有这本领么?”楚天看着老铁匠问道。

老铁匠不答话,心想,我哪知道。

他们还不知道的,就是这个红彤彤的东西即将给他们带来一场灾劫。

太阳从远处直直的向远处的山脚下掉落。没有了夸父的追逐,它下降得更快了。一个漫长的夜,在最后一缕余晖从天际抹去的时候宣告降临了。

大凡神异或妖异之物,都会发出一种气息,来警告周围的生物不要靠近。大蛇蛙已经死了,但即便它的元神,也足以震慑妖魔鬼怪了,所以按道理来说,这颗元神本可以保护这一家人平安。可是附近山谷中有一条九尾狐狸,却嗅到了这颗元神的本体有问题,于是冒着被吃掉的危险偷偷跑过来,想要一看究竟。如果这颗元神的本体已死,那么把它偷回去,每日借元神之力帮自己吸收日精月华,成仙之日不久矣。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月黑风高,刚好是作案的好时机。九尾狐狸还算是有些修为,已经学会了一些变化之法,抖抖身子就成了一个红衣少女。但这种变化却并非是女娲的那种蜕变。女娲的变化是真正的变成了人形,而九尾狐狸的变化方法只不过是使用幻术蒙骗别人的眼睛而已,如果用柳叶或牛眼泪在眼睛上擦擦,仍然可以看出它的本形。

九尾狐狸远远就看见天地灵气在朝铁匠的屋子里汇聚,当它靠近的时候,自己也感到一股强大的元神吸附力,甚至在一点一滴地吸附自己的修为。九尾狐狸在感到惊异的同时也带着丝丝欣喜:如果自己没感应错的话,这颗元神的所有者定已经死去了。这样一来,自己得到它实在太简单了。

铁匠家的门没锁,只是虚掩着。九尾狐狸发现自己的法术根本排不上用场,大可堂而皇之地进去。

当九尾狐狸进入到堂屋的水缸旁边时,瞬间就惊呆了。只见满屋子都泛着红色的光芒,宛若满屋珠玑。它慢慢靠近水缸,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被吸走得更快了,它甚至感觉到有些窒息。

水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狐狸好奇地过去一看,却被吓得“蹭”地一下窜出了老远。

蛇,满满一水缸的蛇!

这只九尾狐狸最怕的就是蛇,一下子吓得不轻。但它跳脚往后挪动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它回头一看,我的妈呀,鬼啊。

那并不是鬼,而是葛大娘。她起夜的时候走到堂屋里面,正好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以为是小偷,于是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刚要打,却见那家伙急忙往后退,差一点儿把她撞倒。

那九尾狐狸定了定神,看清眼前的是人,杀心骤起,登时汇聚极阴之气于掌上,只听“噗”的一声,葛大娘被极阴之气笼罩,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这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楚天,他急忙问:“谁在外面?”九尾狐狸见有人察觉,想拿到元神一走了之,可它又怕水缸里的蛇。正踌躇间,楚天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葛大娘,就知道眼前这个不是善类,一时警觉起来。

九尾狐狸一面娇滴滴地说着“这不是我干的”,一面重汇极阴之气于掌上,想以同样的手法置楚天于死地。谁知放出的极阴之气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吸附着一般,居然一下子就不见了。九尾狐狸哪会知道,楚天体内的大愿舍利恰恰是吸收阴气的行家。它在惊诧之中,楚天已经抄起旁边烧火的棍子,一闷棍打了下来。只听“哎呦”一声,九尾狐狸被打中头部,一下子现出了原形。楚天见到九尾狐的真身,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但容不得他多想,马上又是一棍子下去。九尾狐吓得急忙闪躲,夹着尾巴逃跑了,心想,今天不宜出门啊。

楚天见九尾狐跑了,才急急忙忙地喊铁匠和雨婷,跑过来查看葛大娘的伤势。铁匠和雨婷跑出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都不知是怎么回事。雨婷见葛大娘面色铁青地躺在地上,吓得哭了起来。楚天也顾不上她,背起葛大娘放回炕上。只见葛大娘如同中了毒一般,嘴唇发紫,身体阴冷。铁匠忙去找大夫。

大夫还是当年那个大夫,照例翻翻眼皮、摸摸脉,然后摇摇头说:“人不行了。”楚天一听,感觉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雨婷坐在一边,险些晕倒;铁匠则是老泪纵横。

大夫看这一家人这般凄惨的景象,叹了口气道:“其实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我们凡人根本就做不到啊。”

这句话让三个人的心里产生了一线生机,楚天忙问是什么办法。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缓缓道:

“凭借我这么多年行医的经验看,其实葛大嫂中的不是毒,也不是病,而是妖术啊。”大夫皱着眉道,“今天晚上你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妖术?”楚天突然就想起了那只狐狸,忙说:“今天晚上我出去看见我娘倒在地上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女子。我以为是小偷,于是打了它一闷棍,谁知一下子居然变成了一只狐狸,身后有好几条尾巴。难道就是它?”

