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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柳影的往事

到城防卫队时聂尘看到了宋青,而宋青好像知道他要来,看到聂尘也很热情。

“聂尘兄弟吧,你的大名在军营里可是早就传遍了。”

聂尘苦笑:“我哪有什么大名,这不就被贬下来了。”

宋青故作不乐意,“聂尘兄弟可是看不起我们城防卫队了?”

聂尘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宋青为聂尘介绍了身边的几人,“陈虎,戴小天还有仇老四,唉,仇老四你在那干嘛呢?过来跟聂尘兄弟认识下。”

聂尘看到一个人耷拉这脑袋坐在地上用手帕擦着佩刀,看身影还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宋青过去拍了他一巴掌,“平时也没见过你这么爱惜你的刀,今天聂尘兄弟来了,你还要显摆一下吗?”

那个叫仇老四的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聂尘这才看清,顿时也想起来了,“是你那个……”

“对,是我怎么样?”聂尘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仇老四正是当初在北洲城主府门口时,从里面跑出来撞到聂尘的那个人,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宋青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仇老四不说话,聂尘只好点点头,“算是认识吧,以前见过一次。”

仇老四对聂尘态度不怎么好,大概是认为聂尘与北洲城主关系比较近吧,之前是怕被聂尘认出来,所以才没过来。宋青是位军校,而且不像聂尘之前那样只有一个副军校的空头衔,宋青手底下还掌管了上河关的城防巡逻队伍。

“目前就只有这一班缺人,这半月是子时到寅时当班,你若不习惯就跟我说,我再安排人跟你换。”宋青是典型的老好人,对谁都好,他的下属自然也是最喜欢他的。

“好的,谢谢宋大哥。”

“那就这样吧,你们白天要休息好,晚上才有精神,我就先走了。”

宋青走后陈虎和戴一山就凑了上来,陈虎一脸好奇,“聂尘,跟我们说说你的英雄事迹吧,我在到上河关这么多年还没出去过呢,连大玄兵长什么样都见过,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一路杀出守阳郡回到上河关的。”

戴一山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仇老四虽然没有过来,但擦拭佩刀的手都慢了下来,正竖着耳朵等聂尘开口。

聂尘一阵头大,很是尴尬,再继续传下去他真快成神仙了,“陈哥……”

“快别这么叫,我还想叫您尘哥呢,直接叫我们名字就行。”

“好,陈虎戴一山,真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厉害,确实就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只能说是运气,别说杀出城了,一个大玄兵就能要了我的命。”聂尘又一次把那个狼狈逃亡的故事说了一遍。

几人有些失望,没有了之前的兴奋,陈虎道:“那你也不我们强,起码你还去大玄走了一遭,不像我们只能天天在城墙上转。”

聂尘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天天在城墙上巡逻,这不是应该庆幸吗?如果真正打仗,相信陈虎万万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

晚上那些商人必须待在帐篷里面的,巡逻的任务也很简单,不允许有其他人在城墙上走动,而且只负责北段。

聂尘在青园每天的作息都很准时,这也确实让他第一天很不习惯,还需要陈虎叫他才醒来,不过几天之后就适应了。

霍世真在上河关待了几天,也不再管谁是不是奸细,然后就带着霍世镜的骨灰回天池了,而付峙轩自从知道了尚植的身份后就一直躲躲藏藏的,要么就一直在大将军府不敢出门,要么就跑到聂尘营帐里待着,后来付峙轩经常去尚植,付峙轩就直接带了被褥来跟聂尘一起住营帐,聂尘有些同情他一个天天锦衣玉食的左相长孙要跟这么多人挤帐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见到尚植,问他也不愿意说。

……

这天聂尘四人跟往常一样,子时起来巡视,几人说说笑笑沿城墙慢慢向北走,走了一半却发现前面站了一个人影,陈虎和仇老四迅速拔出佩刀,喝问:“什么人?”

那人却毫无反应,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双手扶着城墙注视着前方,几人一直走到他跟前,陈虎又问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上河关的规定吗?”

这时那人才转过身来看了陈虎一眼,聂尘却认出那人来了,连忙上前去,“柳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

“你认识他?”

“嗯,我从守阳郡回来时半道上受了重伤,全靠柳大哥救了我。”聂尘又看向柳影,却见他脸上满是哀伤,整个人魂不守舍,“柳大哥,你,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柳影才回了神,认出是聂尘,勉强的笑了笑,“是聂尘兄弟啊,你的伤可好了?”

