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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湖底

十几天之后,风笑天身上的伤便完全复原了,紧接着他又开始继续练习武功。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他除了练武打发时间,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可做了。

朱沐萍曾经给风笑天起过一个“剑痴”的外号,可见风笑天一旦练起功夫来自然是如痴如狂一般。这里远离俗世的打扰,所以他练习武功自然是毫无顾忌,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他白天练剑、晚上勤修内功,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不知名的恩人仍然是每天不断地给他送一些果子,这对于曾经要过饭的风笑天来说也并不觉得怎么难以下咽。饿了吃果子,渴了喝湖水,风笑天勤练武功不辍,很快地就在深谷中度过了十几天。这天夜里他仍然如往常一般坐在一块石头上修习内力,待到半夜时分,已经入定的风笑天忽然被一阵“轰隆”声惊醒。风笑天惊骇之下便向着声音来源处望去,一看之下才发现声音居然来自湖底,似乎湖水下面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牢笼逃出来一般。

风笑天紧张的盯着湖面看了半晌,过了一会儿他就发现湖水正在缓慢的下降,这一发现让他惊讶不已。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满满一湖水最后竟然全都消失不见,湖底的景象便也显现了出来。

风笑天跃下石头来到湖边查看,发现湖底最深处怪石嶙峋。他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好奇心重,为了一探究竟,他就向着湖底爬了下去。

待他来到湖底,那些石头便慢慢在他眼中清晰起来。等他即将要到达湖底的时候,无意间一抬头就骇然发现:那些在湖底的怪石居然全都是一个个雕刻得动作各异的石头人!

这一下把风笑天给吓得不轻,他抓住石头的手不由一松,接着就听他“啊呀”一声摔落在了湖底。好在他离湖底不是很高,除了擦破一点皮,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风笑天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地方,接着就如一个头次进城的山外野人般四处看了起来。这些石头人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虽然在湖水中浸泡多年,但面目依然清晰可辨。风笑天扫视一眼,发现这些石头人形态各异,每一个的姿势都不一样。在这么个深谷的湖底居然会有这么些形态各异的石头人,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风笑天看着这些石头人,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些石头人究竟是谁雕刻在此处的呢?难道在自己之前还有人曾经来过?那么他现在在哪里?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涌入到他的脑海里,让他应接不暇。

可是风笑天想了半天却仍然是毫无头绪,无奈之下他只能叹息一声,接着他就感觉一阵疲惫感袭来,于是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夜晚的深谷静悄悄的,风笑天独自一人坐在湖底,眼睛盯着这些石头人看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发现什么,只见他激动地站了起来,然后绕着这些石头人不断地转着圈子,直到最后,他才确定:这些形态各异的石头人居然都是在演练武功!

风笑天发现这点,便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开始照着这些石头人的姿势摆弄起来。

石头人一共有一百零八个,每一个的姿势都不一样,等到风笑天照着所有石头人的姿势摆完一遍,天光都已经开始放亮了。直到此刻,风笑天才最终确定:这些石头人里面绝对暗含着一套极其厉害的武功。他虽然武艺浅薄,但是毕竟也已经习武十多年,所以武功的好坏他也能分辨得出来。

风笑天忙了一晚上,此刻也不禁累得坐到了地上。等到他坐下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屁股下面似乎有什么突出的东西,低头一看,他就看见整个湖底的地面上全都刻着杯口大小的文字!昨夜光线黑暗,他虽然也觉得湖底不平,但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字。这个发现让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于是他就立刻开始趴在地上仔细的阅读起来。风笑天以前是个乞丐,进入万剑门之后才在门派的私塾里读书认字,虽然他的成绩不怎么样,但是要看清这些字还是没问题的。

过了很久,他才把这些文字阅读完毕,这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原来此地唤作“天机谷”,这里的一切全都是一位前辈高人所留。此人乃是一位修道大成的道仙。在看破天机之后,他便自命“天机道人”。此人所学十分庞杂,天象、占卜、武学、命理,无一不通,但是由于他太过于热衷修道,直到晚年却仍旧没有一位衣钵传人,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觉得无比遗憾。直到有一天,他进山采药炼丹的时候无意间路过此地,发现此地居然是仙气缭绕。心动之下他便在山里用自己的神通开凿了一条密道,接着他便在这谷底隐居了起来。

在他坐化之前的最后几年里,深感天命已近的他便开始把自己一生所学整理记录了下来。这个湖底的石头人便是他对自己武学精华的传承。

此处一百零八个石头人所表现出来的姿势,被他命名为《纵横绝》,一百零八个石头人便是一百零八招。最让风笑天感到震惊的是,这些招数居然可以不受方式的限制任意的使出来!——若是拿着剑,这便是一百零八招剑法;若是拿刀,这便是一百零八招刀法;若是握拳,这便是一百零八招拳法,若是出掌,这便是一百零八招掌法!

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天下武功都讲究一个专精,刀剑拳掌都各讲章法,从古至今还从没有人听说过同一种招式居然可以适用于所有的章法!若不是亲眼所见,风笑天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功!

这个天机道人果然非同一般,居然能创出如此的武功,遥想他当年的风采,风笑天便立刻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文字的最后,天机道人还留下了一套内功心法,唤作《洪荒神功》,按照文字上的记载,此功法不仅可以配合着《纵横绝》使用,而且还能洗精伐髓、延年益寿。天机道人自己就是凭借着《洪荒神功》而活了一百五十四岁!

风笑天看完这些记载,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呢?因祸得福的喜悦?得窥秘密的快感?——只见他呆呆的坐在湖底半晌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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