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实在是太疲劳了,躺在竹床上一个好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欧阳感到胃里空空如野,抬眼正看见摆在竹桌上的一大碗米饭、一小碗肉汤,起身狼吞虎咽地消灭干净。这才发现门口有一位中年妇女,正端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一大碗米饭和一小碟熟肉、一大碟青菜。中年妇女将饭菜放下,对欧阳说:“那是早饭,看你睡不够就没叫醒你,看把你饿的,来,这还有。”
欧阳擦擦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中年妇女接着说:“别不好意思,你是我们竹村第一位客人,就应该让你吃好的,补补身体,以后叫我翠姑就行。”
欧阳奇道:“怎么会是第一个,难道以前没来过别的客人吗?”翠姑答道:“如果森林中的野兽和泥泽中的妖兽也算的话,那可就成千上万了。”说完,收拾好我吃完的早饭食盘,离开了。
欧阳甩甩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都说话怪怪的。”忽然想起昨天竹猎临走时说的两句互无关联的话,将战甲和冲锋枪等物放到床下,带上门,想上锁时,才发现不仅没有锁头,连放锁头的锁扣都没有。“难道这里从来不锁门?”欧阳不在琢磨这个事情,朝着记忆中的广场跑去。虽然竹屋离广场不远,但小路却是高高低低,跑起来格外费劲,等欧阳到达广场中心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
中午的太阳很足,虽然广场位于峰顶,但几乎见不到雾气。欧阳看到不同年龄的人群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昨天看到的那几个8、9岁的小孩顶着烈日在不断地挥舞着拳头,汗水已经浸湿了麻布的衣衫,却没有人叫他们停下歇歇,仿佛这些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练功的。
欧阳走到地竹外的栏杆边上,细细观察,终于在正北方的立柱上发现了一篇文章。上书:云竹功基础篇。序:天行常势,造化万物。地载山河,哺育生灵。云竹柔韧,腹中纳机。造化神秀,阴阳昏晓。莫不如是。
接下来是练功之法。其中有些字,欧阳不认识,连忙请教练功的童子,惹来一阵阵嬉笑。终于认全了碑文,欧阳用电子书中的相机软件,拍下了整张碑文,以便回去慢慢研究。竹村的村长和竹术长老似乎已经忘记了欧阳这个人的存在,连竹猎也再未来过,除了一日三餐仍由翠姑送来,欧阳满脑子对碑文的疑问,却找不到人帮着解答。他在研究碑文的两天里,曾到见过村长的竹屋外求教,结果只得来两个字:“自悟。”
他也曾试图问问广场上练武的童子,但小孩也说不上来其中的意思,只是家长让背熟了,再跟着家长的招式练习。欧阳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于是在接下来的7天里,欧阳每天都在盯着电子书看,却是一句都未解通。因为除了序文外,练功篇的文字没有任何一个词是连在一起的,根本无法解读。欧阳也分析是不是藏字篇,曾想解读密码一样,按照各种规律,如每隔2个字一读,或者依次递增、递减,但仍无任何头绪。在第八天的半夜,欧阳实在是睡不着,想着电子书白天用太阳能充电后电量充足,于是没有去点照明的松油,直接用电子书查看,大约琢磨了2个多小时,眼睛都花了,生气地将电子书往竹桌上一扔,刚好垫在了桌上一粒已经硬化的饭粒上,电子书亮亮的屏幕开始在桌面旋转。欧阳的眼神像黏在电子书屏幕上一样,因为他发现随着电子书的旋转,他看到了一行行弧形的句子。欧阳不断让电子书旋转,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原来功法的密文竟是成圆形排列,由外而内组成了一篇完整的云竹功基础篇。欧阳欣喜若狂,立刻照着功法练习起来,直到第二天拂晓,才略微休息一下。
随着对这篇云竹功了解的逐步深入,欧阳竟生起熟悉的感觉。仔细想想,有点像中国古代的气功,同样都是通过吐纳呼吸、练功打坐达到增长功力、强健体魄的作用。想到这,欧阳立刻将电子书中所有与气功、打坐、修炼有关的资料调取出来,甚至包含了中国古代道家的炼丹,医术中的针灸等方法,再结合云竹功基础篇的修炼方法,经过分析、综合,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艰苦努力,终于在三天之后,形成了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修炼方法。
