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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逢凶化吉(一)

临潼城,大楚国的一个偏僻的小城邑,也是最为靠近苍莽山脉的城镇。子星数朝林立,苍莽山脉位于大楚和大魏交界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因为苍莽山脉易攻难守,所以向来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当然这是对外界的说法。

实际上,数百年前,大魏国和大楚国曾在此地交战,双方投入了数以百万计的军队,但是就在双方开战时,天上突降大雾,等到雾散之时,一兵一卒都看不见了。这件事情发生的无比诡异,两国元气大伤,双方也都闭口不谈,将这件事列为禁忌。由是双方都收敛了许多,数百年间都没有再爆发过大的战事。

但是近些年来,两国摩擦渐起,大魏国频频挑起争端,而大楚国皇室还紧紧铭记这数百年前的教训,克制着不妄动兵戈。但饶是如此,国民,大臣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已有怨气,恨皇室软弱无为。

临潼城外,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后面跟着一个灰发白须的老者。远看与他人无异,但走近细细观察,就可发现他们走过之处,脚印轻不可见,只是短短时间内,他们便消失在人们的眼前,明明有人看见他们的容貌,事后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记忆中仿佛是有迷雾笼罩一般,就是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林叔,你说这苍莽山脉会发生什么事情,连父亲都给惊动了?”少女清丽的声音犹如银铃般作响。白须老者一脸苦笑,“小姐,你就跟我回去吧,外面还是很危险的,万一被老爷知道,你又会挨罚的,你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我不管,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难受死了,你要是怕麻烦自己回去就好了。”仿佛赌气一般,任凭那白须老者怎么劝说,这蒙面少女就是不肯回去。“这,要是我回去了,万一你出什么事,老爷非得宰了我不可。还是陪你走一趟吧,不过,看过苍莽山脉之后便得回去,不然我只能强行带你走了。”林姓老者微微板起了脸,略带严肃的说道。

“我就知道林叔最好了,嘻嘻!”仿佛诡计得逞了一般,少女调皮的一笑。

第二天中午,龙川跌跌撞撞的走在山间小道上,本想走大路,但是一想到那群黑衣人是骑马来的,一般骑马都走大道,为了躲避他们,龙川特意挑了条小路。看其方向,赫然便是临潼城所在。这还是经过小丫头的粗略的指点。龙川这一个月的时间都耗在修行上了,小丫头虽说没去过城市,但是大致方向还是知道的,以前缠着去过城里的村人跟她进过城中的见闻。

龙川经过自己的分析,那群黑衣人应该还不敢在城里大开杀戒,而且城里不像小山村,人口众多,更有城主之类的执法者存在,只要藏身城中,最起码寻找自己两人就不甚容易了。

尽管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龙川还是撑不住了,尤其是体力上,快走了一天了,腹中饥饿难耐,头顶烈阳高照,身上汗流浃背,小路上荆棘缠绕,龙川衣襟上都被刺出了无数的小口,点点血迹都已经干涸,伤口凝痂,本想停下来歇一歇,但是一想到心中时时萦绕的那丝危机感,便又紧咬着牙齿,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行走,已然快要接近官道了。

苍莽山脉东侧一道灰色的身影正闪挪腾翻,迅速接近苍莽山脉而来,往往灰影一闪,人已消失不见,在前面数十丈再次浮现出身影。不多时,灰衣人影站定在一座山头处,周身气势猛地一放。

“何方道友造访此地?”随着苍老的声音传出,一道淡淡的身影紧接着浮现而出,红面青袍。等看清对面情形之后,青袍老者神色大变,仓促间做出防御的姿态,全身罡气刚刚只来得及防护前面,却不料前方人影依然不见,心中一惊,“糟了!”,在后面。

这大概就是青袍老者最后的意识了,甚至还没问出对方为何要杀自己一行,就已经魂飞魄散,连投生转世都不可为,刚刚一击彻底击碎了他的神魂,在神魂彻底消散之前,他用尽了剩余的力量,捏碎了一块玉符。

“两个了,”灰衣人扔下一颗头颅,正砸在地上另一颗还滴着血迹的头颅上,“还有一个,对了,还有两个小鬼,我已经记住你们的气息了。”身影暗淡,倏忽不见,灰衣人早已不在原地,留下的只是一个虚影。