“早已经痊愈了,柳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柳影是聂尘的救命恩人,聂尘这么久都还没去找柳影道谢,现在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很担心。

深深的吸了口气,收起心情,柳影又变成了那个爽朗的柳影,似乎刚才的那些情绪都不曾有过,“没事就好,我把你送回大将军府还没告别就走了,是我的不是。”

“柳大哥救了我的命,我都还没跟您道谢。”见柳影只字不提自己的事,聂尘也不好再问,朝柳影躬身一拜,“聂尘多谢柳大哥救命之恩。”

柳影忙扶起聂尘道:“你这是干嘛,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要放在心上。”看着聂尘身上的盔甲,“你这是?”

“前几天进了城防卫队,今天该我们巡逻呢,我跟你介绍一下,跟我一班的陈虎、戴小天和仇老四。”

柳影朝几人拱了拱手,道:“几位兄弟,在下柳影。”

“柳,柳影?”陈虎惊呼出声。

柳影微笑着点点头,聂尘不解的看了眼陈虎,却见戴小天也是衣服惊讶的样子,只有仇老四无动于衷,陈虎看着聂尘神色有些怪异,“聂尘你还不知道吧,北国两大商行,柳老板的洛影商行就是其中一个,那可真正说的上是富可敌国。”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钱财再多也是无用。”柳影笑了,笑得很大声,聂尘却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开心,柳影突然对聂尘道:“聂尘兄弟,陪我去喝几杯酒如何?”

聂尘眼光询问几人,陈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没事的。”

跟柳影到了他的帐篷,很大的帐篷,里面应有尽有,看得出柳影很长时间都是住在这里的,外面也还有好几顶帐篷,都用红丝线刺了个“柳”字在上边。

柳影拿了一个玉质杯子放在桌上,有扔给聂尘一坛酒,“尝尝我从南楚带回来的酒,用这个杯子喝是不是真的更有味道。”

而柳影自己则又开启一坛酒对着酒坛仰头灌了几大口,“聂尘兄弟,你自己慢慢小酌,别管我。”

聂尘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劝阻,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慢慢等柳影喝醉,聂尘不常喝酒,更不会品酒,只知道这酒确实香醇,也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两杯酒下肚,又没吃东西,聂尘只感觉火辣辣的,头也开始有些发晕,不过看看柳影,酒坛都已经空了,抱着酒坛子靠着椅子做在地上,嘴里在嘀咕:“怎么还没醉?我怎么就没醉呢?兄弟,给哥哥再拿坛酒来。”

聂尘愕然的看着柳影,都这样了还没醉,再喝下去就要出事了,不过也到火候了,“柳大哥,跟我说说吧,发什么什么事了?”

“兄弟,大哥,大哥我没事,赶紧拿酒来,我这都还没醉呢,不然,不然我怎么还能想到小洛?是吧,呵呵!”

小洛?聂尘总算有头绪了,“柳大哥,小洛是谁?能跟我说说吗?”

“小洛啊……”柳影说道小洛时,嘴角噙着笑容,一脸的幸福,聂尘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洛名为甄小洛,是位青楼女子,有倾城之姿,才华横溢,门前慕名而来的才子名士络绎不绝,五年前柳影到了南楚因为好奇也去了,不过他虽然经商有很天分,但确实没什么才华,更写不出那些酸溜溜的诗句,去了几天连甄小洛面都没见着,这让他很愤怒,然后让那些全都把诗做出来,自己出高价把最好的买了下来,才得以见到甄小洛。

柳影见到甄小洛就被她的美貌给吸引住了,而甄小洛却是因为知道了柳影买诗的事对他颇为不屑,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柳影的不懈追求终于打动了甄小洛,两人朝夕相处都相互有了真感情。柳影想要给甄小洛赎身,但甄小洛却认为自己一个风尘女子配不上柳影,无论如何也不愿让他给自己赎身,反而催促柳影离开,不要再把钱财浪费在青楼,以免耽误他,柳影见甄小洛不肯跟自己走,索性一直住在青楼,甄小洛屡劝不用只得由着他,直到等柳影花光所有的钱,才被赶出了青楼,心灰意冷之下离开南楚回国,在船上却发现了包裹里有一堆首饰,柳影顿时失声痛哭。

柳影靠着那些首饰东山再起,短短几年成为北国两家最大的商行之一,后来又把那些首饰全部赎了回来。柳影一直没再去南楚,只是派了人暗中照应甄小洛,知道她每天过得都很好,他不再去奢望,觉得这样就够了,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偏偏老天连这些都要扼杀。今天接到甄小洛的死讯柳影彻底崩溃了,他爬上城墙好想能够再看看她,那一刻他恨自己,不够贪心,也恨甄小洛,是如此的狠心。

聂尘将柳影安顿好,看着柳影脸上幸福的笑容,他迷茫了,到底是怎样的情爱?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聂尘才想到,自己这样趁柳影醉酒套他话是不是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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