午饭的时候,欧阳试探地向翠姑要一些缝补用的钢针,待应翠姑要求画出图形后,翠姑急匆匆地走了。晚饭时,翠姑竟拿出来一捆与欧阳所画样式完全相同的细针,很明显这些用来针灸的细针不会是翠姑用来缝补的,对此,欧阳虽有疑惑,但充满了感激。万事俱备,当夜幕降临时,欧阳关紧房门,赤膊上身,按照古书上的针灸之法,开始在身上做实验。刚开始,没把握好力道和准度,好几次将自己身上扎出血了,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欧阳已经学会了针灸的手法,在电子书强光的照耀下,将2枚钢针旋转着扎入预定的穴道,他盘膝而坐,按照云竹功的方法,想着云竹功的行功路线。
其实,按照后来欧阳的总结,云竹功基础篇的思路就是如何用意识控制身体的各个神经元,使一条经脉的神经元在意识的控制下,有规律连贯地运动,以此来导引精血的运动,当这种运动在体内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形轨迹,并将丹田作为起点和终点,那么这条经脉就畅通了。从而,也实现了精血由丹田出发,再回归丹田的行功过程。
现在欧阳要做的是用针灸的方法刺激云竹功基础篇所要求打通的那条经脉,达到行功一圈,也就是一周天的目的。当然这个过程是长期而艰苦的,这一晚,欧阳很勉强地做到了用意识去控制针灸所扎的两个点,达到了只要一想,这两个点就会不断地跳动,这让欧阳高兴了半天。接下来是让两个点之间连的线也动起来,这可不太容易,因为这些地方只是经脉而没有穴位,无法使用针灸的方法,只能一点一点用意识去控制,直到七天之后,这条线才算有了一两次跳动。但欧阳也到了极限,每天都想着这一件事,消耗过大,头痛欲裂。他不得不停下来,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早晨醒来,虽然头痛好了些,但仍然不在状态,欧阳只得暂停练习,拿出电子书,想看点轻松的东西,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又打开了碑文的照片。看着碑文的序言,却与之前有着不同的感受,让意识顺着文字的比划走势,感到一阵阵轻松和舒服。看完一遍后,头竟然完全不疼了,第二遍后,精神好了很多,直到第十遍,欧阳又感到神采奕奕了。
就这样,在以后的时间里,欧阳不断地练习云竹功,当头脑疲惫的时候就去看序文,往返回复。第15天的午夜,欧阳剩下了最后的一个点,那就是丹田,他不敢再用针灸的方法,而是集中意识不断地去调动经脉内的精血去冲击,终于在天空破晓的刹那,他成功了,欧阳在那一刹那感到从未有关的舒畅,身体中似乎充满了力量。欧阳长身而起,对着窗外的朝阳一声长啸。
丹田打通后,欧阳做到了碑文上所提到的“贯通始末”,之后要做的就是“周天循环,自生元气”。按照欧阳自己的分析,这种通过调整呼吸,用意识导引,促进精血按照固定的路线循环的方法,会极大地提高人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而所谓的“元气”应该就是通过精血的不断循环,将精血所含的能量不断地储藏在丹田中,这些能量不断地凝聚,就成为了可以被意识捕捉到的“元气”。欧阳按照自己所想的这个思路,不断地用意识去引导精血快速循环,每当头痛欲裂时,都去看碑序。待精神旺盛后,又开始打坐修炼。
枯燥的练功生活,在欧阳这里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好奇,他通过电子书查阅了种种典籍,发现对于元气的说法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典籍中的“元气”只存在于传说和虚构之中,比如作为中国哲学术语,指的是构成万物的原始物质,即《鹖冠子·泰录》:“天地成于元气,万物成于天地”;作为中医的解释,元气是由元精(父母之精)所化生,由后天水谷精气和自然清气结合而成,“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其他的解释也都语焉不详,欧阳与云竹功基础篇想印证,却感觉到元气绝不是以上所说的,它是可以被感知和被使用的。但到底如何能够被感知和使用,只有通过不断地努力练功,到自生元气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