“什么?九尾妖狐?”大夫一听,像是很惊恐的样子,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你是说九尾妖狐来你们家了?”

楚天纳闷:“怎么?你知道这个妖怪的来历?”

大夫看看楚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摇摇头道:“算了,我们凡人根本就不是妖怪的对手,即使去了也是白白送死。生死有命,你们就不要强求了吧。”

铁匠本来还在那里痛哭,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揪住大夫的衣服,怒吼道:“狗屁!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做不到。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你是大夫,你的医德哪里去了!”

这个大夫全镇子里最怕的人就是铁匠,这时候禁不住纠缠,只好说道:“好好,你放开手,我告诉你。”铁匠这才把大夫的衣服放开,只听他道:

“不是我见死不救,想要除去妖术,我所知道的唯一办法就是要打死那个妖精。你们可知那条九尾妖狐的来历啊。我十几岁开始随师父行医,一次在咱们的东山上看见这只狐狸,当时还只是八尾,已经学会了变化之术。村子里的老人说,那条狐狸很早就已经在那座山上了,村子里曾经做过几场法事,想要除掉这只妖狐,可每次法师都会无故死去,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招惹这只妖狐了。我和师父也差一点儿着了它的道儿,幸亏我们把采集到的一颗百年人参给了它,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这几年这只狐狸消停了许多,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跑到你们家里来了。你们要是去了,那不是白白送死是什么。”

铁匠听完大夫的话,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是啊,人如何与妖斗?可楚天却铁了心要把人给救活,于是斩钉截铁道:“我去。”

铁匠和大夫听到楚天这么说,全都愣住了。雨婷也强忍住悲痛道:“哥哥,你是斗不过它的。我不愿意再失去你。”

“不,也许我斗得过他。”楚天想起晚上和妖狐的相遇,似乎感到有一些东西在保护自己。他对铁匠道:“爹,你说我以前吃过一颗地藏王菩萨的舍利子,是真的么?”楚天对自己七岁以前的记忆几乎全都失去了,只能从别人的口中才能得知当年的事情。

老铁匠点点头:“难道你是想……”

“我想今天晚上一定是这颗舍利子在保护我,所以我才没有着妖狐的道儿。如果这颗舍利子真有这么大的作用,那我就不怕妖狐了。”楚天眼神坚毅道。

大夫也知道楚天小时候的事情。他在一旁听楚天说完,皱眉道:“照你这么说,你身体里的舍利确实能保护你,但是想消灭妖狐却需要有一件神器才行,凡间的兵器根本无法伤它分毫。”

“神器?”老铁匠忖度着。这时,他们发现屋子里的光渐渐变成了红色。众人正诧异间,楚天已经走到了发光的水缸边。

水缸里的红色蛇蛙元神正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水缸的水已经被它吸收殆尽。“大鸡蛋”周身散发着金属的色泽。它在这个时候发出光芒,难道在预示着什么吗?

有人也许要问:蛇呢?水缸里的蛇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水缸里面根本就没有蛇。凡是妖异之物,都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蛊惑。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产生幻觉。刚才九尾妖狐所看到的蛇,就是这颗元神制造出的幻觉。而现在它发出的耀眼红光,也是他蛊惑人心的一种方式。

“那是什么?”大夫见状问道。

“是我从大蛇蛙的尸体旁边搬回来的。”楚天如实回答。

“这东西看来并非凡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途。”大夫看了一圈儿道,但他也不能看出这块儿东西的玄妙之处。

老铁匠见状,若有所思。他想,凭他几十年打铁的经验看,如果想要找到一种对付妖狐的神器,那没有比这块“玄铁”打造出来的兵器更合适的了。

可是,想要发挥这件兵器的威力,必须要一个至亲之人的生命啊!

大夫见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打点东西就朝门外走去,又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道:

“九尾妖狐的洞在东山“鬼望峰”的峰顶。如果你们真的想救她,就去那里杀了妖狐。切记,千万不要超过两天。两天之后,离魂难归,到那时即使你们消灭妖狐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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