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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返下界

玄阳说到这里,看向楚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伸出右手,手心中的玉佩闪闪发光:“这个玉佩给你。”

楚天疑惑地接过玉佩:“给我?”

“它是西方清源峰无极崖上女娲补天用剩下的灵石,吸收日月之华,经风雨锤炼。补天石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阻止灵气外泄。当年女娲之所以用这种石头补天,就是看中了这种特点。戴上它,你的舍利子灵气就不会溢出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可以走出天罗地网的范围了?”楚天心中一阵惊喜。在不周圣境的这些年,虽然他习得了不少剑术和道术,但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禁在了这里一样。

玄阳点点头:“关了你这么长时间,出去历练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楚天听到玄阳这么说,感觉怪怪的。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有这东西,你们为什么让我一直躲在天罗地网里?”

玄宇长老急道:“要不是我们把你关在这里,你能静心地学到这么些东西么?”

楚天大怒:“那么说你们一直都是在骗我?我这么相信你们,你们几个老头居然骗我?”

“楚天!”玄阳喝道:“你要知道你肩负的是天下苍生的使命,如果我们不把你关在这里,让你潜心修炼,你怎么能够打败天魔?”

楚天颓唐地坐在台阶上:“又是苍生,你们老是拿这件事来压我。我是个普通人,不是囚犯。”

玄宇有些生气,正欲说话,掌门玄阳却阻止住了。他走到楚天的旁边:“我给你讲个故事。”

“很久以前,洛阳王有一个女儿,聪明伶俐。那时天下乱象,盗贼蜂起,北方蛮夷军队趁机进攻朝廷,洛阳很快被敌人的军队攻破了,洛阳王也死于乱军之中。

洛阳王的女儿侥幸逃脱,她看到国破家亡,不再执念于红尘,一心悟道。她精通命理星象,为了天下苍生的祸福泄露了许多天机,扰乱了六界的秩序。她本不愿为仙,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飞升成仙,帮助九天玄女重建六界秩序。

这个人,就是玄月。”

楚天默然不语,心中却一惊。

“楚天,我知道你的心中很苦,可是这一切都是天意,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玄月为了六界违背自己的意志,拯救的不光是别人,还有自己。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悟道的方式呢?也许你以后会更明白的。”

玄阳说完之后,和几位长老离开了大殿。凌云在楚天旁边坐了下来。

楚天望着天上。几颗残星如明亮的眼睛,似乎看透了这大千世界,渺渺宇宙。

“凌云,”楚天突然道:“你是怎么来到不周剑道的。”

“是玄月师姑带我来的。”凌云道:“我的家本来在洛阳,父母也在当年那场战乱中死去了,无家可归。玄月师姑带我来到不周圣境的时候,我还很小,师父和几位长老当时也只不过是弟子而已。后来师父成为了掌门,我也就成为了不周剑道的大弟子。”

“那你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吗?”楚天听到凌云竟然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不禁问道。

凌云似乎不想回答,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其实后来我经常梦到他们,甚至有的时候,晚上醒来会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可是时间长了,这种感觉就慢慢淡了。”

楚天想了良久。如果天魔把灾难播延六界,不知会有多少这样的生死离别。他坐在台阶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第二天,又是一个讲道日。清晨,掌门和长老们坐在大殿之上,千级石阶下,几万白衣弟子垂手而立。数条黑色巨蟒不知何时又盘踞在了殿前的石柱上,举头注视着不周圣境的莽莽平原。整个不周剑道一片庄严虔诚,紫气直冲天阙。

此刻,楚天却仍在梦游九天,睡得天昏地暗。他是从来不用听讲道的,因为他并非不周剑道的弟子。虽然如此,讲道的内容却早已被楚天习得了。

“楚天。”小童突然跑进来:“掌门要你过去。”

“又有什么事。”楚天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穿好衣服朝大殿走去。

大殿下的几万弟子已经退去了,长老们也不知去了哪里。大殿之上,只剩下了掌门玄阳和凌云两人。

见楚天走来,两人默然不语。

楚天觉得这师徒两人今天有些怪,刚要问,玄阳却已经先开口了。

“楚天,你走吧。”

楚天一怔:“什么?”

“你走吧。你已经不再受天罗地网的束缚了,你可以去下界,进行更深的历练。”

楚天举目四望。果然,原本环绕在不周剑道周围的天罗地网,已经消失不见了。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楚天感到有些迷茫。

他不禁问:“可是仙女姐姐说,不周剑道最近会有一场大劫,不是说这场劫难是谁都不能避免的么。我怎么能够离开不周圣境呢?”

玄阳道:“你不是我们不周剑道的弟子,你不属于这里。”

“我不走,”楚天突然提高了声音:“不周圣境有难,我走了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是那样不仁不义的人。”

“楚天。”玄阳的声音依旧清朗而平静:“你要知道自己的责任,是拯救六界,而非拯救我们几人。不周圣境的大劫,应该由我们解决。”

玄阳伸出右手,一道金光闪过,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这个锦囊,等你离开不周圣境七七之数后再打开。它将会指引你下一步的行动。”

楚天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睛渐渐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泪水终于忍不住从他的眼眶里滑落。

“楚天,你到下界后,一定不要让玉佩离开你三尺之外,切记,切记。”

楚天只觉得师徒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低头一看,自己已经不知何时掠出大殿几丈开外,如同一支飘飘荡荡的风筝,越飘越远。

此时,又一片天罗地网重新笼罩在了不周剑道的周围,但它却不再是为了留住楚天,而是为了防御那即将到来的、未知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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