千里之外的一处小型山脉上,悬崖下方,斑驳的石壁上杂草丛生,若不注意看,是断然不会发现,其中居然隐匿着一个石室。一个黑袍老者正闭目端坐,身下蒲团散发出阵阵精光,显然不是凡物,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而那黑袍老者身上衣物却光洁如新,连身下蒲团都是如此。

蓦地,黑袍老者心中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取出一片破碎的玉符,看那样式,俨然和先前青袍老者捏碎的是同样的。“嗯,老三出事了,怎么回事?遭遇强敌了?”思索间,身形已飞掠出石室,向着青袍老者闭关处飞驰而去。

还没到青袍老者闭关处,黑袍老者已停了下来,一双面皮竟已涨紫,睚眦欲裂,在他身前站着一个灰衣人,赫然便是去那青袍人性命的存在,身旁还丢着两颗头颅,瞪大着双眼,好似死不瞑目,“本来还愁找不到你,没想到自己主动现身······”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好像在笑其自不量力一般。

“你,到底是何人,我青城三老自认为没得罪过你这号人,为何要取我兄弟三人性命,连神魂都不放过!”黑袍老者神情激愤,他们兄弟三人原本在大陆之西的青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闯下偌大威名。后来境界迟迟不得寸进,才离开青城,辗转四方寻求突破,两年前路经此地,冥冥中感到突破的契机所在,在此开辟洞府,闭关突破。结怨甚少,谁曾料想,惹来这等杀身之祸。

“你们,没资格知晓,怪就怪你们自己多管闲事吧!”话音未落,灰衣人身形一晃,竟是发起了进攻,黑袍老者却是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早在看到两个兄弟的头颅之时,他就已经和灰衣人是不死不休了。

“铿”的一响,灰衣人手中短匕刀尖处与黑袍老者手中突兀出现的巨剑,擦出了一溜火花,灰衣人一击竟是未能建功,“想要偷袭吗?卑鄙小人,纳命来!”黑袍老者大喝一声,却是发动了反击,巨剑猛地向前一劈,划破虚空,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空中像是多出了一条细小的口子,就算是地境武者,若是一个不慎,也会被虚空乱流卷入,化成灰烬。

灰衣人身形微移,竟是毫不费力地挣脱了这气息压制,躲过致命的一击。巨剑深深的砍在了实地上,溅起了庞大的烟雾尘埃,数十丈内却是骤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可见这一击的威力之大。随即巨剑倒地,声音沉闷作响,也摔出了一个巨剑型的坑印。那黑袍老者身形已然不见,他!竟是借着巨大的烟尘逃走了。

数百丈外,一道略显慌张的身影浮现而出,眼中满是仇恨,略带惊惧,此人不可敌,最起码有地境高阶的实力了,只能等以后修炼有成再来报仇了,黑袍老者愤愤作念。随即耳边传来一道哂笑的声音,“打算逃走吗?”这大概就是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了,随即他分明看见有一具身体失去了头颅,正在飙血,却又如此熟悉,终于他醒悟了,那分明就是自己!

“嗯?林叔,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蒙面少女轻蹙这眉头。这一行正是那清丽少女与灰发白须老者。他们一行刚刚碰到了龙川两人,却是隐匿了行迹,没教他发觉。蒙面少女看见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女孩摇摇欲坠,衣衫褴褛,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那白须老者便不动声色的在他怀中放了几锭银两,龙川犹自不觉。

“嗯,”林姓老者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居然有地境中阶实力的武者,观其气息,貌似是在打斗,但是这漫天怨气何来?”“走,赶去看看!”蒙面少女与白须老者纷纷不见。

途经几地,不多时,那少女与老人来到了刚刚发生战斗的地方,两人的神色都很难看,几个村庄都被屠戮殆尽,如此暴行,当真惨绝人寰!深吸一口气,林姓老者眉头一耸,露出若有所思的情状,缓缓吐出,“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应当是那个人的气息。”

“嗯?林叔,是哪个人啊?”蒙面少女感到十分好奇,但好似回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化作震惊。“不错,就是那个人,他的气息我不会记错的,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随着最后一句话吐露而出,那林姓老者神色化作一片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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