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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4秒记忆的鱼

黑夜里,雨滴在校园的路灯下穿过,留下那一丝丝白色的伤痕,是那么清晰,又那么忧伤。

李项靖站在阳台上,听着从广播里传出来的歌曲,看着雨滴撒落在便利店前的水泥地上。这是他第几次来到这阳台了,他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次和孙致瑞在那树下聊天之后,他每次吃完晚饭就会回到教室里,翻过那扇窗户,站在阳台上一边欣赏优美的歌曲,一边看楼下的风景。

“我喜欢下雨的日子,更加喜欢夏天的雨,下着小雨的时候可以打把小伞在雨中漫步,大雨时,就躲在屋里看着窗外雨滴拼命的拍打着地面和窗户,那种感觉真好,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依然喜欢下雨的时候,我在这里送同学们最后一首歌——六月的雨,祝同学们在下雨的时候也能够有个愉快的心情”,广播里的女生说道。

其实他不知道,他不是喜欢听这个节目,也不是喜欢站在阳台上看风景,只是喜欢在这里一个人听着广播里的女声——夏雨的声音,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以为,可李项靖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歌声又响起来了,那熟悉的歌声让李项靖想起了《仙剑奇侠传》那部电视剧,他也想自己能写出那样精彩的小说,可他又知道这个梦想太遥远了,比天上的月亮还遥远,虽然今晚

飘着雨的天空看不到月亮,但他相信那月亮肯定在乌云的后面注视着他的,注视着这个笨蛋,不曾离开。

“笨蛋大作家,在干嘛呢,是不是找不到灵感了,又跑到阳台上去找灵感了啊”,周建进入教室,看到李项靖在阳台上,喊道。

“不是,我在看雨呢”,李项靖回过头说道。

“这么有情调啊,作家就是作家,感觉就不一样”,周建笑着说道。

“哎哟,就别在那挖苦我了,对了,你刚才听到那首歌了吗”,李项靖问道。

“什么歌啊,奥,你是说'六月的雨'啊,听过啊,不就是《仙剑奇侠传》的片尾曲嘛,好久之前看的了”,周建站在窗台边说道。

“我觉得人家那个小说写的就挺好的”,李项靖羡慕的说道。

“是不错,可《仙剑奇侠传3》呢,就不怎样了,剧情一点也不好看,只是场景美,衣服美”周建不屑的说道。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李项靖说道。

“对了,今晚不是晚自习,是班会,你快进来吧,别让老班看到你跑阳台上去了”,周建对李项靖说道。

宿舍里,大家闷闷不乐的坐着。

“什么破学校啊,我们都高中生了,还罚款”,王小鹏生气的说道。

因为上次的“鬼故事”事件,他们宿舍被扣了7分,老班在班会上说,1分五块钱,只要是给班里扣分了,无论是什么,一律罚款,收来的钱当班费,本来是由班长王小鹏管理这钱的,因为这次“黑名单”里有他,所以老班把这件事交给了学习委员,所以,王小鹏是最生气的。

“就为了满足她那个虚荣心呗,想在班级名次上往前排一点,”,周建说道。

“别说了,该关灯了,别又扣分了,都睡吧”,赵华小声说道。

“怕什么,大不了再罚款,我就是不交,看她怎么办”,王小鹏大声的说道。

“你不怕,我们怕,行了吧,又不是你一个罚钱,大伙都要跟着要罚钱的”,李项靖安慰王小鹏说道。

于是,没人说话,都躺下睡觉了,大家头一回这么安静的睡觉了。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不知下了多久。

“笨蛋,赵华快起来”,王小鹏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俩喊道。

“干嘛啊,天还没亮了,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赵华懒洋洋的说道。

“今天早上轮到我们组值日了”,王小鹏快速的说道。

“对呀,我都忘了”,李项靖一下子坐起来,说道。

“王小鹏,你昨晚不是说'不怕'的嘛,现在怎么这么积极了,大不了就扣几个分嘛”,被吵醒的周建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就是嘴贱,改名叫'周贱'算了”,王小鹏对周建说道。

“别说了,快走吧,再不去就晚了”,李项靖拉着王小鹏说道。

走出宿舍,水泥道路上有好多树叶,有绿的,黄的,还有兼两者之间的。都怪昨晚的雨,不然不会有这么多落叶的,李项靖这样想着。

他们负责打扫的区域是2号楼前面的一片草地和一个湖,准确说是池塘,旁边还有一个仿古的亭子,水中的亭子比岸上的美多了。

张美娅看到他们三个赶来了,于是没在忙着打扫卫生了,就站着看着他们三个走近。

“三位大少爷,才起床啊,还没吃早饭的吧,要不要我给你们去买啊”,张美娅等他们走近,能够听到自己说话,便故作温柔的说道。

“你这一说,我倒真的饿了,你快去买来,我要吃两个包子和一个小鸡腿,不要放辣”,李项靖附和着说道。

“还好意思啊,几点了才来,我们都快干完了”,张美娅话峰一转,“不温柔”的说道。

“都睡忘了,怪就怪王小鹏,做为班长没起到作用,叫我们起床叫晚了,不然我们干完了,让他请我们去食堂吃小鸡腿,怎么样”,李项靖坏坏的笑着说道。

“对,对”,赵华凑热闹说道。

于是几个人笑着看着王小鹏。

“冤啊,我比窦娥她娘还冤啊”,王小鹏苦笑着说道。

于是几个人大笑起来。

李项靖一个人在靠近亭子的岸边,拿着一个很长的竹竿,竹竿的那一头是有篮球大小的铁圈,铁圈上围着绿色的细网,在远处看上去还以为他是在池塘里捞鱼呢?其实他是在捞水面上飘着的树叶和一些不该出现在水里的东西。

突然他发现池塘里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仔细一看,原来是红色的金鱼,成片的游动,根本不怕岸上拿着长杆的李项靖。

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让李项靖想起了一个传说。传说鱼的记忆只有4秒,所以连小小玻璃缸里的金鱼也不会感到厌烦,会很高兴的游来游去,从一端游到另一端,因为记忆短暂,它们以为自己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所以它们很兴奋的“探险”游下去。

鱼的记忆真的只有4秒,还是人类为了给自身对鱼残忍囚禁找的理由,而去编制这个美丽的传说的,为了使自己的良心不会得到谴责吧。

他看着水里的天空,有些暗淡,那种暗淡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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